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鹹魚陸總愛上我(8)
席間,陸母也問了她和裴瑜的事情,陸思弦否認后,她點了點頭,不再發問,想著尊重女兒的同時,又瞧小女兒對裴瑜那彷彿與生俱來的親昵感,心裡有些酸酸的。
一旁的陸父便展現得更加明顯了,對著裴瑜吹鬍子瞪眼的,總覺得看哪裡哪裡都不順眼。
「裴瑜是吧,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陸父感到牙痒痒,恨恨地磨了磨牙。
小弦好不容易回趟家,怎麼就給他帶了個小狼崽子回來。
裴瑜端坐在桌前,聽見陸父的詢問,便放下了筷子,正色道:「我父親是賣東西的,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原先也沒有工作,是家庭主婦。」
少年的語調平靜,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陸父見裴瑜周身的氣質與常人不同,連放筷子的動作都顯得格外優雅,心下一片瞭然。
哼,這小崽子怕不是豪門出來的紈絝子弟吧,看這年齡挺小的,小小年紀就知道吃天鵝肉。
不過小崽子姓裴……
裴家在京圈倒是輝煌過一段時日,只不過後來又衰落下去了。
陸父嘴巴一張,剛想又禿嚕出下一個問題。
坐在他身側的陸母對丈夫的幼稚想法心知肚明,立馬甩了個眼刀過來,示意他趕緊閉嘴。
陸父悻悻然閉上了嘴巴,他不敢對上陸母的眼神,只敢瞪著端坐在一旁疑似女婿,不對,是疑似……癩蛤蟆的裴瑜。
裴瑜雙眼彎彎的,歪了歪頭,無辜地看著陸父,笑容十分乖巧。
呸!披著羊皮的狼。
陸父面上不顯,心裡吐槽道。
只見這頭狼挑釁一般地,輕車熟路地夾起一塊肉,放到了他養的小羊的碗裡面。
呸呸呸!不吃嗟來之食!女兒從小就有潔癖,他相信女兒一定不會吃別人夾的菜的。
誰想,「小羊」陸思弦連頭也不抬,夾起狼給的肉便往嘴裡塞——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陸思弦進食的進程,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陸父,問道:「爸,你怎麼了。」
陸父沒有回答,只是神色有點不太好看。
而坐在她對面的陸思瑤卻向她擠眉弄眼,眼底揶揄意味十足。
「你爸昨日受了涼,今天有些感冒,等會吃個葯就好了。」
陸母瞪了一眼陸父,悄悄地狠狠扭了一把陸父腰間的肉,以作警告。
陸父:「……」
他就問幾句怎麼了!
好不容易捱過這一頓飯,陸父便說自己棋癮犯了,只可惜平日沒人陪他下,現在好不容易裴瑜來了,讓裴瑜陪他一起下。
說罷,不等裴瑜回復,他便起身直直走向書房。
讓老子給他一個下馬威!他恨恨地想,腳步不住加快,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而陸思弦則被陸母拉著,坐在電視前,邊看狗血偶像劇,邊敘著家常。
三年未歸,今日終於歸來,來之前以為能鹹魚翻身,在家裡佔有一席之地的陸思瑤:「……」
所以她真的不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嗎?
陸思瑤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確實,從小弦離開家之後,家裡也好久沒有這樣的熱鬧了,小弦能夠放下心結回來,大家不知道有多開心。
她這樣想著,便轉身走上樓梯,進了自己的房間。
陸思瑤的房間依然是三年前的擺設,只是衣帽間里的衣服和首飾都是時下的新品,且非常符合她平日里的穿衣風格。
她微微一笑,坐在桌前,開始撰寫新的科研論文。
回國之前,她已經遞交了進科研所的申請函,一個月後就正式成為科研所的一員了。
她從小就喜歡科研,多虧父母支持,她才能不斷地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如今雖然沒有多大的成就,但她很享受研究中的過程。
對於其他事務,她向來沒有多大的興趣,更沒有多大的能力。
只有科研,才能激發出她那無窮的動力與滿滿的激情。
而不是……聽信別人的甜言蜜語,脫離了研究所,開始學著做一個溫柔大方的當家主母。
最後還……
算了。
小弦和原來不一樣了,那麼,如果她不再踏入顧知舟這個陷阱,害的陸父對顧知舟沒有多少防備,陸家的結局是不是也能有所改變?
陸思瑤閉了閉雙眼,半晌后又重新睜開,眼神變得格外堅定。
她抬起手,繼續敲著鍵盤,寫的十分果斷,沒有半分的猶豫。
另一邊,陸母正絮絮地和陸思弦說著什麼,聲音十分溫柔。
坐在旁邊的陸思弦側著頭,嘴唇輕抿,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非常耐心地聽著陸母說著話,時不時地還低聲回應兩句。
陸氏的傭人們也正各司其職著,該整理的整理,該拖地的拖地,特聘過來的大廚正在為小姐夫人準備下午茶。
場面一度十分溫馨。
半小時后,一聲冷哼打破了這樣美好的場面。
陸母和陸思瑤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
只見進去前還趾高氣揚的陸父,此刻臉正臭的不像話,他吸著拖鞋啪啦啪啦走向樓下的沙發,一屁股坐在陸母旁邊,而後
抬起頭,狠狠瞪了一眼剛收拾好棋子,從書房走出來的裴瑜。
「算你厲害!」
跟在後面的裴瑜一臉無辜地走下樓梯,對著陸父笑了笑。
陸父見了,以為他又在挑釁自己,轉頭叭叭叭地和陸母和陸思弦倒了一大盆苦水,說完還嫌口渴,氣呼呼地拿起水杯噸了一大口水。
「行了,你就承認人家小裴比你聰明吧,還這麼有禮節,知道讓著你。」陸母見陸父終於叭完,才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剛才的棋局,陸父贏得並不輕鬆。
裴瑜的棋風如同他的人一般,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掌控了全局,步步暗藏玄機,不知不覺中便將人逼至絕路。
陸父好不容易棋逢對手,自然收起臉色,開始嚴肅對待,沒想到還是被裴瑜的棋打亂了陣腳。
對面的傢伙彷彿能識破自己的想法,總是能輕而易舉地避開他設下的一次又一次的陷阱。
轉眼間,陸父就處於下風。
正當陸父抓耳撓腮,想要認輸的時候,忽然看見裴瑜的棋露了幾分破綻,他當斷即斷,從破綻下手,這才一點點瓦解了裴瑜先前建立好的優勢,成功贏了這一局。
陸父撇一撇嘴,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這小子贏了就贏了唄,還故意讓我,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陸淵是這麼輸不起的人嗎?」
不過雖然這傢伙還有點小聰明,棋下得還不錯,但想追他女兒還遠著呢。
坐他邊上的陸母見狀,心裡一陣無語,看都懶得看陸父一眼。
她轉頭,向裴瑜溫和地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又輕聲對一側的女兒說:「你不是說有禮物給爸爸的嗎,快去書房拿出來給他看看,媽媽有話和小裴說。」
陸母對陸思弦說話時聲音要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和她面對陸父時完全不同。
聽罷,陸思弦乖乖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後猶豫地看了陸父一眼,見陸父也起身走向前,這才放心地和他一起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