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送可卿紫凝生新計 詢元春賈母顯荒唐
秦可卿自當日被王紫凝請到縣主府，便失去了人身自由。
剛開始是被王紫凝派人看了起來，後來林如海回來后，更是「辣手摧花」，直接把人送到刑部，與其他參與造反的罪臣一起審訊、定罪。
因秦可卿本是被人欺騙，又「戴罪立功」提供了重要情報，倒是從輕發落了。
可饒是「從輕」，也判了個流放襖兒都司。
這個世界自明末便與王紫凝所見證的歷史分道揚鑣，太上皇在位時，更是把后金、蒙古打得落花流水。此時的襖兒都司，倒是沒有戰亂，只是靠近蒙古殘部，天氣苦寒，經濟蕭條，與中原地帶無法相提並論。
王紫凝聽說了秦可卿的流放之地，卻兩眼放光。
襖兒都司，鄂爾多斯！這不是後世一個響噹噹的毛衣品牌嘛！
那地方羊多，盛產羊毛。雖不知如今這多錠紡紗機能不能用來紡羊毛，但就算不能，稍微改良一下，未必就不行啊。
秦可卿可是有著很強的管理能力，且本性又不壞，若是以她為管事，在襖兒都司開一家毛紡作坊，豈不是雙贏？
不，不止雙贏，除了她和秦可卿二人受益，便是襖兒都司的百姓，尤其是女子，也能從中得到莫大的好處。
這事兒可做！
明日秦可卿便要上路了，如今被關在獄神廟。
王紫凝這位首輔夫人親至，誰敢不給幾分面子？看守官員便將秦可卿提出來，並貢獻出一間乾淨的屋子，供她們詳談。
「……你若同意，我便派一支商隊與你同行，帶上紡機、織機作坊的工匠，也帶上足夠的初始資金。
至於如何改良機器，如何進貨、加工、雇傭女工，貨品又銷往何方，全由你說了算，商隊的人都會配合你。
我只有一點要求，不可過於壓榨女工，工作時間每日不超過四個時辰，薪金比照當地青壯男僱工的收入即可。」Z.br>
秦可卿聞言，先是愣了一瞬，很快便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半晌，才抬起頭，原本憔悴不堪的容顏竟重新煥發出動人的神色：
「承蒙縣主不棄，可卿敢不肝腦塗地？您放心，可卿向您保證，只需兩年時間，襖兒都司紡織作坊的規模和效益，定會遠超京都！」
她本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以她這樣的容貌，到了那邊，必會招惹無數是非。她打定主意，哪怕以色事人，若能依附一位說了算的小官，許能過幾年輕快日子。
只是她當年被賈珍欺辱之後，有了身孕，寧國府為保名聲，給她用了虎狼之葯，后又調養不當，此生已無生育能力。
將來人老珠黃之後，總免不了被人嫌棄，老無所依。
沒想到，康寧縣主竟然沒有忘記她，還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有康寧縣主護持，便是到了襖兒都司，也沒人敢凌辱她！而羊毛紡織這份事業，也足以讓她在襖兒都司站穩腳跟。
不就是一輩子不回中原么？怕什麼！
左右她的養父母和弟弟均已身亡，在刑部的那些日子，她也知道自己並非義忠親王之女，寧國府那腌臢之地更是不必說……她在這邊，已了無牽挂。
離開京都這個傷心地，在襖兒都司重新開始，正是最好的出路！
康寧縣主如此做，於她已不啻再生父母——不，四年前康寧縣主已是她的再生父母，如今，便是親生父母，也及不上她！
秦可卿自知罪孽深重，斷不敢提出「認母」的請求，但在她心裡，已是把王紫凝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王紫凝又叮囑、考教了秦可卿幾句，見她思路清晰，鬥志昂揚，便命白鴿賞了明日的押送官一包銀稞子，托其好生關照秦氏。
直到她走出去很遠，秦可卿仍跪伏在地，久久不肯起身。
因近日王紫凝夫婦忙碌，寶釵終於肯離開月子館，搬到縣主府來幫忙照應。有她和黛玉二人在，王紫凝翌日又精神抖擻地早早起床，直奔皇宮，繼續戰鬥。
仍先去坤寧宮拜見皇后，有了昨兒牛老夫人的先例，今日並沒有人敢找事，王紫凝所預期的「鬥嘴」根本沒有機會發生。
大家都老老實實地，在皇后的帶領下，去大明宮隨祭。
牛老夫人這次竟也跟著，且不再有一句多餘的話，不知皇后使了什麼手段。
大明宮正殿就那麼大，隨祭的人一撥一撥祭拜之後，便到偏殿候著，直到未正才可以離開。
日復一日。
剛開始幾日，大伙兒都「莊嚴肅穆」，輕易不敢亂了規矩。但時日一久，便有人按捺不住了，開始設法打探消息。
白鴿自然是把聽來的話都告訴了自家主子。
「榮國府的老夫人找了賢德妃娘娘，問她如今宮裡到底是什麼局面，還問大皇子和四皇子那邊有什麼動作。」
王紫凝簡直無語。
不作死就不會死，修國公府都退出奪嫡之爭了，賈母這麼精明的人，竟然還上趕著往前湊？
——不對，修國公府不算退出，人家是被動換了一家站隊，不知不覺還押到了大寶！想想這一年來把明華當老大的「大猴子」、「小猴子」，王紫凝都不得不佩服侯家這運氣。
怪不得侯老太太這幾日連悲痛的神情都裝得艱難，若是她，肯定也樂得合不攏嘴了！
誰能想到，自家兩個傻孫子，被表叔隨手一指，竟成了太子的嫡系跟班兒？真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賢德妃怎麼說？」王紫凝也很想知道，元春到底有沒有學得乖覺些。
這兩年因皇后厚愛，她可沒少進宮，也在坤寧宮見過元春幾次，看那模樣應是過得不錯。估計這丫頭聽進了她的話，靠經營與皇后的友情在後宮立住了。
只是不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再鬧出什麼幺蛾子。
「賢德妃娘娘看起來很生氣，責怪賈老夫人不該與牛家來往，更不該將賈三姑娘許給二皇子做側妃！」
什麼？
王紫凝差點兒驚呼出來。
探春竟被許給了二皇子當側妃？
不是，且不說五品官兒家的庶女，夠不夠格給皇子當側妃，只說這親姐妹倆，分別給父子二人做妾……還要不要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