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虛像
暮色漸漸昏沉，禽鳥歸林，光線暗沉。身處高山之林中，卻如墜深淵般光線暗淡。
裴玉不知道要怎麼辦，這逃跑的符，有點不靠譜。
「總不至於跑到了千里之外吧，回去還是個麻煩事。」
「師兄莫急，你在此等我，我御劍去看看我們到底在小鎮的何方。」程垚之抬頭看了眼天，樹蔭成片，枝葉遮擋了天光，隱約可見飄動的浮雲。
「嗯，你快去看看。」
「等我回來。」
程垚之抽出劍，飛旋而上直入青天，踏在雲端處俯視山林。
以小鎮為中心，北側是他們來時經過的山巒，這南側的山巒是他們現在所在之地的上空。
這麼說，他們還往前走了些。
山河遼闊，地勢眾多，按理說夾在山巒兩側的小鎮不少，只是如這小鎮兩側走向如此對稱的山巒倒是很少，甚至可以稱得上獨一無二。
御劍行至小鎮上方，程垚之透過薄雲，隱約可見行走的人。
程垚之不曾注意腳下的劍身，格外亮眼，似太陽的光芒反射。
程垚之大致勘測了路線，兩山之間出口只有一條路線，如果他們在南側等待，也是可以可以等到小師叔他們的。
正要回到山林，在北側山林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狐狸！」這難道就是傷了師兄的狐狸！
「妖孽，休想逃。」
裴玉靠在樹邊，等著程垚之回來，打量著山林的小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難道真的回來到來路？
看著看著，前面草叢突然動了一下，沒等裴玉反應過來，草叢劇烈擺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中間掙扎。
隱約可見一抹異樣的白色在青黃不接的草叢中。
裴玉壯著膽子，緩步走向異動處，「什麼東西？自己出來！」
「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
「吱！」草叢中一隻狐狸探出頭來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些擔心
裴玉看著它一身白毛懵懂無知的樣子，心生歡喜，正想上前抱起，突然想到在客棧中，有人說狐妖作祟咬人……
沒準就是這隻小狐狸的祖宗傷了他。
小狐狸彷彿沒有看到裴玉一般，跳出草叢，從裴玉身上穿過，跳向遠處，裴玉拔起一旁的青草擋在自己身上，悄摸摸跟在小狐狸身後。
看著小狐狸來到一處洞口，正打算跟著進去，突然額頭一疼，眼前一黑，裴玉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努力聚焦，這才看清眼前竟然是一棵樹哪裡有什麼洞口。
裴玉拍了拍腦袋，這到底怎麼回事？
裴玉看著眼前的樹，伸手輕碰，觸感真實，用腳用力一踢，不是幻境，那方才他看到的山洞和狐狸到底怎麼回事？
「嘶……」裴玉捂緊頸脖，疼，怎麼會突然這麼疼？
白皙的頸脖，密布青紫的筋脈怪異地跳動，一絲奇怪的黑氣縈繞在其中。
眼睛越來越紅，蒼白的面容染上了薄紅，裴玉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
看著越來越模糊的微光，裴玉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他不是什麼主角，只是炮灰而已，剛下山就死的十八線炮灰。
算了，等下輩子再瀟洒吧……
裴玉慢慢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程垚之追著那白狐狸，好幾次差點被它甩開，真是個狡猾的狐狸。
眼看白狐就要進洞，白狐突然凌空而起，兩個熟悉的身影也隨之顯現。
「小師叔？晏師弟？你們怎麼在這裡？」程垚之眼中劃過一抹疑惑。
「垚之為何在這裡？你這衣服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們在客棧等我嗎？」翁雲集把齜牙咧嘴掙扎的小狐狸放進鎖妖囊，看著有些狼狽的程垚之，心下覺得奇怪。
程垚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衣服是姚灝用火燒的，我與他切磋無意間受了點傷，並無大礙。」
「這不是重點，小師叔快點將那小狐狸放出來，裴師兄的傷耽誤不得。」
「你知道裴玉被咬傷了？」晏相白問道。
程垚之這才把視線落到晏相白身上，面色沉然，語氣不悅，「我素來欽佩晏師弟的能力，但是晏師弟今日明知道裴師兄在巷口等你卻棄他於不顧，實在令人不敢苟同。」
「垚之，你誤會相白了，我們這次來就是抓這小狐狸回去給裴玉解毒的。」翁雲集見兩人劍拔弩張，立刻解釋。
「你去小巷看到裴玉了？他現在在哪裡？」
「裴師兄在小鎮南側的山中等我，小師叔我們快些去吧，裴師兄脖子上的封印並不能維持多少時間。」程垚之立刻說。
翁雲集腳步未動，眼神犀利地盯著程垚之，「為何說謊？」
「小師叔這話何意？我所言並無一句虛假。」
「南側並沒有山，只有一片樹林。」
程垚之下意識望向晏相白，晏相白沖他點了點頭，「南側並無山。」
「可是我剛剛明明是南側山林間御劍而來……難道是幻境？可幻境我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那裴師兄一定有危險，我們快些去。」程垚之現在無比後悔自己把裴玉一人留在那裡，如果裴師兄出了事，他……
三人立刻御劍前往南側深林。
此時，日已西沉，
有人御劍站在小鎮北側上方的天，面色凝重地打量著地面。
「小師叔你看，南側確實是山林，我沒有說謊。」
翁雲集沒有說話，他輕捋鬍鬚，凝神望著南側的山林，腳下微微晃動的劍身，閃過一絲懷疑的亮光。
翁雲集微愣，突然抬頭，打量著上方的雲層。
別處地方的白雲都隨著風飄動，而頭頂上的這片雲卻紋絲不動，「你們在這不要動，我上去看看。」
「小師叔！」
翁雲集輕點腳下的劍，飛上雲端，手中的靈光，凝出銀色的劍光，直衝著異色的白雲而去，「出！」
方才碰到，立刻被反彈回來，靈氣凝成的劍光，咻然退散。
「果然，有東西！」
翁雲集伸手輕觸，一股無形的屏障，在碰上一瞬間，隱隱顯露出原型。
「鏡子！」
怪不得他們會在南側看到山巒，原來是北側反射過去的虛像，南側根本沒有山巒。
到底是誰在上方設下虛鏡，把小鎮包圍在此處，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