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將軍入住小院
從宮門出來,耶律肅上馬後直接回了將軍府。
何青因擔憂宮內狀況,一直守在將軍府門口,遙遙看見耶律肅御馬歸來,忙不迭地迎了過去,「將軍,您回來了。」
一邊揣度著耶律肅的面色。
看著仍是平日里那副高冷俊逸的模樣,心想著應是未出什麼大事,心頓時安了不少。
到底陛下是將軍的親舅。
兩人雖不睦已久,但終究血濃於水。
耶律肅無暇理會他,勒馬後迅速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何青,目不斜視的跨步往府里走去。
快至腳下生風。
何青才一個恍惚,人影就繞了進去窺探不得,他急忙把馬匹與鞭子一併交給門口府兵,跟著追了進去。
才晚了幾步,就得一樁差事。
將將軍常用之物歸入箱籠,抬上馬車。
何青雖有疑惑,但也只當是將軍收拾行囊,打算去駐地小住兩月練兵。
這在往年也是常有的安排。
便指揮了三四個府兵,手腳利索的收拾起來。
這才差事是做習慣的了,一盞茶功夫已收出兩個箱籠抬上馬車,跟著騎馬疾馳的耶律肅一路往駐地去。
出了京城路途過半,何青才發現方向似是不對。
若去駐地,這道是繞路。
若不是去駐地,這方向則是去夏氏那處……
何青心想著,莫不成是外室這事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將軍也就不願意遮遮掩掩,在練兵之前,打算去小院歇息放鬆一晚。
畢竟那樣的外室,不是人人都能養得的。
直到到了小院,耶律肅命何青將馬車上的箱籠抬進小院后,何青才察覺出事了。
且還是出大事了!
箱籠里的東西是他一一過目后才入箱的,皆是將軍貼身常用之物!
如只是在小院里歇一晚,箱籠何須卸下。
除非……
將軍打算住在小院?
何青震驚地腦袋混沌,在耶律肅的冷光餘光之中,對著站在小院門外頭,正打算外出的嬤嬤露了個僵硬的笑臉,「嬤嬤要出門啊,能否先來搭把手,將這箱籠搬入院內。」
正打算與去將軍府「訴訴苦」的嬤嬤表情更是精彩,「這……啊?哦哦!這就來……」
一老一青年抬著箱籠,走在前頭的耶律肅推開院門,徑自入院。
正在屋內做針線活的夏寧早就聽見了馬車動靜,嬤嬤才剛出門,且何青走時還說東羅公主下落不明,將軍正為此惱怒,又怎麼會來這小院。
夏寧起了個戒心,取了擱在裡間的長劍走出屋子。
迎面就看見一臉沉色霜寒的耶律肅站在院內,身後跟著抬箱籠的何青與嬤嬤,她一時不得其解,但反應極快,把手上的長劍塞給梅開,自己提著裙裾小跑著行至耶律肅身邊,杏眸微惑,粉唇輕啟,難得見她如此表情,「大人,這是……?」
說著,視線往箱籠上瞟了下。
嗓音也軟了些。
聽的人心間痒痒。
勾人於無形。
耶律肅冷撇了眼外室這般表情,皺了下眉,渾身散發的氣息愈發冷凝,「將我的貼身之物搬入房內。」
說罷,甩了袖子進入書房,接著書房門重重合上。
小院之中,能容得下耶律肅安睡的僅有夏氏所在的房間。
裝著耶律肅貼身之物的箱籠搬入她的房內,也就是說,他要住在小院?!
院內,夏寧目瞪口呆的看向何青。
何青回了她一個猛搖頭。
眼神又往書房那處瞥了下。
夏寧會意,叫了其他姑娘,將馬車上另一箱籠卸下搬入房內。
搬完后,夏寧僅留了何青與嬤嬤在外間,這才看向何青,嬌俏明艷的臉上表情拿捏的恰好,不安與懵懂混雜著,一手按著胸口,問道:「這是出了什麼破天荒的大事,一開門還抬了箱籠來,意思是要……住下?可細細算來,三年裡大人從未在小院里過過夜,今兒個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
別說夏寧納悶,何青也一頭霧水。
可既然將軍眼下願意來小院里住著,顯然是這夏氏在他心中有幾分分量。
夏氏伺候好了將軍,將軍怒氣得到舒緩,他這日子不也好過。
因著這打算,何青便壓著聲音,將他知道了的事情統統說了。
「東羅王遞來告罪摺子,言公主大逆不道偷偷回國,但事出有因,權因東羅女子二女不侍一夫,而驃騎將軍已有外室……」
嬤嬤驚愕的看了眼夏寧,遂又掩下。
原因竟真如她所料。
何青自然不曾錯過嬤嬤這一變化,見夏氏略作驚訝狀,接著道,「摺子內容尚在其次,最最要緊的是,這摺子是遞給陛下的!」
夏寧的表情再如何維持,也掩不住一閃而過的驚恐。
聖上耳目過人。
她曾是娼籍之事如何能瞞的下去。
那些權貴眼中,如何能忍受一卑賤娼籍玷污清風霽月似的驃騎將軍?
她怎能不畏?
嬤嬤更是被嚇到了,「怎麼,怎麼鬧的這般大!」
夏寧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眼神微閃,語氣亦有些微顫,但神色看著還算體面,「那封告罪摺子送到陛下面前了么?」
「想來是送到了,將軍被宣入宮后,才往小院來的。」
嬤嬤不敢深思,臉色青白著,福相的身子抖得厲害。
夏寧吐了口氣,揚著一抹淺笑,由衷謝道:「此事我知了,多謝你提點。」
說罷,深深福了一禮。
嬤嬤雖受了驚嚇,此時也反應過來,隨著夏寧淺福一蹲。
何青側身偏過,忙道不敢。
但內心也鬆了口氣,這夏氏到底是個聰明、上道的。
在謝過何青的提點后,夏寧又當著何青的面,把院子里的丫頭們都叫道跟前來,嚴聲厲色道:「從眼下起,閉上你們的嘴,管好你們的眼睛與心思,若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說了什麼沒規矩的話,別怪我不計情面發賣了去!聽到了沒有?!」
纖瘦的女子立於堂內,原是風情綽約的杏眸,此時卻端的好一派威儀。
呵斥之下,無人敢言。
何青站在她的身後,眼神若有所思。
能當上將軍外室的女子,且受寵了三年,怎會是個只懂說笑的風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