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密室逃脫尖叫小丑(24)
查普林直接從旋轉木馬一樓,順著樓梯,衝到了二樓。
更讓餘韻感到害怕的是:
查普林手中的電棒還在不停地開啊關,關啊開的。電流時不時地滋滋作響。
餘韻看著突然湊近的,富有濃重油彩的小丑臉。她原本眉飛色舞、偷著開心的小臉蛋,瞬間就垮了。
可憐兮兮的。
「那個,那個,我只是勇於表達自己的情緒。這個沒毛病吧?」
「……不是說,「自由至上,快樂至上」嗎……」
餘韻的話還沒有說完,電棒就砸了過來。
不過他的電棒,砸的倒不是餘韻的身體,而是餘韻騎著的那個小木馬。
「你是在指導我?」
「……不不不,不敢……」餘韻立馬害怕的,把小腦袋搖晃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身體也跟著在抖。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無聲地告知他人,自己透到骨髓里的恐懼。
查普林將電棒舉起來,放到餘韻跟前。開關打開,滋滋的電流挨得餘韻是越來越近。就差0.1厘米了。
眼看著電棒要湊上她。
然後……
然後,餘韻哇的聲就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別哭了!再哭,電死你!」
查普林怒聲吼著,卻在下一秒就驚慌失措地向餘韻道了歉。可他這個歉意道的就像是一個人同時具備兩個人格,一左一右的唱著雙簧。
「對不起。哭泣是不應該被制止的,哭是小孩子的天性。」
然而等到查普林站到另一邊時,他又改成:
「你在做什麼?查普林?好孩子就應該是堅強、隱忍和規矩!你如此放任他們的天性,等他們離開了你這座象牙塔,是會被教育重新做人的……就連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會遭到來自這個世界真實的毀滅性打擊!你想他們變成只能任人宰割的魚肉,做攀附他人的凌霄花嗎?」
「可是,查普斯。外面的世界太殘酷。我只想盡我的一切所能,保持他們的童真。」
「哦,天吶。你保持的不是他們的童真。你是在圈養他們。等時間到了,就集體送他們去屠宰場……看來,你是真想讓他們都變成嗷嗷待宰的小乳豬!」
「怎麼會?我可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想我?查普斯?」
「哦。老弟。看看你自己吧。你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你原本是個天才。但現實教育了你。看看費瑞聰,看看柴明,他們那樣的庸人都能凌駕於你培養出來的孩子們之上。就足以證明,這個真實的世界,是有多麼的腐朽與令人生厭了。」
「所以,聽我的,查普林。溫和善良純真的教育方式,只能讓白兔更白,黑狼更黑。它無法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那……」小丑原本悲戚、包含同情、雖然奇怪但不得不說還算溫柔的氣質,卻在陡然間,發生了巨變。
他的面容陰森起來。
周身紅白相間的小丑套裝,霎時轉變為了黑白二色。
「那我們就處理掉屠夫。」
「屠夫消失了,這個世界便永遠都是童話與象牙塔!你說對嗎,我的老夥計?」
這次的「查普斯」沒有回答。
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查普林還是查普斯的傢伙,他舉著電棒,遠離了餘韻和唐沐。
他朝著虛空彈了個響指。
周身的氣息,是那樣的凌冽。
隨著小丑查普林的響指結束,一位帶著熊熊玩偶面具,滿身酒氣,手裡還捏著半根雪茄的男人,就被「噗」的聲,從萬里以上的高空,被砸到了《尖叫小丑》的遊樂場地面上。
費瑞聰是臉朝地的。
整個人砸落下來的時候,還激起了一股強氣流。
但他沒被摔死。
還是那句:副本的boss是神。他能操縱一切。
如果查普林不想讓費瑞聰死,那費瑞聰就不會死。
「親愛的孩子們,在我們繼續擊鼓傳花這個遊戲之前,我還要插一個題外話。」
查普林像是忘記了剛剛餘韻的笑聲般,沒有再計較餘韻的唐突,而是忽然轉變了個新的話題。
他從二樓的弧形滑滑梯,嗖的,滑到底。
一副純真心性的樣子,卻說著最為矛盾、分裂、以及與天真截然不同相反心性的殘忍話語。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玩家們不知道查普林現在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葯。都不敢隨便回答。
就在他們以為他們不回答,小丑查普林又會拿著電棒痛揍他們的時候。
查普林竟然難得溫和。
這種態度上的極端反差,倒是不僅沒叫玩家們失去對費瑞聰的好奇,反而對費瑞聰更加好奇了。
「他叫費瑞聰。目前也是「樂園集結地」中的一員。」
「加入樂園集結地的傢伙,沒法互相殘殺,只能各自畫個圈圈,各自為營。」
「可是你們知道嗎?我好討厭他設計出來的遊戲規則。就像……就像是夏天裡堆滿垃圾的垃圾桶,通體都散發著腐敗的酸臭味。」
「嘔。臭死了。yue!」
說到這裡,查普林還配合性地做了個「噁心嘔吐」的動作。
簡直把表演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費瑞聰被摔蒙了。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神志。
尤其當他聽見查普林是如何在外人面前編排他的時候,他那是立即氣呼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這個永遠也長不高的臭侏儒!你才通體上下散發著怎麼也吹不散的腐臭味!」
「哦,你們瞧。他氣急敗壞了,哈哈!他生氣了!氣急了~」
但緊接著下一秒,費瑞聰的肚子就狠狠挨了查普林的棍棒電擊。
「這是我的遊樂場。你這頭愚蠢的肥豬!」
配合著電流的滋滋聲,費瑞聰被電棒電擊的外焦里嫩。
「上次排王遊戲你輸了。你不記得了嗎?你的次序在我之下。我得到了國王牌。按照遊戲規則,你得任我差使~」
至於費瑞聰……
費瑞聰被電流電擊癱軟到地上,一副隨時都有可能閉過氣去的樣子。
但他氣急了。
「……臭侏儒,別得意!」但即便是如此,費瑞聰也依然沒有要服輸的意思,「下次排王,我的排序一定能在你之上!」
「嗤。」
小丑踩到費瑞聰的背上。
他拿費瑞聰整個人當腳墊,似是嘲諷費瑞聰在異想天開的同時,還利用這個肉墊的高度抬高自己。
做完這個嘲諷的動作后,查普林面朝著他的「孩子們」,聲情並茂地發表著充滿情感的講話。
「孩子們,想必你們也看清楚了。我們是一群變態。你們說我們什麼都好。瘋子、狂人、視普通世界一切規則為無物的天人……你們想稱呼什麼都可以。」
「但我想說的是。他,費瑞聰,他手底下的那群傢伙們,喜歡美色。喜歡迷幻、錢、權。更喜歡拿你們的性命去du。就像是綵球du馬一樣。給你們編號,然後du你們最後,誰才是那個能夠脫穎而出的幸運兒。」
「每一個副本,他們都這麼做。」
「但我不一樣。」
查普林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彷彿這樣做,就能讓他與費瑞聰這樣的變態劃分出區別來。
「我講究美學,講究極致。我的愛美,跟他們通俗意義上的愛美色,截然不同。就像我手上的這根棒棒糖,它粉與白之間的配色,甚至都精確到了完整的1:1之間。」
「多餘的半毫都沒有。」
玩家們就這麼安靜聽著查普林的絮絮叨叨。
比起查普林時不時發瘋,拿著電棒電他們。他們寧願聽查普林絮叨。
估計玩家們是已經被馴服成功了。
導致查普林說什麼,玩家們都願意聽。
「而費瑞聰……」查普林用腳狠狠地剁著他身下的肉墊,言語發狠,「我倆觀念不合。他痛恨我,我也厭惡他。」
「以至於他甚至也痛恨起我帶出來的孩子們。」
「我還記得我教育出的上一個孩子。」
「他被這頭肥豬活活剝了皮,丟盡了化學葯筒。把人做成了個活也活不了,死也死不去的廢人。」
「他可是我最愛,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說到這裡,即便是以戲劇化為絕對宗旨的查普林,極富有濃厚油彩的小丑臉,也多添了幾分哀色。
好像,他是真的對那個「孩子」感到難過一樣。
而玩家們聽到查普林發言的感受:
o,ok……
所,所以呢?
他們聽到這裡的時候,驚覺自己脊背微微發涼。
這些真正被掌權者宰割的小白兔們,才終於是感覺出了,查普林話中的不對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