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夜話

從一開始

兩人便都住在白玉院中，自然抬頭不見低頭見。

加之年幼的裴玉雖然看起來不太靈光，但貪玩。

對於白白嫩嫩的小孩沒有任何抵抗力，經常帶著小師弟玩鬧。

雖然晏相白這個小孩不太愛說話，但是對於裴玉做的事，他還是很樂意做個捧場人。

比如裴玉在樹下胡亂耍小木劍完畢后，小白會放下手中的書，拍掌為他喝彩。

「大師兄真棒。」

裴玉：「低調低調！」

裴玉在樹下做好醜不拉幾的紙鳶，小白會為他填上幾筆彩繪，順帶誇讚，「大師兄做的真好！」

裴玉撓頭，「低調低調。」

在裴玉眼中，眼前的小師弟是個乖小孩，作為大師兄，一定要照顧好他，不能丟下小白獨自去玩。

雖然師父不太高興，裴玉帶著晏相白玩，但是他會偷偷帶著小白玩。

在晏相白眼中，裴玉是個有點傻的師兄，他得看住了，不然就被人賣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兩人自然而然產生了矛盾。

十五六歲的裴玉，正是比較活潑好動的年紀，而十二三歲的晏相白依舊不愛說話，保持著穩如老狗的秉性。

久而久之，裴玉作為師兄責任便淡薄了。

少年人玩心大，急待噴發的情感需求，催促他去找同齡的人，而不是再像個孩子似的蝸居在小院中。

而晏相白像個小陀螺似的，依然在小孤峰和白玉院兩地輾轉。

尤其是當晏相白這個小孩後來者居上，裴玉心中的不平衡已經達到了極點。

「所以我們爭吵起來，是因為這件事嗎？」裴玉問道。

雖然他沒了以前的記憶，但憑著他有些倔強不服輸的脾氣，確實容易發生爭執。

畢竟人都有一個自我接納的過程，尤其是少年時期，平庸者在掙扎之後，接受自己的平凡。

「我一開始不明白師兄為何要遠離我，」晏相白垂眸，「後來與你爭吵之後，才知道。」

晏相白起初不知道裴玉是空靈根，只是以為裴玉貪玩，也曾語重心長地勸裴玉靜下心修鍊，不要再出去玩。

得到的自然是裴玉冷眼和繼續疏遠。

直到有次裴玉要出去，晏相白攔住他，「師兄你別出去玩了，我們一起去小孤峰修鍊吧。」

「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裴玉推開晏相白，轉身離去，「我願意做個廢物，你去做你的天才吧。」

裴玉挑眉，調侃道：「後來你傷心了？然後就自己找到了這個地方？」

晏相白輕咳，「其實是去找你，無意間發現。」

後來晏相白從墨明羿口中得知裴玉的靈根不能修鍊，有心想和裴玉道歉，便去找他。

無意間找到這個地方。

靜謐溫暖的環境，更加容易心靜。

晏相白也曾有幾次想要帶裴玉過來，都被他拒絕了。

裴玉嘆息，「還真是錯過了這麼好的地方，不過現在發現也不遲。」

「小白，你說現在的我，真是你認識的我嗎？」裴玉盯著晏相白的臉，生怕錯過他的情緒。

「自然是你。」晏相白輕摟裴玉的腰，目光沉然，低聲說，「不用懷疑。」

裴玉輕笑，「你怎麼突然有些會撩人？跟誰學的？」

晏相白搖頭，「什麼撩人？我嗎？」

「小師弟，你怎麼這麼呆萌啊？」裴玉抬手摸了摸小白的頭髮，還挺軟。

「躺在這裡真舒服……昨日種種譬如死去，我們要看向將來。」裴玉笑著說。

這一夜，兩人說了很久很久的話，

月漸西沉，裴玉慢慢睜不開眼，靠在晏相白懷中，小聲嘟囔道：「小師弟，我要睡了，不說了，明天再說。」

「睡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