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北涼城外謠言起

第004章:北涼城外謠言起

靳修心裏面清楚,商雪羨應該是在三秦古道上受了刺激,這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然而這天底下不幸的人太多,她並不是獨一份。

「商雪羨,南陳的昭陽公主已經送來了國書,欲要與朕和談,你說朕應不應該答應?」

「外面都在傳,你已經被朕所殺。」他一邊講述一邊觀察著商雪羨的神情變化,「王枕得到消息后帶兵衝出北涼城,在北魏的軍陣中三進三出,險些命喪北涼城外。」

商雪羨緊閉的雙眸驀然睜開,看向靳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骯髒污穢之物,水靈靈的眸子充斥著厭惡與嫌棄。

「收起你那厭惡的神色,否則朕會控制不住摳了你的眼珠子,讓你變成瞎子。」

靳修神色半斂,緊緊捏住了商雪羨的下顎,言笑晏晏的臉龐充斥著蔫壞的神色,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

「朕本想同你說一說商夫人和七公子的事情,如今看來,你好似一點都不在乎。」

「……」

商雪羨雙手緊緊蜷縮起來,長時間沒有修剪的指甲像是要鑲嵌到她的血肉中一般,透著幾道殷紅。

她之所以再未想過自殺,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母親和幼弟的消息,只是眼前的人骨子裡散發著惡劣的氣息,自己愈是看重他愈是拿喬。

「我的母親乃是商門嫡妻,我的幼弟是商家唯一的嫡子,他們的事情不需要我費心。」

「是嗎?可是,朕聽說商夫人被禁足明月庵,你那尚在垂髫之年的幼弟,也被你父親送到了商老夫人跟前討生活。」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父親有多麼狠心,你應該最清楚才是。」

靳修目光如熾,緊緊地盯著商雪羨,其實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他心裏面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可還是想要從她這裡得到證實。

「他……」

商雪羨所有的強硬,因為靳修一句話潰不成軍,早已經流乾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轉。

靳修看到這一幕神情一愣,除了被擄的那一晚,她平時硬氣的像是毫無生機的頑石,倒是不曾想會有如此脆弱的一幕。

「難看死了。」靳修嘟囔了一聲將手從她的下顎抽離,「那天的黑衣人是商家的死士?」

歷朝歷代的世家大族都喜歡豢養死士,商家作為千年大族,豈能沒有隱藏在暗中的力量?

「嗯。」

商雪羨的聲音艱澀無比,雖然三兄當日在三秦古道允諾,會照顧母親和幼弟,可是她家幼弟生來痴傻,身邊若是沒有自己人照料指不定沒命活到及冠之年。

「我母親為何會被禁足水月庵?」

她的母親辜氏出身世家大族,就算是商家這樣的千年世家也不能輕易折辱。

「你母親聽聞你被追殺的事情后,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你父親的耳光。」

靳修臉上難得的帶上了笑意,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剽悍的商夫人,可不妨礙他升起的那絲好感。

「……我父親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追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必然捂得緊緊的,怎麼可能泄露出去?」

「朕對那些后宅之事不感興趣。」靳修細著雙眼笑看商雪羨,神情瞧上去頗為揶揄,「原以為你對王枕是情深似海,不想也是滿腹算計?可惜,這份心思終究是錯付了。」

商雪羨聽著他輕描淡寫的戲謔之詞,恨不得上前撓花他的臉,她確實存了借勢保護母親和幼弟的心,可這不代表她對王枕沒有仰慕之情。

那樣風度翩翩的畫中君子,夢裡檀郎,又豈能是眼前這等滿腹陰私的小人可以比擬?

「若是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朕不過是將包裹在蜜餞中的假象提前戳破罷了,明白人總好過糊塗鬼。」

靳修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博弈,而商雪羨恰好是最完美的棋子罷了。

「明日,朕準備與南陳商談北涼城之事。」

旦日清晨,微弱的陽光灑在一腳深的積雪上,斑駁的光點刺人眼球,兩軍對峙的軍陣中間停著兩輛八馬規制的車駕,因著陽光普照奪目無比。

商雪羨被點了穴道扔在馬車內,雖然看不清楚外面的場景,卻將他們的對話聽了一個真切。

「如今正值寒冬,北魏的軍備壓根不足以打持久戰,北魏陛下若是一個英明的就應該見好就收。」

女子的聲音帶著一股特有的溫婉,可任誰也不敢小覷了這道聲音的主人。

——南陳昭陽,芳華無雙。

「見好就收?昭陽公主若是肯入北魏宮廷,朕自然願意見好就收。」

靳修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痞氣,他不像是掌權天下的帝王,倒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痞子。

「多謝北魏陛下的厚愛,本殿這等蒲柳之姿便不去污陛下的眼了。一萬石糧食、三千馬匹、兩百個女俘,這是南陳的底線。」

「不夠!」

靳修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這是準備打發叫花子呢?這些還不夠此次戰死士卒的撫恤。

「北魏陛下想要什麼?」

昭陽公主英眉輕佻,她的臉不是傳統意義的美人長相,可站在那裡卻像是渾身發光,愣是讓人移不開眼。

「北涼城。」

「不可能。」

昭陽公主的氣勢驟變,大有談不攏就開戰的大無畏,可惜這番姿態落在靳修眼中卻有幾分刻意的裝腔作勢。

——南陳沒有死戰的勇氣,也經不起死戰!.

他們養在九闕深宮的帝王,如今已經垂垂老矣,膝下的子嗣良莠不齊,唯一被人稱道的南陳昭陽還是女兒身。

「王將軍,這北涼城可是你從朕手中奪走的,你最有發言權,用它換你的新婚髮妻如何?」

靳修不準備和昭陽公主扯皮,反而將目光對準了王枕,而他這話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時間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這裡面包括剛才言辭犀利的昭陽公主。

王枕極力剋制著自己的失態,雖然他很想上前將靳修剁碎,可邦交大事上容不得他一絲疏漏。

「北魏陛下何出此言?王某的髮妻新婚之夜偶感惡疾,早已經入土為安。」

這是商家和王家得知商雪羨身死後統一好的說辭,他的父親擔心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拿著王家千年家譜,拖著病體親來北涼城。

那一夜,他感覺自己死了。

靳修神色微怔,他倒是沒有想到商家和王家居然如此應對此事,那麼多雙眼睛作證的情況下居然仍舊拒不承認。

——世家大族,難道都這樣的不要臉?

「那倒是可惜了,朕曾偶然間搭救了一位南陳女子,那女子告訴朕,她是商家嫡女、王家宗婦。」

他對著不遠處的護衛擺了擺手,那護衛將車駕的木門打開,多道眸光就這樣直挺挺地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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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她被暴君強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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