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你愛做什麼做什麼
裴玉醒來時，天光大亮。
兩眼無神地看著頭頂淺黛色的床帳，有些回不過神。
發生什麼事了？
他不是翻窗去找晏相白，發現晏相白變成了小冰人，還乖乖地抱著他撒嬌……
為什麼現在還好好地睡在床上，難道一切都是場夢？
裴玉坐起身，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衣物，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瓷瓶。
不是做夢。
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早上發現桌上多了一瓶靈藥，以為是晏相白昨夜偷偷送來，興沖沖地跑去找他。
他得去問問小師弟後面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突然睡著了。
裴玉從床上跳下來，第一件事便跑到銅鏡面前看自己的臉，已經消腫了不少，雖然還有些青紫的擦傷一時間難以全部消除，對著鏡子正了正衣冠。
不錯，依舊是個帥小伙。
「裴師兄！」房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裴玉打開門，見程垚之站在門外，「垚之師弟，有什麼事嗎？」
「晚膳準備好了，小師叔讓我通知師兄去前廳。」
一聽說吃飯，裴玉兩眼放光，「那還等什麼，快走吧。」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
裴玉興沖沖地把門關上，向隔壁房間跑去，找小師弟一起去吃飯，有什麼疑惑吃完再說。
「裴師兄，是要找晏師弟嗎？」
裴玉腳步一頓，「他不在房間？」
「我方才看到晏師弟和小師叔已經走了，」程垚之站在廊外的台階下，朗聲道，「應該不會回來了。」
裴玉失落地點頭。
「那算了，我們一起去吧。」
院中，駐足回望晏相白的房間，心中有些難言的沉滯感，吃飯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也不知道不喊我？
兩人並肩走在廊道上。
「裴師兄，昨日送你的凝露可有用完？」程垚之從儲物袋中拿出多餘的凝露，「要是不夠用，我這還有多餘的。」
裴玉定睛一看，這瓷瓶怎麼有些眼熟，這般想著，裴玉拿出早上從桌子上揣進懷裡的瓷瓶……
「垚之師弟……」裴玉擰眉，眼神透露著古怪，「你昨晚是否來我房間了？」
程垚之面露難色，有些尷尬地看著裴玉，對上裴玉疑惑的眼神，低下頭小聲說：「昨夜有些失眠，在院中散步時，見裴師兄門沒有合上，便擔心你出事。」
「我不是有意要隨即闖入你的房間，恰好我晚間多製成了一些更好的舒痕凝露，便順手放在了桌邊，我很快便離開了。」
裴玉看著他緊張的模樣，突然笑出聲，俊秀精緻的面容儘是化不開的笑意，「你緊張什麼啊，我就是隨便問問……多謝師弟的葯，昨日傍晚你送的葯我還沒來得及謝呢。」
原來，連葯也不是晏相白送的。
過分！
「裴師兄不必客氣，你若需要，我這還有。」
裴玉擺手，「你做的凝露很有用，你看我的臉，昨天還不能見人，一晚上便好了很多了，等會再抹點差不多就行了。」
程垚之莞爾，「裴師兄喜歡便好。」
兩人相談甚歡，沒有注意到院落右側的小片竹林中，有人正在盯著他們，面色黑沉。
程垚之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回頭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來到前廳，飯菜已經擺好了。
其他師兄弟已經坐在了桌邊，沒有一個人提前動筷。
裴玉落座，看著香噴噴的飯菜，有些蠢蠢欲動。
「你們怎麼都不吃？」
姜雲卿坐在裴玉身旁，正在喂腳下的兩個小東西吃風乾的野獸肉條，聽到裴玉的話頭也沒抬說：「小師叔還沒回來，我們都在等他老人家。」
「可憐我的小招財和小閑了，先用零食墊墊肚子吧。」
裴玉看著自己的小狐狸也坐在一旁抱著肉條啃得正歡，眼神哀怨。
小狐狸視而不見，反而轉過身背對著裴玉。
裴玉：「……」
「可惜了這是在仙門總盟，不能讓你們自己去捕獵東西，要是吃到了什麼不該吃的，那幫傢伙又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姜雲卿摸了摸招財和小閑的腦袋，安撫它們。
某人突然想起當初讓小狐狸跟在身邊，不就是為了捕獵給自己加餐……現在倒好，它成天蹭吃蹭喝，快樂無比。
「對了，小玉師兄，你今天和小師弟發生什麼事了？」姜雲卿把東西都喂出去，突然轉過身問裴玉。
裴玉微愣，「什麼，發生了什麼？」
「別打啞謎啊，雲藏今天一天都呆呆傻傻的，我聽連泓說，是被你和小師弟嚇的，我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死活也不肯說。」姜雲卿看了眼連泓，連泓立刻察覺到她的眼神，咧著嘴對她傻笑。
太傻了，姜雲卿移開視線。
裴玉：「……」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啊。
「小師叔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餓了，不然我們先吃吧。」右側坐著的小紅毛提議道。
「還是再等等吧，晏師弟也沒有來。」
竹林中
翁雲集指著晏相白直搖頭，「你啊你，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這麼糊塗？」
晏相白面色蒼白，眉宇間透露著疲憊，一股病氣縈繞在身邊。
「你可是我們雲嵐最有天賦的孩子，也差不多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翁雲集嘆息，「你素來做事穩重，這幾日為什麼如此急功近利？」
「修仙修的不僅僅是功法，更是心性，你怎麼能強行突破築基進入金丹？」
晏相白沉默，靜靜地看著裴玉和程垚之遠去的背影。
「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輔導裴玉修鍊，你怎麼能也受到他的影響，這般冒進。」
翁雲集越說越氣，他實在是沒想到晏相白這個一向沉穩的孩子能做出強行突破修為的行為，按照他原有的修鍊進程，不足月便能自然而然突破，完全沒有必要犯險。
如果晏相白昨夜沒有熬過來，他今日看到的便是一具凍死的屍體了。
「小師叔不必擔心，我有分寸。」晏相白低聲道。
「你有分寸？你命都不想要了，你還有分寸，我看你是被裴玉那個小子帶野了，你……」
晏相白朗聲打斷翁雲集的話，「小師叔，這件事和裴玉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害怕去浮屠島太危險，所以才以身犯險，您不必責怪裴玉。」
翁雲集看著他倔強的模樣，氣得甩袖離開，「行，你有主意。我不管你，你愛做什麼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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