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王紫凝提及女官事 賈元春感念姨母情
王紫凝連忙扶起老太太。
「您是長輩，這樣豈不是折煞我了？賜教談不上，我只有一句話送給您：沒有人喜歡騎牆派，您的孫兒孫女早已選了正確的路，您只需盡自己所能，支持他們便是，又何必另作他圖？」
「盡自己所能……你的意思是，讓我出賣……」
王紫凝只道：「我什麼也沒說，更不知道老太太您有何底牌。您願意為自家孫兒孫女做到何種地步，是您自己的事情。」
賈母猶豫了一會兒，似已下定了決心。
想了想，又問道：「之前你提到三丫頭和四丫頭……可是對她們有何安排？」
惜春也就罷了，本來就不是自家人，礙於名聲只能繼續養著。且寧國府被抄后，惜春連寧國府嫡小姐的身份都沒了，不過是個榮國府養著的孤女，很難給家族帶來什麼利益。
探春……可是她手裡僅剩的幾張好牌之一了！
王紫凝見她神色，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麼，遂道：「老太太，這二年您連桑榆堂都不去了，整日里悶在家裡，也怪無趣的，更不知如今京都有了何等變化。
若您常出來走走，自會知道，女子的地位已遠非從前能比，女子能夠為家族帶來的好處，亦不止是靠婚姻，更是靠他們自己。
您家三丫頭有經世之才，又何必用她不滿意的婚姻束縛了她？.z.br>
再跟您透個底兒吧，今年科技大學擴招，不僅收男生、男教師，還會招收女生、女教師。太子出身科技大學，早已計劃稟明陛下，給科技大學與國子監同等地位。
將來科技大學教師亦會有助教、博士、主簿、監丞、司業乃至祭酒等品階……」
「果真？」
賈母激動了——她家寶玉，還有迎春女婿，在科技大學可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最起碼也能安排個從六品的監丞吧？
便是中了進士，也不過如此！
王紫凝說的卻是另一回事：「自然不敢欺瞞老太太。待招聘公告貼出來的時候，讓三丫頭來應聘教師吧！珠兒媳婦倒是先不必來，女醫學堂離不開她，將來若是開辦醫科大學，她便是元老。」
賈母：「！！！」
三丫頭、珠兒媳婦也都有當官的機會？
不是，她不過一年多沒怎麼出來，竟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女子都能當官了？
女子當官自然還需要一些時日，但從大學入手，讓女子慢慢進入官僚體制，確實是她和林如海考慮再三之後才確定的方針。
後世大學里的校長、院長、系主任，不也都是廳、處、科級幹部么？便只是個普通博士，也有去基層掛職鍛煉的機會。
科技大學的教師去六部掛職，不也正常？
慢慢的，人們也就適應了。
當然，王紫凝沒有跟賈母細說，只需要給她畫個餅，她便會好好斟酌，到底是把探春嫁出去換取利益好，還是支持她作為「賈氏女」光宗耀祖更好。
告別了賈母，王紫凝便匆匆往家裡趕。
兩個小傢伙長時間看不到她，已急得哇哇直叫——好吧，其實就佳禾叫，林楓那小子倒是安靜，只是蹙著稀疏的小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狀！
可憐的孩子們還不知道，明日，母親還要晚歸。
因為皇後娘娘有請。
王紫凝嘆口氣——職場女性不容易啊，明明已漲奶漲得厲害，領導喊你，還不得不去！
只得告了罪，先去「更衣」——她這隨祭一天，至少需要「更衣」三次。也就是仗著兩個小傢伙有奶娘，還能吃輔食，才捨得這麼糟蹋珍貴的母乳。
也不知道那些紡織女工里，有沒有尚在哺乳期的。若是有，少不得還得安排些母嬰室，並留出哺乳時間，起碼可以讓哺乳期女工的家屬把孩子抱過來喂上幾次。
對了，如今橡膠貿易穩定，吸奶器也可以做出來了，肯定有銷路。最好再做些保溫箱，放上冰塊，還可以幫女工們保存母乳，便是下工的時候再帶回家也使得。
是不是還可以把避孕套安排上？這樣女工便有更多的時間工作……
王紫凝一邊想著這些瑣碎的事兒，一邊跟著宮女往坤寧宮走。
禮畢，皇后命宮女們都下去后，笑意盈盈地親自攜了王紫凝的手進了內室，令王紫凝詫異的是——元春也在！
王紫凝心頭頓時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這二位，不會真的種出了百合花吧？
元春見了她，當即就要見禮，王紫凝哪敢受她的禮，連忙扶住。
皇后笑道：「在我這裡，都不必拘這些虛禮了，就當自家姐妹便是。」
元春臉色尷尬：「呃……康寧縣主是我親姨媽。」
皇后：「……」
這丫頭能不能再直一點兒？她是你親姨媽，你跟我姐妹相稱，莫不是想讓我跟著喊姨媽？
王紫凝連忙給元春使眼色：「賢德妃娘娘言重了，您既是皇家人，咱們便只論君臣，不論輩份。」
皇后這才笑道：「倒是也不必論君臣，陛下與林大人同輩論交，咱們各論各的便好。今日請你前來，是元春的主意，你昨日跟榮國府老太太說了一番話，可真是幫了她，也幫了陛下。」
王紫凝忙道：「臣婦不過是盡臣子的本分而已，當不得賢德妃娘娘一聲謝。」
元春見皇后入座，也拉著王紫凝坐了下來。
「早就該跟姨媽道謝，一直不知該如何說起。承姨媽教誨，我歇了爭寵的心思，一心一意協助姐姐打理後宮，比以往過得輕鬆了許多。
昨日祖母將鎮國公府的同夥和圖謀悉數告知與我，我自不敢隱瞞姐姐。
姐姐說了，有了這些信息，陛下盡可不費吹灰之力，讓二皇子那邊再無念想；還說，這件事要給我記一功，便是三皇子將來繼位，也會念著我的好處。」
元春笑得很明媚，王紫凝卻覺得沒眼看。
——姑娘，你就這樣當著皇後娘娘的面，談「三皇子繼位」的事兒么？你是不是忘了，三皇子繼位的前提，可能是你們的丈夫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