第15章 沼澤

「江野，你可曾對我有過一絲憐憫？」少女一臉破損的質問。

「從未」少年薄唇輕啟。

「那我們那些年算什麼？」

「算你往後餘生的一場噩夢」。

「你倒不如殺了我」。

「總得有人承受下我曾經的痛苦吧？不然我多孤單吶」。

「江野，我恨你」。

「嗯，江湖不見」。

——

夢裡夢見的人，是醒來見不到的人。

擦拭掉眼角掛的淚，拿起一直嗡嗡作響的手機。

【皓月當空】:姐姐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皓月當空】:姐姐不在的第二天想她。

【皓月當空】:（微博鏈接）。

【皓月當空】:姐姐，你看這狗男女太氣人了。（拿刀的表情包）

【林缺】:星兒，大少爺捅了聞少，我得去聞家看看。

大哥捅了聞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什麼鬼？？？難道是因為那個男孩？？？

祝星慌忙的打著電話大哥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啊？不會被聞律那個瘋批抓起來了吧？不行。匆忙起身，鞋子也沒來的穿。

「砰—」剛打開門便被一道熟悉的黑影撞倒。

「大哥，大哥醒醒」心疼的搖晃著眼前滿身血漬的男人。

「星兒，星兒我知道他在哪兒了，他在北市我要去北市找他。」男人灰濛濛眼裡閃著光。

「是小一說的嗎？」如果是小一說的那應該是不會有假了。可是小一怎麼會告訴大哥吶？

「對是小一，小一死了，小一死了」。

祝星抱住有些錯亂的大哥，心疼的直揪，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聞律也死了，我殺了聞律，星兒我殺了他」。男人眼眸裡布滿紅絲，神色蒼白，像本就瀕臨死亡的魚又被抓上了岸。

祝南枝情緒時而高揚時而低落，有些瘋癲。

「大哥別怕，我在」。雙臂緊緊環繞，手掌有節奏的上下拍動。

【南枝，別怕我在】【祝南枝，我看的桃花臉早已沒了血色，掛著猙獰的神色，雙手不斷肆意揮舞著，猶如困獸的死前掙扎。

少女按了牆上的警報器后也癱軟倒地不由回憶夢境苦笑。

是了誰又能帶誰逃離吶？大家都有自己的沼澤。

「照顧好我大哥，備車去聞家。」

緬北現在之所以沒有以前那麼混亂，靠的就是他們三方勢力的相互制衡，如果其中一方倒台，帶來的便只有無窮無盡的戰爭。

車窗外悉悉索索，光怪陸離。

祝星下車時，腳底觸到一片潮濕陰冷。

少女走過泥濘，穿進人群。

「星兒，你怎麼來了」林缺拿煙的手頓了頓。

「星兒，你怎麼沒穿鞋？這裡有我就好了，快回去吧別受涼」。

少女木訥的推開了眼前的手。「聞律吶？」

「在裡面休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林缺將煙嘴放在手背上靠了靠點上。

「帶我去」。

皺了皺眉，看了眼那白皙玉足上的泥濘后將煙撇掉，沒有詢問的便自顧自的將少女抱起。

「喲，星兒大駕光臨，令我這敝舍蓬蓽生輝啊」。

病床上躺著的男人是祝星從來沒見過的樣子，烏髮頹靡的聳拉著，懨懨的，臉上掛的嬉皮笑臉沒有往日那般欠揍，看著滿是死氣沉沉的勉強，眼梢帶紅，說話聲也極其沙啞。

「他走了嗎？」男人撇眉。

「沒有。」祝星知道，他指的是大哥。

「南枝還好嗎？沒有被嚇著吧？」男人黯淡的眼眸發明發亮。

男人見少女不語，拍手叫散了眾人。

「聞律，你困不住我哥的。」

「呵，對啊他是我的沼澤，只有他困我的份兒，我哪能困住他吶。」發亮的眼眸再次黯淡。

「他什麼時候走？」

「不知道。」雖然聞律這人很瘋批，但他對大哥總是溫柔的。

「嘖，星兒你看我這半條命扔的還是值的，南枝心裡若是沒我早就走了，他一定是在等我。」語落一把扯開手上的吊針就起身，也不管臉上被濺的血星就要去找祝南枝。

「大哥睡了。」

「我去守著他。」

「聞律你不好好休息，以你現在的身體能擋的住大哥嗎？」

「對，我得好好恢復，我還要照顧南枝吶，來人來人。」男人聞言愣了愣后輕頹的躺回病床。

祝星看著接近癲狂的聞律突然就不怨了，像他們這種破碎的人，愛他們的人要忍著痛一片一片撿來愛，實在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