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特么那是林輕淺
她一跑出病房，就看到祁讓逮著一個男生正在胖揍。
不過男生似乎很了解他，都能輕易躲過祁讓每一個拳頭，關鍵是，他即使臉上被祁讓揍了一拳，神色也很平靜。
那反應，彷彿被打的人不是他似的。
走廊的動靜迎來醫院其他的側目，醫院人員都上來勸架，可祁讓還是不肯鬆手。
林輕淺秀眉皺起，大喊：「祁讓！」
她頭還沒好，這一喊，頭部突然缺氧，微微刺痛。
她扶額，擔心他把事情鬧大，大步跑上去，一手扯住他的右手腕：「祁讓！你冷靜一點！」
祁讓那隻已經抬起的手，猛然僵在半空。
他回過神來，偏頭看向身旁的女孩。
林輕淺身上還穿著條紋病號服，額頭纏著白紗布，小臉蒼白，眉頭緊皺，眼裡都是對他的擔心和害怕。
林輕淺注視他的臉，兩隻手把他的手拿下來，緊緊握住，安撫：「別打架，好嗎？」
祁讓緩了一會兒，終於深吸一口氣，手勢一轉，勾住她的腰，把人撈入懷裡。
他緊緊抱著她，下巴磕在她瑩潤的細肩上，彷彿抓住了失而復得的寶貝，那一刻，整個絕望的心，慢慢地落回實地。
「輕輕，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他聲音帶著驚慌失措后的低啞，無措且卑微地祈求著，「你別離開我……」
林輕淺身形僵住，雙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放哪裡。
看到他難過，林輕淺感覺心頭莫名的有些疼，甚至整個思緒都被他牽著走。
她安靜了幾秒，鬼使神差般地收緊雙手，抱住了他：「好，不離開。」
正好林母和祁家二老趕過來。
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祁讓打架的人是他的好朋友顧星珩！
「小讓，你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打人家星珩做什麼？」祁父語氣有些譴責，說著向顧星珩道歉，「星珩啊，你沒事吧？對不起啊，小讓大病初癒，情緒方面有點不穩定，希望你別見怪。」
祁讓曾帶顧星珩來過他們家，所以祁家二老也認識顧星珩的，也知道他跟自己兒子的關係很好。
只是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小讓會對顧星珩動手。
「我沒事，」顧星珩搖搖頭，「我有閃躲，實際讓哥並沒有打到我。」
雖然祁讓很生氣，恨不得殺了他，但顧星珩能感覺出，祁讓對他下的手還是留有寸的。
祁讓目光落在這罪魁禍首上，想起書中的情節，他就來氣。
「爸，媽，我有點事想跟老顧聊聊，你們先忙自己的去吧。」
「你還好意思跟人家聊呢？」祁父沒好氣道，「剛剛二話不說直接對人家動手的人是誰？」
祁讓弔兒郎當地笑了：「放心吧爸，我打過的人就不會再打了。」
「……」
——
病房裡。
因剛才打架太用力，這時候冷靜下來，才感覺還沒好的腰背傳來一陣酸痛。
顧星珩看著他揉了揉腰背，出聲：「需不需要我幫你揉揉？」
「滾！」
顧星珩忍不住笑了：「讓哥，怎麼回事啊？你這一醒來，怎麼脾氣變得越來越大了？」
難得聽到他醒來，顧星珩特意過來看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一上來就給他一拳。
莫名其妙，毫無緣由的一拳！
祁讓抬眼看他，咬牙切齒：「你自己幹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顧星珩表示很無辜：「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那小說寫完了嗎？」
顧星珩一頓：「什麼小說？」
「《小暗戀》，」祁讓揉捏后腰，抬眼睨他，「這本小說的結局，你是不是寫成be了？」
顧星珩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本書前一個星期才剛完結，也是今天才把結局發布出去的。
那時候祁讓還處於昏迷中，他之前也沒跟他提過這本書是be結局的，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今天看到的？
不應該啊，他記得章節定時發布的時間就在剛剛他們打架的時候。
祁讓冷哼一聲，提起這個他就來氣：「知道我為什麼知道結局嗎？」
「為什麼？」
「那是因為老子穿書了！」
「？？穿書？」
祁讓氣得牙痒痒，把小說整個細緻的情節，包括大結局都一一跟他說了。
顧星珩震驚無比，好半響才緩過神來，視線上下掃了祁讓全身：「讓哥，你和林輕淺……真的穿書了？」
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現實里居然就發生在他身邊？！
「是。」祁讓拿走抱枕墊在腰后，往後一靠，「不然你以為我會知道你書中那麼詳細的情節？」
「這麼邪乎？」想到書中男女主的結局，顧星珩立即心虛，「我……真不知道會發生這麼邪門的事，我要早知道你們會穿書，我就寫he大結局了！」
顧星珩也想說服自己，祁讓說的這些穿書都是騙他的，可祁讓對書中人物的生活軌跡和理解，甚至比他這個作者還要清楚。
仿如果不是親身體會，肯定不會有這麼深的感悟的。
而且開這本書之前，祁讓也只看過他那大部分大綱，沒看過正文。
當然，當時顧星珩對大結局搖擺不定，大綱上自然也沒有確定大結局到底是he還是be。
祁讓沒好氣地瞪他：「我之前不是警告過你，不準寫be結局嗎？」
《小暗戀》這本小說的原型，其實就是祁讓跟林輕淺。
當時祁讓把自己和林輕淺從小到大發生的事情告訴顧星珩，顧星珩聽后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青梅竹馬故事，所以萌生了想以他們為原型寫一篇青春校園純愛小說。
很快顧星珩就寫了大綱，還給祁讓過目。祁讓看后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了解顧星珩喜歡看be小說的愛好，便特意提醒顧星珩不準把《小暗戀》寫成be結局。
可沒想到這傢伙不僅寫了，祁讓和林輕淺還恰好穿進這本書里，痛徹心扉地體驗了一把裡面主角當時的痛苦。
「兄弟，這真由不得我啊！」顧星珩立即抬起雙手，做投降狀，「你也知道寫小說的，寫到最後幾乎都是跟著裡面的人物情感走。本來我也考慮寫he的，可奈何現在市面上太流行疼痛文學了，再加上書中主角感情之路太平順，我總得製造一點高潮，好把整個劇情好看度提高起來吧？」
祁讓直接把抱枕砸向他：「你他媽那是林輕淺！」
顧星珩迅速接住，看出祁讓落寞的神色，頓時沒聲兒了。
「她在裡面一直承受著白血病的痛苦，頭髮沒了，肝臟受損，瘦到連我們結婚戒指都戴不上，最後……」祁讓垂下眼，掩飾眼裡的落寞，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有刀子在身上一刀刀地割，「最後死在我懷裡。」
在書中，他們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按照書中人設走。
走到最後，只剩下他自己。
最重要的是。
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包括自己的死亡。
顧星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說：「讓哥，那些……都是假的，現在林輕淺已經蘇醒過來了，你也別想太多。」
祁讓抬眼，冷冷地看他。
顧星珩：「……」
怎麼又來死亡凝視了？
祁讓又問：「結局還能不能改？」
顧星珩為難：「哥，這結局我都發布出去了，已經改不了了。」
「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