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媽媽說
好像是……女性來例假的時候，那種血液的味道。
路小鎖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讓自己踩到這些血液，其實她必須要承認此時此刻的她心裡有些害怕。
如果這些血液真的是她想的那種，那麼毋庸置疑的是，瑪莎的心理肯定是出現了問題。
她會不會傷害自己？
即便是心裡頭這麼想著，看著眼前蜷縮在馬桶旁邊的小小的瑪莎，路小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落忍：「瑪莎，發生了什麼？」
她環顧四周：「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是。」
瑪莎沒有否認，只是將雙手抱著膝蓋，茫然無助地看向了路小鎖：「你為什麼要幫我說話？你知道的，媽媽不喜歡別人幫我說話！」
路小鎖以前接觸過很多不同的孩子，此刻她也上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瑪莎的身旁。
她低頭看了看，發現瑪莎的身下還有血不停地流出。
她只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一些：「瑪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家發生了什麼。不過我覺得，你可能是太累了，或者是心裡有什麼事情，才會這樣做的對嗎？我不想勸你什麼，不過也要和你說一件事哦！」
看著瑪莎眼中的疑惑，路小鎖試著伸手，拉住了瑪莎沾滿了鮮血的手：「在我的國家，有一個說法。女孩子在每個月流血的時候，是不能坐在這麼冷的地面上的。不然以後會留下很不好的病，所以我們先起來，然後把你的身上清理一下好嗎？如果這裡沒有熱水，我就去外面給你找熱水過來。」
顯然，瑪莎的母親桃樂絲是沒有教過她這些的。
瑪莎順著路小鎖的動作，稍稍站起身來，咬了咬下唇：「真的嗎？真的會生病嗎？可是我不是已經生病了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好疼啊，我今天真的好疼。我什麼都不想做，我是不是快要病死了？媽媽為什麼不能讓我休息一天？」
即便是對這兩姐妹再不喜歡，路小鎖的心裡也難受了起來：「不是哦！我每個月流血的時候，也會覺得肚子很痛呢！這是正常的，所以以後我們就要注意。在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不要吃涼東西碰涼水，多喝熱水，會好很多的。」
這些在路小鎖看來，每一個女孩都該知道的事情，對瑪莎來說，都是第一次接觸。
她指了指扔滿了帶著血的紙巾的垃圾桶：「你也會流那麼多血嗎？」
路小鎖也覺得，瑪莎的出血量是不正常的。而且還發現，明明瑪莎的量這麼大，在垃圾桶里丟掉的，竟然是最薄的那種衛生護墊還有許多紙。她連量多的時候要用什麼樣的衛生巾都不知道嗎？
不過每一個女性在這種時候的情況都不同，路小鎖不敢憑藉這個而斷定什麼。
她只是試了試這個洗手間的水溫，確定了這裡有熱水，才墊了很多紙巾在洗漱台上，然後示意瑪莎坐上去：「這樣，你先坐在這裡等我。我去外頭找人拿一些毛巾過來，然後我們把你的身上擦乾淨好嗎？」
瑪莎乖巧地點頭，連路小鎖都對她的聽話而感覺到不可思議。
——
打開洗手台的門，休息室里並沒有其他人。
路小鎖走出休息室，就聽到了桃樂絲還在和安德華抱怨瑪莎的不聽話。
她沒有理會桃樂絲，只看向了聞訊趕來的科翰。
科翰很關注裡面的情況，匆匆走向路小鎖，指了指路小鎖的袖口：「你身上怎麼有血？裡面怎麼了？」
路小鎖這才意識到，袖子上沾上血跡了。
她搖頭，有些為難地將科翰拉去了一邊，然後才說清楚了瑪莎的情況。
連科翰這種人，都是皺了眉頭，憤然地瞪了一眼桃樂絲和安德華：「怎麼做父母的？行，小鎖你說你要什麼，我幫你去準備！」
路小鎖眼帶感激：「幫我準備一些毛巾，乾淨衣服包括她們應該穿的內衣褲。還有一杯熱水，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泡上紅糖。其他的東西，我這裡都有。」
科翰雖然是男人，不過負責模特拍攝這一塊，對這種事也是見怪不怪。
他應了路小鎖，路小鎖又匆匆地回到了洗手間。
科翰不一會兒就叫人給她送來了東西。
瑪莎不讓別人進洗手間，只有路小鎖一個人能幫她。
看著她安靜下來的樣子其實很乖巧，路小鎖也覺得有些驚訝：「為什麼就讓我一個人進來啊？其實你媽媽和你姐姐可以進來幫你的。你們還有幾個助理，她們都能幫忙。」
「你和她們不一樣。」
瑪莎有些冰涼的小手，輕輕地摟住了路小鎖的脖子：「她們都是為了錢。只有你，我家不給你發錢，媽媽還對你那麼厲害，你卻真的會關心我。」
十一歲的孩子，即便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但其實瑪莎的心裡也什麼都懂。
她一邊幫著瑪莎擦乾淨了身體，一邊教瑪莎一些以後每個月的例假該注意的事項，還給瑪莎科普了「衛生巾」的事情，將自己的衛生巾給了瑪莎。
而瑪莎似乎也因為這件事，變得有些依賴路小鎖，她始終摟著路小鎖的脖子：「路小鎖，你真好！你能來做我的助理嗎？我可以給你開很貴的工資。我可以把她們四個都炒掉，只要你！比你做翻譯賺錢多了。」
這個語氣，好像變回了那個不討喜的瑪莎。
路小鎖輕輕搖頭，然後將瑪莎的手放下來，給她穿上了新送來的衣服：「好了。瑪莎，我說這個可能你不懂。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誰都能用金錢解決的。我現在的這個工作我很喜歡，而且我也不想離開這個城市。所以抱歉了，我可能不能做你的助理。」
「我懂。」
瑪莎有些失望，但並沒有哭鬧，她只是有些垂頭喪氣：「媽媽對我們，和其他人的媽媽不一樣。路小鎖，你的媽媽也不會這麼對你們吧？我都好多天沒有吃飽飯了，不是因為吃不起。而是因為媽媽說，如果我們長得太快，就沒有人會請我們來拍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