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你給我適可而止
琅琊城
建城八百年之久，城主之位輪番選舉，禁止世襲。
每二十年舉行一次選拔，公開透明，邀天下之人共觀，從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選出城中實力與才智出眾的人，由朝廷授銜掌印琅琊城。
自建城以來，日趨繁榮，琅琊城成為塵世中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每一屆琅琊城主皆是惜才愛才之人，城中厲害的修士和謀士不在少數，如果受到城主賞識，很有可能被舉薦朝廷。
如今的拜月國國師便是上一任琅琊城主舉薦上去的人，從以前不入流的占星師，平步青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追名逐利之人，聞風而來。
裴玉從劍上跳下來之後，扶著路邊的樹狂吐，想當年，他在俱樂部飆車也沒有吐成這樣，太丟臉了。
翁雲集扶額，嫌棄地看著裴玉，「裴玉，你這小子能不能聽我把琅琊城介紹完再吐？」
裴玉抬頭，臉色慘白的不像話，「嘔，小師叔，我控制不住啊，車開太……不，劍飛得太快了。」
程垚之站在裴玉身後，對上翁雲集不贊同的視線，手足無措，他也沒想到裴師兄反應這麼大。
「弱雞，連御劍也能吐。」姚灝冷哼。
裴玉抬眸，面色如霜，「小紅毛，你說誰呢？」
「說的就是你！」
「都別吵了，都是同門派兄弟，有什麼好吵的。馬上進城，你們在城中盡量低調點，有可能一個不起眼的人都是你們打不過的人，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裴玉你別再遲到。」
裴玉有氣無力地扶著程垚之站起身，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翁雲集說：「小師叔放心，我這次一定不會遲了，」
話剛落音，裴玉腿一軟差點摔倒。
「裴師兄，你沒事吧，我扶著你。」
「沒事，沒事。」裴玉擺手，推開程垚之，「不必不必，我沒事，我能行！」
城門外重兵把守，身著甲胄的將士手持紅纓槍站在兩側盤查來往的眾人。
城牆之上，站著一排守衛，面容肅穆，不停地巡視下方。
裴玉掃了一眼，收回目光。
「來者何人？」左右二人交持長槍，擋住他們的去路。
「雲嵐派翁雲集，攜眾弟子途經此地。」翁雲集遞上雲嵐派的腰牌，那人前後翻看了兩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翁雲集身後眾人，確定無誤后，退居一旁。
「多有得罪，請進。」
「多謝。」翁雲集拱手。
剛入城，小狐狸便跑到裴玉身邊，在他身邊輕蹭，裴玉抱起它，戳了戳它的小腦袋，「之前跟著姜師妹跑那麼快，怎麼都想不到我？現在知道找我了？」
「你也不會御劍，我跟著你只是拖累啊。」小狐狸委屈地說。
裴玉正打算要理論一番，瞬間感覺周圍投來無數道異樣的視線，如芒在背，連忙捂住小狐狸的嘴，「別說話，你個傻狐狸，這琅琊城還有不少凡人，你不怕他們給你當成妖怪燒了。」
小狐狸瞪大眼睛，「吱吱吱……」真的假的？精華書閣
裴玉捂緊小狐狸，「噓，安分點。」
一人一狐混入人群，跟著翁雲集往前走。
走到繁華地段，遠遠地看到三層豪華酒樓，樓上走廊處，一片歡聲笑語。
酒樓碩大的牌匾上紅綢翻飛，許是新開張不久，一行人同時停下腳步。
門外酒旗飄動。
台階下有一位穿著道袍的算命先生在酒旗后鬼鬼祟祟。
裴玉往前走了兩步，見他在酒旗反面提筆寫什麼，湊近一看，好遒勁有力的八個大字。
摸骨算命，童叟無欺。
裴玉瞪大眼睛看著他神奇的操作，他抬眸接觸到裴玉的眼神，絲毫不覺得不尷尬，反而沖他眨了眨眼，「來，小兄弟，摸骨算命不！」
「不不不……祝你生意興隆。」裴玉抱著小狐狸跑回人群中。
大家都在抬頭看著歸元酒樓。
「小師叔，這裡這裡……晚上住這裡。」
小紅毛跳起來，「師父，我們住個酒樓，我喜歡這個。」
「晚餐也在這裡吃吧，感覺這家酒樓生意不錯，裡面的人很多。」其他人紛紛附和。
翁雲集輕笑，「你們有錢嗎？」
「你有，師父，讓我們住這吧。」小紅毛搖著翁雲集的胳膊，撒著嬌說。
「我也沒有。況且出門在外，住這麼好做什麼，小心碰到那群有錢的麻煩精，到時候……」
「呦！這不是雲嵐派的翁長老嗎？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翁雲集瞬間石化，要不要這麼倒霉，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不想碰誰便碰到誰。
「這不是盛清派林長老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臨晉瞧了眼翁雲集身後的人，「這就是師侄們，不錯，看起來真精神，就像山野的大蔥似的。」
翁雲集面不改色，「確是比不上盛清門派弟子穿的好看，瞧這一個個，花孔雀似的。」
臨晉:「……」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眼神中的較量，快要迸發出火花，身旁的弟子們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片刻，
有一群人繞過他們走進酒樓，跨過門檻時，有個年輕人回頭看他們，「有病，不進來就別在門口擋著。」
「翁長老，我們走，我們一起進去吧，這酒樓看著不錯，很符合我們的身份。」
翁雲集沉默以對。
臨晉眼神一亮，似乎找到了翁雲集的弱點，陰陽怪氣地說：「翁長老不進去嗎……嘶，你們該不會是沒有錢吧，素來聽說雲嵐派小門小派，窮困潦倒，該不會是住不起吧。」
「呵，臨長老可真是喜歡道聽途說，連這麼離譜的笑話也信，也罷，沒必要與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我們進去。」
翁雲集帶頭走進酒樓，回頭看了眼還在原地不動的弟子們，「愣著做什麼？快進來，想吃什麼點什麼。」
「走走走……快進去。」姜雲卿推著陪裴玉走進去，小聲對裴玉說，「快點多點些好吃的，防止小師叔反悔。」
「師父，我要吃招牌大菜！」小紅毛第一個跳出來說。
「沒問題。」翁雲集朗聲道。
「師父，我要吃……」
「你給我適可而止。」翁雲集小聲警告姚灝。
小紅毛對上師父的死亡視線，瞬間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