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來者不善的鎮國公主
華玉葉來到慈寧宮的時候,瞧見的便是一派慈悲奢華的模樣。
因著梁太後年歲還年輕,所以慈寧宮中倒是多了兩分活潑,華玉葉眯了眯眼睛,不知是喜歡還是厭惡。
梁太后高居在上首處,而在次首處坐著一位風華蓋世的女子。
華玉葉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而是十分警惕地把視線投射了過去。
她看似只有十七歲的年紀,可是通身的氣度雍容大氣。
身上穿著的是墨綠色的貂裘,這麼難以壓制的顏色,竟是被她的小小年紀給壓製得十分得體。
華玉葉知道,此人只能是葉幼儀,不可能是其他人。
除了她,誰敢如此囂張,卻又如此合乎常理?
「給太后請安了。」
收回自己的視線,華玉葉抬了抬手,用華兆國的禮儀行了個禮。
梁太后倒是有些驚訝的,明明是個來和親的公主,也算是一枚被拋棄了的棄子了,竟然還如此鎮定自若,實在是……
讓人無言。
「都是小事,賜座。」梁太后把驚訝壓制在心中,淡淡地說道。
於是華玉葉便坐在了葉幼儀的正對面,葉幼儀似笑非笑地把視線從她臉上一掃而過,便偏開了頭,繼續喝自己的杯中茶。
華玉葉只能硬著頭皮,先去給葉幼儀打招呼。
「想來這位便是鳳來公主了,見過鳳來公主。」她抬了抬手。
「啊呀,還真是標緻的美人兒呢。剛剛我還在想,什麼樣的國色天香能配得上我們四皇子殿下,現在看見你了,心裡可算是有譜兒了。」
葉幼儀說話很是流暢,職業假笑掛在臉上,堪稱是皮笑肉不笑的典範。
華玉葉險些扯了扯嘴角,在失態的邊緣把自己給拉了回來。
你敢不敢再敷衍一點?
這是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啊!
「太后,公主,我可否問問,要與我聯姻的那位皇子,人是如何的?」華玉葉笑眯眯地問道,好像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兔子。..
太后咳嗽了一聲。
她摸了摸鼻尖,明顯是有些不適應這樣直來直往的對話。
「四皇子殿下,因為要成婚了,所以破格將其封為了安郡王。」葉幼儀接過話茬,不咸不淡地道,「我們很尊重貴國,為你千挑萬選的夫君,自然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兒。」
華玉葉嘴角揚起一絲不出所料的微笑,她好像是聽不懂葉幼儀話語之中的警告似的,笑得十分溫柔。
就連章張珏都暗自稱奇,這位嫡出公主的脾氣秉性似乎是很好的。
又好像是和葉幼儀已經熟識了很久,知曉她的說話方式似的,竟然是一點兒都沒有生氣。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一見這位安郡王?」
華玉葉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待嫁新娘子的嬌羞,只有濃濃的好奇,就宛如剛剛出生的林間小鹿,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新奇感。
葉幼儀悄然無聲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的意味深長,幾乎快要呼之欲出了。
果然是,嫡公主。
「公主眼眸顏色很是獨特,沒想到為人也很特別呢。」她笑,沖梁太後點了點頭,又站斬釘截鐵地道,「今晚闔宮夜宴,華公主就能看見自己的未來夫君了。」
華玉葉站起身微微行了個禮,真誠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梁太後知道這段對話到現在就應該終止了,於是沖章張珏使了個眼色。
「送華公主回去,看看華公主有什麼喜歡的衣衫首飾,從庫房挑最好的,給華公主選。」
章張珏看似是在伺候華玉葉,但實際上也是受了皇室的命令,在監視華玉葉的一舉一動。
別的不說,是絕對不可能讓華玉葉在宮中有什麼妄動的。
讓華玉葉選擇自己想要的衣裙,從挑選到試穿,到最後定下,一定是會耗費很長的時間。
整個午後,華玉葉都不會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去作妖。
華玉葉一點都不惱怒,她笑得眉眼彎彎,甚至露出了兩顆小小的白色虎牙,叫人看著便覺得這傢伙很是俏皮可愛。
「好呀,我從小就最喜歡這些奢華好看的東西了。太後娘娘可真是對我好,多謝太後娘娘了!」
說完,她行了個禮便雀躍地走了出去。
若是只看神態,而忽略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或許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讚歎一句天真無邪。
只是,華玉葉怎麼可能是天真無邪之人?
真正的天真之人,是絕對不可能被派來和親的。
同理,真正尊貴之人,也不可能來和親。
除非一個王國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刻,但是很明顯,華兆國還能撐得下去,暫時絕對不會垮掉。
送走了華玉葉,葉幼儀抬眸看向梁太后,低聲說道:「太后,你覺得這人如何?」
梁太後有點緊張,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好像是回到了閨房時刻,被自己母親訓話教導的那一幕幕時光。
她也很是驚訝,為什麼葉幼儀明明歲數還小,卻能讓她有種驚慌尊崇的感覺。
這根本就不科學!
同時,梁太后心裡也是有數的,這是一次考核,是一次問話。
她不知道如果讓葉幼儀失望,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嗯……哀家覺得,像這般優秀的公主,萬萬是不可能派出來和親的。她應該是鎮國公主,留在國內輔佐未來的天子,這才對……」
梁太后苦思冥想以後,總算是交上了一份還算是答得不錯的答卷。
葉幼儀微微頷首,眉梢很是柔和地舒展開。
「太後娘娘所言甚是,所以,她來者不善。」
梁太后剛送了口氣,便又聽見葉幼儀徐徐地問道:「太后啊,您覺得,華玉葉為何會來這一趟?」
養在深宮裡頭像是個寶貝一樣的嫡公主,突然便來了別國,說要和親,這裡裡外外都透露著一股詭異。
梁太后緊皺著一雙眉頭,好像是要把眉頭給擠在一處才安心似的。
過了半晌,她有點不確定地問道:「難不成,是為了她的庶出弟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