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李家出手
齊恆原本還想著兩年的同窗之誼說斷就斷很是不舍,可這會見了裴夢之的態度,他陡然心裡就放下了。
他看向不遠處熱鬧的人群,輕聲喃喃了一句:
「原來,真是我把這份同窗之誼看得太重了。」
說完他便目不斜視的徑直離開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往事煙消雲散,且隨他去吧!
***
宋家,謝杏兒一早就在張姨的陪伴下,跟著李二少爺去了宋家郊外的莊子上了。
這次來一是現場觀摩一邊完整的造紙流程,二是看場地。
宋家這莊子地選的好,不遠處就有成片的竹林,當初謝杏兒為了琢磨竹紙曾買下過一片。
不過這會兒這附近好幾個山頭的竹海,都已經是李家的了。
便是謝杏兒曾經買下來的那片竹林,也被李二少爺高價買了回去。
不僅如此,謝杏兒還聽說李二少爺大手筆的把整個渝州城及周邊無主的竹林都買下來了。
且李二少爺的動作很快,沒幾日郊外離宋家莊子不遠的地方,李家的造紙作坊就動工搭建了。
李家不似謝杏兒那般小打小鬧,因此只是一個造紙作坊的佔地,都佔了好幾百畝的地。
謝杏兒一邊驚嘆連連一邊慶幸不已,如今自己真就和李府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有李府好了,她才會更好。
這邊李二少爺盯著造紙作坊的進度,另一邊前幾日寄去玉京的信件也收到了回信。
信上李老爺和李大少爺都支持了李承明的做法,同時也贊同他說的再廣尋古籍,以期借謝杏兒的手還原,或者鑽研更多傳承。
謝杏兒倒不知道李二少爺還打著這主意,這會兒她正聽宋霖說蔣家的事兒呢。
原來那天夜裡李二少爺留下的人手,半夜直接把蔣老爺安排的人抓了個現行,接著用半日的時間查清楚原委,和謝杏兒他們談妥的當天下午,李二少爺就帶著人一紙訴狀把蔣府給告了。
蔣老爺原先還借口是底下奴才自己的主意安排的,卻不想府上的不少下人都道蔣府失了運道,已經長久不了了,於是當場就有人反水駁了蔣老爺的狡辯。
這樣一來,不但李府人證物證俱在,蔣家內里也有了二心,蔣老爺無法辯駁,最後只得伏罪。
不過他借口只是派人去偷些紙,因此並沒有很重的懲處。
但明面的事有明面的解決辦法,暗地裡的事自然也能私下解決。
原本蔣家就群狼環伺,蔣老爺還以為能靠裴夢之給的造紙之法翻身,卻沒想這倒成了催命符。
李家經商數十載,且蒸蒸日上,李二少爺不似大少爺於讀書一道有天賦,反而是經商一途得了李老爺真傳,自然不是吃素的。
有李二少爺開口出手,沒幾日蔣府就大廈將傾。
別說去琢磨造紙了,便是祖宗留下的家業都分崩離析了,早已經自顧不暇。
最後狠了狠心,只能舍了渝州城這百年基業,遠走他鄉以斷尾求生。
蔣老爺知道最該恨的是李府,可他不敢,那宋家又有李府大張旗鼓的庇護,他也顧忌幾分。
可家業被奪的恨讓他痛不欲生,簡直無顏面見列祖列宗,他只能找個口子來泄氣。
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給了他那造紙之法的裴夢之了,若不是因為這個,李家也不會對付他!
李府不對付他,他蔣府自然不會被圍困潰散!
哪怕那裴夢之給的是完整的造紙之法,而不是簡單的幾句話,蔣老爺自信,自己也能另外尋了靠山不必顧忌李府!
可那裴夢之說的那造紙之法晦澀難懂,便是他特意尋了多種工匠都絲毫沒有頭緒,他只能一邊再尋人琢磨,一邊想著從宋家走捷徑。
卻沒想就這一步,招來了李府這利落的回擊。
蔣府雖被瓜分的七零八落,可到底是傳承了百年的家族,不說明面上的錢財,私底下也藏了不少夠子孫後代東山再起的。
蔣家在渝州城是待不下去了,離開渝州城的最後一天,蔣老爺安排人綁了正和官家庶女飲茶彈詞后,回學府路上的裴夢之。
李府得罪不起,可裴夢之這寒門秀才,他定然不會放過!
裴夢之今日好不容易約了那官家庶女出來,且兩人相談甚歡,想起分別時那女子羞澀的神情裴夢之就心情大好。
他就說,他往日只是沒有錢財打扮,如今手裡寬鬆了,從頭到腳都好生打扮了一番,玉冠長衫,更襯得他身姿俊逸,自然更能得女子歡心。
他正暢想著自己一邊娶了官員的女兒有個當官的岳父,一邊靠造紙的法子賺得盆滿缽滿。
經過一個路口時,突然聽到身後幾人疾步朝他行來,他當即擰眉轉頭,眼前卻霎時間被一片黑色籠罩了。
他一邊高聲呼喊一邊掙扎,剛喊了兩聲就被捂住了嘴,被黑布罩住頭的裴夢之心裡驀然傳來巨大的恐懼。
他使盡全身力氣掙扎,最後卻只能感覺到自己被幾個人合力壓住困住了手腳。
一輛灰撲撲起眼的馬車從南門出了城,又往外前行了大約三里地。
裴夢之猛地被人從馬車裡拖出扔到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蜷縮起來,還不待疼痛稍緩,接著就是一頓兇狠的拳打腳踢。
他一邊求饒一邊腦海里想著對策,到底是誰會突然害他?!
還不待他想明白,眼前的黑布被扯開,猛然的光亮讓他眯了眯眼。
等他再睜開眼,赫然見離他半丈遠的地方,蔣老爺雙手背在身後,正目光陰沉的盯著他。
裴夢之看到蔣老爺的一瞬間驚喊出聲:
「怎麼是你!你,你怎麼在這!你抓我來要做什麼!」
「哼,做什麼?」蔣老爺咬了咬牙惡狠狠的回道,「你害得我蔣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害得我蔣家不得不離開故土短尾求生!
你拿著一張廢紙從我蔣家誆騙了諸多好處,難不成你以為會就這麼算了嗎!」
說著蔣老爺抬步上前,一腳踩在了他此時鼻青臉腫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