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住所
「小鎖？」
季宇信貼心地將早就給路小鎖準備好的紅棗梅花茶端了過來，站在了路小鎖的面前，遮擋住了她的視線：「你還好嗎？」
路小鎖點頭，而後抬眸，認真地看著季宇信：「我之前……有沒有給你提起過一個人，叫做申尼？」
季宇信愣了愣，知道路小鎖是想起了什麼，眸色倏然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立刻拿起了一旁的紙筆：「沒有提過這個人，所以你想起來了什麼是嗎？」
路小鎖點頭，卻又搖頭：「我其實不能確定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存在的，還是只是我太著急所以才臆想出來的。剛才的那段回憶里，他叫申尼。是玫瑰谷的管家，和我表姐的關係似乎很好。他個子很高，長相也很帥，有些像是……西方的吸血鬼。如果真的有這個人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應該很引人注意。」
「吸血鬼」三個字一說出來，路小鎖似乎聽到了那邊秦天意有些不屑的笑聲。
她也覺得可笑，不過好像只有這個比喻才最恰當。
季宇信回頭，冷冰冰地看了秦天意一眼，這才轉頭認真地看著路小鎖：「我會和焦警官溝通的。」
說罷，便聽得外頭季宇信的助理在敲門：「季醫生，您裡面結束了嗎？下一個患者已經來了。」
瞧著季宇信要忙，路小鎖忙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那你先忙吧，我就先走了。」
季宇信點頭，而後又看了一眼同樣起身的秦天意，警告一般地對秦天意道：「離小鎖遠點兒。」
秦天意不置可否地先一步出了門，路小鎖卻覺得有些尷尬，也忙跟上了秦天意的腳步。
季宇信是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所以他並不會讓他的患者們在這裡打照面。路小鎖出門的時候也並沒有見到那下一個患者，只是瞧著秦天意也沒有立刻離開，他正站在屋檐下點燃一支煙。
他抽煙的動作並不是很熟稔，修長的夾著煙草的指節之間也沒有任何發黃，顯然他從前是沒有煙癮的。
他似是在刻意地等著路小鎖，看到路小鎖出門，便抬眸對路小鎖揚了揚下巴：「要一起吃午飯嗎？」
難得他對自己如此和善的態度，路小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吃什麼？」
秦天意看了一眼路小鎖，到底還是將剛點燃的煙按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路邊攤，你吃嗎？」
在這個地方，最有名的路邊攤，就在華人街。
距離路小鎖居住的地方並不遠，秦天意還算紳士，讓路小鎖選她想吃的，路小鎖也沒客氣地挑了火鍋。
其實這個天兒吃火鍋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不過出國的這些年，路小鎖最懷念的就是火鍋。
這裡的火鍋並沒有國內的那麼正宗，但是也足以聊以慰藉她那顆想念火鍋的心了。
問了秦天意的意思，他能吃辣，路小鎖就要了牛油鍋而非鴛鴦鍋。
紅彤彤的冒著熱氣的牛油鍋上來的時候，秦天意似乎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說這火鍋什麼，只看向了路小鎖：「你男朋友說讓我離你遠一些，你還敢出來和我一起吃飯？」
男朋友？
路小鎖有些失笑著搖了搖頭：「你說季宇信啊？他不是我男朋友，頂多算是好朋友。而且如果我和季宇信是那種關係，他是不能做我的心理醫生的。」
用手上隨時都帶著的皮筋將及腰長發扎了起來，熱氣騰騰之間，路小鎖卻聽到了秦天意有些飄忽的聲音：「你和小雪一點兒也不像。」
愣了愣，路小鎖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了秦天意正在認真地將一片羊肉下入這火鍋之中，只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可復而，秦天意也抬起頭來，陰鷙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懷念，幾分不解：「我說，你和秦天雪明明就一點兒也不像，為什麼殺人魔會選中她？」
秦天雪是個樂觀開朗的短髮陽光女孩。
而她是個陰鬱膽小，時刻緊繃的長發姑娘。
不自覺地攏了攏鬢間的碎發，路小鎖不知該如何回答秦天意的這個問題。..
秦天意也不為難路小鎖，只是他們註定了坐在一起吃飯，除了「玫瑰殺人魔」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話題。
分明吃的是最熱鬧的火鍋，可一頓飯下來，路小鎖卻有些食不知味。
本想自己回酒店，秦天意卻堅持要送路小鎖。用他的話說就是，萬一路小鎖在路上出事，那他可就說不清摘不幹凈了。
然而當他真的將路小鎖送到了酒店，卻又忍不住地開了口，語氣裡帶著幾分諷刺：「你就住酒店？還是說你是狡兔三窟？」
之前不管秦天意說什麼，路小鎖都沒有生氣過。
可這一次卻是不同。
他抬眸，看著秦天意的神色里，終究帶了不滿：「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天跟蹤我把我嚇著了，你以為我願意住酒店嗎？這又不是在國內，找到一個能讓人安心的住所，不容易！」
說罷，路小鎖又有些後悔：她和秦天意發什麼脾氣呢？明明他就不會明白的。
然而秦天意也是第一次瞧著路小鎖如此，愣了愣，嘴角卻終究勾了一抹笑意：「原來……你是個有七情六慾的人啊！我以為你一直那麼冷靜，那麼……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呢。」
不知道為什麼，路小鎖突然覺得，自己和秦天意的關係好像近了幾分。
結賬的時候，秦天意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路小鎖的跟前兒，路小鎖也不矯情，並沒有和他爭。
只是結了賬，就聽到秦天意道：「我那還有一套房子，就在華人街的中心，如果你暫時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去我那住。」
這是……什麼意思？
路小鎖微微轉頭看著秦天意，一時有些意外。
秦天意卻是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我不是可憐你，只是想盯著你。我想……只有盯著你，才能找到玫瑰殺人魔，你說對嗎？」
倒是也合情合理。
路小鎖微微點頭，卻也不著急答應：「好，那先送我回酒店吧。等有空了我就去看看你的房子。」
說罷，他們便一同走出了火鍋店。
可不知為何，當剛走出火鍋店的時候，路小鎖就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