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點了我的墨就是我的人了
洞府甬道不是很明亮。
但角落遍布燈燭和懸挂在銀盞上的夜明珠,看起來便有人精心布置過。
順著腳下的潺潺的暗流,走到中間,豁然開朗。
暗流匯聚於中央,形成大片水泊,水泊中間有一塊凸起的高大黑石。
石塊中央放著通體染髮著綠色的玉棺,木屬性的綠色靈光,源源不斷地輸入生機。
幾人飛到黑石上。
裴玉跟著他們走到棺木邊,悄悄伸頭往裡面看了眼。
眼中劃過一抹驚異。
大師伯竟然如此年輕貌美。
年歲看不起來不過二十齣頭,黑髮如墨,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但端正靈秀的眉眼,可以想象睜開眼是何等風姿。
「這便是你們的大師伯,華吟。」墨明羿看著裴玉和晏相白,解釋道。
裴玉瞥了一眼已然頭髮花白的師父,和一臉滄桑的小師叔,哪怕是最顯年輕的三師叔看起來也有三十齣頭。
「大師伯看起來很年輕啊。」裴玉不禁感嘆。
「師姐進入元嬰后,一直保持著這副模樣,未曾變過。」鳳瀾傾輕撫棺木。
「師姐,今日你一定要醒來,瀾傾等了你許多年了。」
再等就要老了。
裴玉垂眸,三師叔對於大師伯似乎不止是同門情誼那麼簡單。
翁雲集從儲物袋拿出織幻獸,小小的織幻獸被靈氣束縛住,沖著他們齜牙咧嘴,「你們抓我到底要做什麼?」
「如果你能夠喚醒此棺木中的人,我們立刻放你走。」墨明羿對懸浮在半空中的織幻獸說道。
織幻獸紅色的小眼睛轉了一圈,「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救不了人,就不放我了?」
翁雲集手中的靈力一閃,織幻獸疼得尖叫,聲音穿透耳膜很刺耳。
「喚不醒,依然不會殺了你,但皮肉之苦免不了。」
織幻獸氣鼓鼓地看著他們。
片刻,「我同意了,不過你們要說話算話。」
「我不可能帶太多人進入她的夢境,你們自己要選誰進去。最多三個人。」織幻獸幻化做蝴蝶的模樣,不停扇動翅膀,在眾人間繞了一圈。
陷入沉睡中的人,靈識還在瘋狂活躍,極有可能陷入某種回憶,恐懼或者美夢中不願醒來。
這時候織幻獸,便能夠帶著人的意識進入沉睡中的人的幻境中,把靈識深處的魂魄拉回來。
翁雲集和墨明羿商量了一會。
「瀾傾你帶著裴玉和相白進入吧,我們在外面給你們護法。」墨明羿說出兩人的決定。
裴玉有些茫然,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突然落到他頭上了,這合理嗎?
鳳瀾傾沒有拒絕,晏相白也沒說不同意,裴玉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織幻獸停留在棺木上。
裴玉拉著晏相白走到棺木旁,鳳瀾傾站在他們對面,而翁雲集和墨明羿退居到水泊外。
織幻獸身上突然爆發出白色耀眼的光芒,一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白色的光芒將三人吞噬其中。
幾秒鐘之後,白光形成了淺淡的屏障,把三人圍聚在其中。
裴玉捏住晏相白的衣袖,一雙溫涼的手覆蓋在裴玉的手背,將他的手緊緊握住。
裴玉慢慢鬆開握住晏相白衣袖的手,與之交握。
再度睜開眼,眼前竟然有一束五彩斑斕的小野花,裴玉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操作……
正疑惑著,突然背後蹦出來一個人,「師兄,送給你小花,好看嗎?」
裴玉微愣,抬頭看著晏相白臉上燦爛的笑容,彷彿見到鬼了。
小白怎麼可能笑得如此陽光?
陽光到冒著傻氣。
而且他這身衣服,並不是雲嵐深青色的弟子服,而是淺紫色,多了幾分明朗。
「師兄,你不喜歡嗎?」小白問道。
裴玉顫抖著雙手正要接過花,突然對面的房間傳來聲音,「小白,你去哪裡了?」
蘇白聽到聲音,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
他詫異地看了看房屋,又看了看眼前的裴彧……
疑惑地想,為什麼會有兩個師兄。
突然一陣風吹過,裴彧整個消失在蘇白面前。
晏相白疑惑地看著裴玉消失的地方,盯著自己手中花又看了看,「我怎麼了?眼花了。」
「蘇白,你怎麼又跑去玩了,今天修鍊了嗎?」房間中走出一位和裴玉一模一樣的人,白玉冠束髮。氣質冷清。
蘇白拍了拍腦袋,跑到聞彧身邊,「師兄,你一直在房間里嗎?」
裴彧點頭。
「剛才好奇怪,我好像看到另一個人,穿著深青色的衣服……」
「又在胡說八道了,」裴彧打斷他的話,「我看看你今日有沒有練習。」
兩人打鬥起來,很快蘇白便敗在了裴彧手中,蘇白拉著裴彧的衣角,「師兄,不打了不打了,打不過你。」
裴彧輕嘆伸手去拉他,卻被蘇白手中的靈力纏繞住他的手腕,一躍而起,將裴彧壓在身下,「師兄又輕敵了。」
蘇白摟著裴彧的腰,下巴擱在他的頸脖間磨蹭,「師兄,師兄,我快要超過你了。」
裴彧輕嘆,「快點起來吧。」
「不,我就要抱抱你。」
「起來,回去了。」,
在院子的角落裡,裴玉被晏相白捂住嘴,兩人面色各異,但毫無疑問對於此情此景都有些震驚。
他們明明進的是大師伯的識海幻境,為什麼看到了他們自己。
裴玉扒拉下晏相白的手,小聲在他耳邊問:「你看到三師叔了嗎?」
晏相白搖頭,「未曾看到。」
裴玉拉著晏相白往前走。
還好在意識深處的環境中,他們可以隱藏自己的行蹤,不被他們發現。
兩人繞到房屋後面,偷偷在窗檯邊。
此時,正值春日,暖陽鋪照整片院落,潑灑在兩人身上。
蘇白坐在桌邊寫東西,毛手毛腳,手上,衣袖沾了許多墨水。
「又在寫記錄,也就這件事,你最有耐心了。」裴彧在一旁為他研墨。
「對,今天我們倆撿到一個小姑娘,我為你采了一束小野花,師兄也為我研磨,我都很開心。」蘇白一一細數這幾天的事。
「這些小事哪裡值得記錄。」
「怎麼不值得了?」蘇白伸手在裴彧鼻上輕點,偷笑,「點了我的墨,師兄就是我的人了。」
裴玉聽后,愣怔在原地,這句如此熟悉,為何在他一念之間也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