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崽居然比我還能睡(60)
在妻子殷切的注視下,江頌微微搖了搖頭。
「醫生還沒說。」
傅楚吟的眼神立馬失落了下去,抬眸望了望病床上睡容安詳的女子,哀哀地嘆出一口氣,似是在安慰著自己:「沒事,元容活著就可以了。」
說著,她執起女子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喃喃:「元容,我又哭了,可你卻不能醒過來幫我擦掉眼淚了。」
她的語氣失落,聲音輕到不可聞:「你不知道,這世界上,能讓我哭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
江頌不是,江行止也不是。
她自襁褓中落地起,就一直與戚元容在一起。
她們是眾人眼底的連體嬰兒,她永遠是最懂戚元容的人,同時,戚元容也是最懂她的人。
沒有人能將她們倆分開。
除了……
江頌有些吃醋,打斷了她的思考,聲音沉悶帶點冷:「葉華年這小子沒死。」
「你說什麼呢!」傅楚吟立馬恢復了往日的活力,跳腳起身,看了眼戚元容後放低聲音,懷疑地瞪著他,「你應該不是騙我的吧。」
江頌別開臉,表情恨恨。
傅楚吟上手揉他臉蛋,咬牙切齒:「元容被你找回來了你不說,葉華年還活著你也不說,怎麼,你是結婚久了膽大包天了么。」
江頌那張臭臉被傅楚吟蹂躪得微微扭曲,見她整個人身體往前傾,伸手無奈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嗓音依舊和刀尖一般發著冷。
「我若是早告訴你戚元容被我找了回來,你不就天天巴著跑去醫院了?那行止和……行止在家不就沒人管了么?」
「他天天屁顛屁顛跑去找思弦,什麼時候用得著我管了!」
切。
這小兔崽子沒什麼用,只會他老子當年會的那幾招。
真菜!
江頌將張牙舞爪的傅楚吟扶穩,隨後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長腿隨意交疊成了二郎腿,姿勢散漫:「要不是看你之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坐在那裡傻獃獃地哭了一下午,我才不發慈悲地告訴你呢。」
傅楚吟心中的火越來越燃,衝上去整個人坐在了江頌腿上,雙手拉扯著他的面頰,再也不復先前那般消沉的模樣。
江頌見此,眸底的擔憂之色散去,冷哼一聲,任由傅楚吟在他臉上作妖。
雙手自然而然地環過妻子的腰側,收緊了些,以防她突然掉了下去。
他本來是打算等戚元容醒來再告訴傅楚吟的,但眼看著戚元容這病日漸惡化,沒有半分好轉的跡象,又加上那日妻子聽聞消息后如此傷心,他便將這事隱瞞了一些,告訴了她。
說起他找到戚元容的原因,其實是巧合。
那日江氏購下一塊郊區用地,他剛好前去視察,準備和當地的居民溝通一下,協商出一個有利於雙方的方案出來,結果卻在某個居民的家中發現了戚元容。
這位居民是個老奶奶,當初出街乞討時受過葉華年與戚元容的恩惠,這才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十年前,老奶奶見戚元容滿身傷痕地躺在河岸,便獨自一人將其扛了回來。
老奶奶沒有孩子,平時就是靠撿垃圾與編花籃勉強度日,也沒什麼錢將戚元容送到醫院,便只能照著書上所說細心照料著她。
老奶奶的心思很單純,也沒怎麼讀過書,見江頌第一眼起,就打心眼地覺得他是個善人,便將此事全都告訴了他,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如果江頌不幫她們也沒有關係,老奶奶覺得,只要她活在這世界上一天,就應該有義務去照料戚元容。
江頌萬分驚喜,自然同意。
他將戚元容送到了江氏所在的醫院裡,知道老奶奶不願接受他們物質方面的感激,便派人悄悄照看著奶奶,多花些錢買奶奶編的花籃。
過了幾天,那位專門診治戚元容的專家給他發了條信息,告訴他戚元容可能生的不是病,而是中了某種毒。
這種毒非常玄乎,在她體內已然多年,初時會讓她疼痛不止,去醫院查也只能查出癌症的病狀來,而後經過時間的推移,毒素在體內埋得愈來愈深,會讓其突發性陷入沉睡,再也醒不過來,直至死去。
專家也只聽說過這種毒,並未在實際中見到,而今也只能對此表示束手無策,會盡其所能延長一些戚元容的壽命。
這些話他沒忍心告訴傅楚吟,畢竟,有些事情還是留些希望的比較好。
至於葉華年還活著的事……
江頌無奈地拍開妻子捏的越來越起勁的手,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在那邊自顧自地傷心,嘟嘟囔囔說了一大通,搞得我連話都插不進去。」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吃醋了的。
傅楚吟見狀,賭氣地伸手,重新蹂躪起他的臉:「亂說!」
江頌的臉頓時又被人揉的扭曲了起來,原本在外一直嚴肅的臉她這麼一揉,反倒變得有些滑稽。
江頌眯起了眼,感受到妻子高興的情緒,剛抬起的手又放下。
他冷冷地哼出聲。
就讓她得意個那麼幾分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