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前塵：溫情骨4

酒過三巡后，大臣們的興緻也起來了。

衛昭饒有興緻的圍著那個姑娘轉圈圈，十分想揭開這個姑娘的面紗看看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但轉瞬間，她突然之間發現，好像不光這位大臣身後有年輕的女子，其它大臣或多或少的都是帶了年輕姑娘的，但只有他面前這位大聰明，帶了位和她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的姑娘。

衛昭在心底靜靜的為這位大臣點了一根蠟，但願他今日能死個明白。

但是衛昭的目光又放到了其它的姑娘身上，心想，已經十年了，不知道長臨的記憶中她是個什麼模樣，但這十年裡他對她的深情她也看得明白，她覺得長臨這十年過得太苦了，若真有一個好姑娘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她衛昭也不是不可以消失。

只是，這麼好的長臨，她就算死了，也不捨得把他拱手讓人。

可她已經死了啊。

衛昭正眉目黯淡的思索著，終於有大臣大著舌頭站了起來：「聖上，快喝酒多不痛快啊，這是小女嫣然。」

他擺擺手，示意他桌上的姑娘站到他的面前來，那姑娘含羞帶怯的也站了過來。

大臣大著舌頭道：「小女嫣然自幼便琴技絕佳，今日里便讓小女獻醜了。」

虞長臨看著他，唇角笑意冷然，輕聲呵笑，接著便道：「既然想獻醜，那便獻醜吧。」

大臣面上一僵，但好歹天子已經同意獻醜了，那便算是已經有個機會了，也是值得高興的。

他許是喝醉了酒腦子也不清醒了，他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轉頭對著他那個小女說了一句：「聖上讓你上去獻醜，還不快去？」

言語里催促滿滿。

那叫嫣然的女子面上青白一片，但最後還是唇角扯出一抹笑來，慢慢的走了上去。

衛昭在一旁感慨道，這姑娘的心性比她強多了，但心性太強了，不好，長臨不喜歡這樣的，長臨應該是喜歡她這種直接會掀了桌子的。

一曲悠揚的琴聲過後，又有大臣開始上來推薦自家的小女，長女，表姑娘們了。

虞長臨的面色越來越陰沉，眉宇間的不耐越來越重。

那個找死的大臣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去了：「聖上，老臣有一位美人，保管聖上見了十分歡喜。」

虞長臨手中的酒盞一頓，另一隻手十分難耐的摩挲著手中的玉罈子，衛昭甚至覺得她似乎都能猜到虞長臨的心思。

她覺得長臨現在肯定在想，阿昭，你瞧啊，他們這些大臣整日里就想著怎麼作死。

可惜那大臣也是個沒眼色的，直接當做看不到虞長臨的神色，讓那個女子上來了，女子一上來便解開了面紗盈盈一拜：「給聖上請安。」

她這面容一出來，四下里都有人驚呼出聲了。

虞長臨猛然起身，脊背崩的筆直，他四周都是刺骨的寒意。

衛昭看出來了，連忙跑過去在虞長臨身邊安撫道：「長臨，長臨，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這大臣看著都快入土了，咱們不至於和他計較。」

但衛昭雖然是這麼瘋狂勸阻著，但是虞長臨聽不到，那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老臣也聽不到。

他只覺得自己想了個非常聰明的招數，不光是他，周圍許多人看到虞長臨這番失態的模樣，只覺得聖上是心中震驚到了，喜悅到了，完全沒想到天子是憤怒的。

當然，這一眾大臣裡面，有兩個非常了解虞長臨的。

那便是趙玉和葉無聲。

他們兩個皆都垂頭不語，心裡明白，天子如今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虞長臨已經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階，他捏住了這女子的下巴，在眾大臣歡喜的心情中，他用指尖捏著那個女子的下巴語氣溫和的帶了點厭惡的說道：「長成這樣，你也配？你以為誰長成這樣朕都會喜歡？愚蠢！」

眾大臣剛要升起來的笑容便僵硬到了臉上，他們要是這時候還看不出來天子在發怒，當真就是愚蠢了。

不等他們說話，虞長臨又拿了帕子擦了手指指尖，隨意道：「既然周大人這麼愛管閑事，便去嶺南做個父母官吧。」

那老臣立刻癱坐在地上，衛昭連同情的心都生不起來。

這場宮宴到了此時便草草結束了。

等眾人走了，葉無聲和趙玉卻留下了。

葉無聲道：「聖上這麼多年了，沒想過在身旁留個人嗎？我看蔣家的那個姑娘還行。」

衛昭聞言，再心上狠狠的記了葉無聲一筆。

「既然不喜歡，又何必讓她進宮，難道專門讓她陪在我身邊膈應我家阿昭嗎？若是能把阿昭氣得活過來，別說一個女人了，就是十個女人我都能迎進宮中來。」他說完，又似笑非笑的看著葉無聲道：「既然你覺得好，不如你娶？」

葉無聲立刻青著臉不說話了。

趙玉在一旁識趣的沒坑聲，畢竟見過天子當年的模樣，就連勸人他都不太想勸。

他眉目間思量片刻，對虞長臨道：「聖上，虞姑娘說讓她同意也可以，但是她要見你一面，她還問你前朝天子衛言究竟還活不活著，他若是還活著，她也想見他一面。」

衛昭愣住，虞姑娘？虞常樂嗎？她還活著，還沒死？可她同意什麼？難道長臨有事要拜託她？

可虞大人夫婦皆算是死在長臨手中，她要見長臨，不會對長臨不利吧？

她僵硬著臉看了一眼虞長臨，滿眼都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