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認清醒悟
不用明說她也知道齊恆說的他是誰,除了家裡人,來了渝州城兩年,齊恆也只多番帶那裴夢之回過齊家。
「我……」齊恆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最後低聲道,「罷了,往後不來往便是了……」
只是他實在是不想相信為了金銀俗物,裴夢之竟然會利用了他,明明這兩年來他們一貫處的親近的。
興許他真的是有何苦衷,可說到底他此番不是君子所為,既然娘子不喜自己和他接觸,那往後,自己也不再與他來往就是了。
只是自己來渝州城求學兩年了,平日里也只這一個親近的同窗而已……
蘇月娘聽他這語氣有些心煩,抬頭一看,果然見他低著頭自顧自的喪氣。
她素來覺得齊恆什麼都好,就是為人處事方面有些呆,別人都當著他的面算計了,他還覺得別人有苦衷,真稱得上被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
這麼想著,蘇月娘也停下手裡的活,想著與其留給他自己去瞎琢磨,還不如自己和他說清了好。
免得不知何時那裴夢之來他跟前說幾句軟話,他就又覺得人家有苦衷了,到時候反而又憑白生出事端。
蘇月娘抬頭看向他吐出一口濁氣,問道:
「難不成到現在,你還覺得那裴學子無辜嗎?」
齊恆抬頭看向蘇月娘,緩緩搖了搖頭,隨即又蹙眉疑惑道:
「可,可夢之與我交好兩年有餘,怎麼會突然就變了樣呢?」
蘇月娘翻了翻白眼,有些嘲諷的輕笑一聲又問:
「難道你就從來沒覺得,那裴學子慣來就藏著小心思嗎?」
齊恆當即愣住了,獃獃的「啊?」了一聲,隨即回道:
「可他先前也不曾利用算計過我,平日里在學院也是待我極為親近的……」
蘇月娘撫了撫額,看著他獃頭獃腦的眼神久違的感覺到了頭疼,於是又問:
「哼,真是他沒利用過,還是你沒發覺?」
齊恆咽了咽口水,直覺告訴他要是繼續說自己今晚又要被攆出去了,他惴惴不安的伸手抓住椅子扶手,懦懦又開口:
「我,我……還望娘子明言……」
「既如此,我就細細同你掰扯一番。僅這兩年,他從你這借了多少書去咱就不說了,你們是讀書人,詩書一道互通有無我也說不上什麼。
但他三五不時跟著你回來,吃住多少次了,從來都是空著手來的,我自然不是惦記著他的東西,可最起碼的禮他都沒遵過!
還有,曾經杏兒還住石榴巷時,他有多次都是借著去巷子外看書的名義去尋杏兒了?
若他是真心實意的那也就罷了,男未婚女未嫁若真有緣也是一樁美事,可他若即若離又是為了什麼?
杏兒不曾與宋家相看時他若即若離的撩撥,杏兒和宋家的婚事定下后他又多番上門糾纏!這難道是君子所為嗎?!」
這些事有的是謝杏兒有意無意中和蘇月娘說起的,有的是蘇月娘自己發覺的。
她不是沒有跟齊恆說過他這同窗上門太勤快了,可當是齊恆沉浸在同窗的親近之中,每每蘇月娘問起,他都說是他自願請裴夢之上門探討。
蘇月娘又不好直接把謝杏兒說的那些話告訴他,畢竟這關乎杏兒的聲譽。
且那裴夢之撩撥的手段都是暗處,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明,若貿然挑明了來說,說不得還會被他倒打一耙。
不過好在杏兒沒多久就嫁到了宋家,蘇月娘見那裴學子除了總到齊家蹭飯,或時不時被齊恆請回來探討學業之外也沒生其他事,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是心裡到底還是不喜此人的。
因此先前謝杏兒一說那裴夢之借齊恆的名頭去郊外莊子上尋她,最後沒如願又和那蔣府勾搭上后當即就相信了。
這些事齊恆都是沒發覺的,聽著蘇月娘這麼說他當即就瞪大了眼,嘴唇張張合合最後回道:
「可,可夢之說他和謝娘子是兩情相悅的!」
蘇月娘忍住額角青筋暴跳,咬牙罵道:
「那是誆你這個傻子的!若他真對杏兒有意,又怎麼會瞻前顧後!
見杏兒家財豐厚便動了心思,聽說她是丫鬟出身又偃旗息鼓。知道杏兒乾娘是李府大少爺跟前的紅人又上門糾纏,最後被宋霖警告后才不甘頹敗!
若這是兩情相悅,那什麼才叫算計?」
「可夢之說,是謝娘子的乾娘嫌棄他的出身,這才棒打鴛鴦的……」
「他說什麼你就信了!你自己不知道看嗎?杏兒幫過我多那麼,連帶著對咱爹娘也多有照拂!真正親近的你不信,你偏偏要信了那個偽君子!」
見齊恆臉上仍有些猶疑,蘇月娘乾脆上前扯著他的耳朵指著書桌上那張契書,然後惡狠狠的道:
「杏兒能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著我們攀上了李家這門顯貴的靠山,可你那好同窗裴夢之呢!
他不但借著你的名頭去宋家套話,甚至暗地裡把你那方子拿去找蔣家牟利!孰是孰非,你還要懷疑嗎!」
這一個晚上,齊恆被蘇月娘數落的到次日整個人都還喪眉耷臉。
次日清晨。
齊恆剛進學府的大門,就見不遠處的裴夢之穿著一身用料不菲的新衣,被好幾個學子圍在中間,見了他后裴夢之也只略過一眼,就徑直回頭同周圍人搭話了。
齊恆腦子裡還回想著月娘昨夜的話——
「他裴夢之不過是看你有幾分學識,大約是以為你有什麼學習的好法子,這才想跟著你長進幾分!
如今他攀上了蔣府,正幻想著成事兒后的潑天富貴,哪裡還記得你這個讀書讀傻了的往日同窗!
他若真對你有幾分親近,就斷不會多次借著你的名頭行事!
如今是他沒惹出什麼大禍,若真有禍患,那就該是你去擔著!你還有爹娘和我,你就這麼不把我們放在心上嗎……」
齊恆聽月娘越說越覺得驚奇,到最後只能連連保證道:中文網
「娘子說的哪裡的話,在我心裡自然是你和爹娘最重要!外人再如何親近,也終究是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