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些是假的

【系統可真是不挑，連垃圾也救。】

蘇葉眼睛沒瞎。

不是有鬼糾纏何安，是何安欠了孽債，這些鬼來討債了！

三八被懟，委屈巴巴，但無法反駁。

誰叫它理虧！

「姐，你別誤會狗子，他……」

蘇禾飄到蘇葉面前，為文苟解釋。

一個是親姐姐，一個是好朋友，他不願兩人產生誤會。

至於蘇葉為什麼能見鬼？

蘇禾：ok，完全能接受！

他姐姐這麼優秀！做什麼都不奇怪！

「……我相信他。」

在半空中團團轉的蘇禾呆住了。

他磕磕巴巴問：「你……真相信他？」

「嗯。」

蘇葉看到了何安的罪行，看到了討債的冤魂們。

她沒有問文苟怎麼得知一切。

世間總有人另有奇遇。

蘇禾激動起來：「姐，你能證明這事嗎？」

「狗子因為不小心，說何安可能害過人。何安就開始霸凌他！如果有證據能證明，他就不用背著撒謊精，妄想症，瘋子的污衊了！」

【阿葉，冷靜！記住自己的任務！】

三八炸毛。

不完成任務沒事，有長期任務可以擼羊毛，又能靠夜巡獲得續命值。

可反向完成任務，那可是大事了。

上次，三八勸說，蘇葉聽了。

這次，沒人勸得了。

蘇葉甚至反過來勸三八。

【鬼纏著何安是因為有冤屈。我幫他們沉冤得雪，鬼自會離開。我是在完成任務。】

【你是在玩弄任務！】

「呵。」

蘇葉嘴角溢出輕笑。

「讓我們來揭穿他的假面吧。

「第一步，稍稍做點偽裝。」

暈了不知多久，何安耳邊傳來幾道呼喚。

「醒醒！醒醒！」

那熟悉的聲音是——

襲擊他的人！

何安猛然睜開眼。

蘇禾雙手環胸，姿態囂張地坐在對面的床上。

「蘇禾？！」

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不是被丟進了岐山萬人坑嗎？那裡沒人出沒，他註定是要悄無聲息地死去！

「我回來了，是不是很失望啊！」蘇禾嬉皮笑臉地說，腳下的影子拉得老長。

何安慌忙地后縮，發現自己大綁。

看著眼前面目相似的兩人，他恍然大悟。

「你們是姐弟？！」

「沒錯。」

蘇禾摟著蘇葉，自豪地介紹：

「這正是我那聰明美麗，大方動人，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以上省略上萬美好的形容詞的姐姐大人！」

「此處應該掌聲！」

在蘇禾激動的鼓掌聲中，蘇葉配合地揮手。

「第一次見面，多多指教。」

「你們，要幹什麼？」何安膽戰心驚地看著兩人。

「嘻嘻！」蘇禾跳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臉蛋，，「你猜？猜對了，我就放過你。」

何安咬緊下唇，死活不說話。

蘇禾嗤笑，轉頭沖蘇葉招手：

「姐，放他們出來吧，讓這位大少爺，瞧瞧看他造的孽！」

何安大感不對。.

還沒等他出聲，就見蘇葉素手一揮，他的身邊突兀地出現了十幾道半透明人影。

每一張臉，何安都很熟，常在夢中相遇。

可他們……

分明死了！

「鬼！有鬼！」

何安驚恐地大叫。

下一秒開始否認。

「不……不是我乾的！我什麼都沒做過！」

「他們來找你討命了，還不承認嗎？」

蘇葉垂眸，狐狸眼如一把尖刀，刺破了何安的心房。

她唇邊的淺笑，在何安看來，就是地獄勾魂鎖。

「蘇葉……」他敏銳地分辨出這一切是蘇葉帶來的。

他呼喚著蘇葉，試圖讓蘇葉放過她。

「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是他們纏上我的！」

話音未落，宿舍燈驟然一黑，然後從地獄中聲音傳來。

「……撒謊……」

「……殺人犯！殺人犯！」

鬼魂們死盯何安，用破碎的肢體，沖何安抓去。

何安心跳一滯，差點再暈過去。

「蘇葉！你救我！你救我啊！」

「我有錢！有很多錢！我會給你的，我全都給你！你救我啊！」

「慢著。」

一聲令下，鬼魂們停止動作。

蘇葉一步步逼近何安。

何安只覺得迎面傳來強大的壓迫，壓得他心臟飛速跳動，快要喘不上氣。

「你願意出多少錢？」

蘇葉蹲下來，頗為好奇地問。

何安見她對錢感興趣，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

「多少都行！只要你把他們消滅，多少我都出！」

「他們？你指得是誰？」

「……」何安看眼緊逼的鬼魂，破罐子破摔地說，「自然是那些該死的鬼！」

蘇葉笑了，音色很冷，「有錢可真了不起啊。」

她這樣感嘆，然後看向鬼魂們。

他們的肢體七零八碎，像是被大車狠狠碾碎過。

「當你開著吊車碾碎他們的身體，又把他們埋在水泥中，讓他們被萬人踐踏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

有錢可真好啊。」

蘇葉一腳踹在何安心口窩。

「錢讓你無視法律，無視道德，視人命於草芥，視生命於無物。」

「不……我……」何安想要辯白，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整個人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壓住。

「疼嗎？」蘇葉忽然問。

「……疼，好疼。」何安紅了眼，整個人像被車碾碎，每一個骨節都無比疼痛。

「疼就對了。當你用吊車碾碎他們時，他們也是這種感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何安艱難地說，身體疼到窒息。

「當他們向你求饒時，你為什麼不說知道錯了？當他們向你哀求時，你可曾有停手？」

何安瀕死般倒在一旁，身體虛弱到無法回應。

蘇葉垂眸，合十手掌：「世間萬法，不過一報還一報。你不曾放過他們，他們又怎會放過你？」

話落，眾鬼一涌而上，淹沒了何安。

何安感覺身體被人撕碎，又被重新拼合。在死去活來，活來死去間不斷掙扎。

混沌中，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像是抓住了地獄中那條絲線的蜘蛛，他斷斷續續地說：

「送……蘇禾……是受人指使！」

「救我！我……告訴你！」

屋內沉寂了一瞬，然後傳來了天籟之音。

「退下。」

「呼！」

何安被釋放，他大口喘著氣，第一次發現生命的美好。

「是吧，是誰指使你的？」蘇葉催促。

何安想拖延，可看眼虎視眈眈的眾鬼，他還是如實說了。

「是蘇萌。她告訴我，那天是蘇禾的成人禮，讓我把蘇禾送去岐山，丟進萬人坑！」

蘇禾立馬雙眼赤紅，「混蛋！混蛋！」

「你很誠實。」

蘇葉淡淡說，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何安叫住她，「你答應過，要救我的！」

「我救你了。」

「可他們還沒走！」

「哦？你真要我送走他們？」

何安想也不想，果斷回答：「對，快把他們趕走！」

這時，蘇葉走到門口：

「很簡單，只要你向他們懺悔，他們的怨氣消除，自會離開。」

「行，我這就做。」

「對了，別忘記說他們的姓名，死亡年月和屍體所在。誰叫你殺了這麼多人，不把懺悔對象搞清楚，他們可會弄混的。」

何安咬咬牙，沖著眾鬼說出了壓在心頭的往事。

「我第一次殺人是在12歲，那時候我……」

隨著何安的講述，眾鬼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等最後一句話落定，屋內已經沒鬼了。

何安放下心。

他把危險的目光投向兩人。「這下你們沒了威脅手段，我看你們還能做什麼？」

蘇葉拈花一笑，「我忘說了，剛才的鬼其實是幻化的，我並沒有召來鬼。」

「我可是好人，怎麼利用鬼進行打擊報復？」

「什麼？！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玩弄我！」

何安當即眼睛赤紅。

「不過——」

蘇葉打開門，門口站著目瞪口呆的警察們。

「這些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