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下犯上
「姑爺救命的葯，沒了……」
小夢看著地上付諸流水的葯湯，心裡的絕望化成了無盡悲傷。這可是姑爺的救命葯，如果沒了它，姑爺就要離開她了。
她自幼無父無母，被賣進玄月宗當丫環。可她天生醜陋的長相，註定了她會被各種人欺負和嘲笑。在林隕尚未入贅玄月宗之前，她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人人都喊她醜八怪。看到她就跟看到了過街老鼠一樣，那是何等凄慘的地獄生活……
直到心地善良的姑爺成為了她的主子，她那充滿黑暗絕望的生活才有了一絲溫暖的陽光。姑爺不僅給她取名為「小夢」，而且平日里的一些粗活重活都會搶著幫她做，待她就像是親妹妹一樣。
尤其是姑爺看向她的時候，那種像是看待親人的溫柔視線，是她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在小夢的心裡，林隕就是這陰暗世間唯一的一道光。
誰都可以死，甚至連她自己都可以死，唯獨林隕不能死！
「偷來的葯，你還有臉說！」
紅袖看向小夢的目光中充滿了嫌棄和厭惡，她那看似雪白的小手，正欲再次給小夢一巴掌。
「住手！」
這時，林隕再也忍受不住內心憤怒的爆發，猛然吼道：「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的人！」
此話一出，紅袖先是一怔，旋即看到來人居然是整個玄月宗內最沒地位，最被人看不起的贅婿林隕。
她那嬌艷的臉龐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譏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大姑爺啊？我正在幫您教訓這個偷東西的賤婢呢！不用感謝我，這是奴婢該做的。」
「不過姑爺，聽說您這身子骨好像不太行了。要不，您還是趕緊進去歇著吧，今天風大著呢，當心把您這千金之軀給吹走了。」
言語之中，滿是諷刺的味道。
「這就是我在玄月宗的地位嗎？」
林隕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雖然在原宿主中的記憶他已經有所了解了，但只有親身經歷過他才知道自己在玄月宗到底是有多麼地卑微。
他好歹也是宗主秦雨瞳名義上的丈夫，可現在甚至連一個地位卑微的下人都敢對他這麼陰陽怪氣的？
很好！很好！
你們越是看不起我，我就越要把你們的臉打得啪啪響！
「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下一刻，林隕怒目圓瞪，厲聲喝道：「一個下三流的賤婢而已，也敢這麼跟主子說話？誰給你的狗膽，連我的侍女都敢打？這種以下犯上的罪名，你承擔得起嗎？」.
「我……」
這一聲厲喝，頓時將紅袖給嚇懵了。
她心裡充滿了震驚和疑惑，這還是那個平日里自卑懦弱的林隕嗎？
「你什麼你？一個低賤的下人，居然膽敢罔顧主子的威嚴，以下犯上！按照玄月宗執法堂的規矩，應該罰你被亂棍打死！」
林隕冷笑道。
「林隕，你，你裝什麼裝？你只是一個贅婿而已，宗主大人從來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過！」
紅袖有些慌張地道。
「是嗎？她秦雨瞳不在乎我又如何？那我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我照樣是你的主子！你敢對我不敬，我就敢把這筆狀告上去！你猜一猜，秦雨瞳到底是會礙於面子替我出頭，還是保全你這個下賤的奴婢？到時候，別說是你了，就連你的主子也要完蛋！」
林隕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冷冷地道。
此話一出，紅袖頓時慌了神，她充其量也只是個欺軟怕硬，仗勢欺人的下人而已，當然一下子就被林隕給嚇住了。
「要是不想你和你的主子一起完蛋的話，現在就給我跪下！」
林隕冷喝道。
下一刻，強忍著心中屈辱的紅袖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不甘地跪了下來。
啪！
緊接著，就是一道清脆的響聲。
紅袖那原本嬌艷的臉蛋上竟是多出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沒錯，正是林隕打的，
「你敢打我？！」
紅袖一臉的不可思議，美眸中充滿了憤怒。只見她猛然一掌拍向了地面，這一掌竟是當場就將地磚給拍得稀碎了。
「這就是煉力二品的武者嗎？沒想到就連一個丫環都比我厲害，難怪這個『林隕"在玄月宗會混得這麼差了……」
見狀，林隕心中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武者之力，強到巔峰程度之時，可以輕鬆撼動山河，只手摘拿星月。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科技熱武器，所以那些強大的武者，無疑就是最為頂尖的戰力了。
根據原宿主的記憶，林隕可以得知：武道的第一境叫做煉體境，作為武道的初始境界，武者可通過各種手段淬鍊肉身，洗經伐髓，排去體內的雜質，煉出真力。
煉體境分九品，每一品的突破都能讓武者自身增加不同程度的實力。
這個侍女紅袖，就是煉體二品的武者。
「打你又如何？主子打下人，天經地義！」
林隕冷笑道：「怎麼的？你敢還手嗎？那就還一個試試吧！」
他一般是不會打女人的，但是當他看到小夢臉上的傷痕時，他心裡的憤怒就無從抑制。今天，他就是鐵了心要打這個紅袖！替小夢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和欺負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我……」
看著林隕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紅袖就算再怎麼憤怒，也只能低下頭咬牙道：「奴婢不敢。」
啪！啪！啪！
林隕又是接連三記大力的巴掌，竟是將紅袖那張姣好的臉蛋打得有些紅腫了。此時她正極力掩飾著自己眼中的怨毒之色，如同毒蛇一般隱藏著：「姑爺現在解氣了嗎？要是解氣了，就讓奴婢先退下吧。」
「把小夢打成這樣子，難道你連一點醫藥費都不出就想走人了？」
林隕冷笑道。
別看他們主僕二人住在財雄勢大的玄月宗內，可光從屋內的擺設就能看得出他們過得有多麼清苦了。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還不趁機敲一筆竹杠？
這紅袖雖說是個下人，可她的主子陸天宇卻是玄月宗的內門弟子，油水肯定不少。
「這是二十兩紋銀，請姑爺笑納！」
紅袖冷笑地扔下了一堆銀兩，便是拿著手帕捂住被打腫的臉匆匆離開了。實際上，她的心裡卻是在陰毒地想著：「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宿主獲得20積分！」
當林隕撿起地上的銀兩時，他腦海中卻是忽然出現了系統的提示音。他當場就愣住了，片刻后他才回過神來，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系統里的積分到底是指什麼東西了。
原來是金錢啊！
按照這個比例來看，一兩銀子就相當於是一個積分。如果他想要獲得更多的系統積分，那就得想辦法得到更多的銀兩！
終於弄清楚系統的用法后，林隕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順暢許多。
但是下一刻，他就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身穿月白色長裙的絕美身影，她正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
這是一位如同九天玄女般的絕色女子，那瀑布般的黑色長發直至腰間，清冷高傲的氣質如遺世獨立，白皙精緻彷彿塑造出了一尊如同雕塑般的完美藝術品。
看著如此美麗的女子，林隕的心卻是不禁沉了下去。
無因其他，只因這名絕美的女子正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玄月宗宗主——秦雨瞳！
「你來做什麼？」
林隕淡淡地道。
此時，他腦子裡彷彿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向他傾訴著對眼前這名女子的愛意，他知道這是原本的「林隕」殘留下來的執念。
他強行將這份執念給壓了下去，他可不是原本的林隕，對秦雨瞳可沒有什麼愛意可言。
看到林隕如此淡定的表現，秦雨瞳美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要知道，如果是以往的林隕看見自己，一定是雙眼發亮，心情激動地像是看到女神一樣。
可現在的林隕，卻是不一樣了。
「林隕，你還好嗎？」
秦雨瞳的聲音很好聽，還有一股子清冷的味道。
「我很好，多謝關心。」
林隕淡淡道：「你有什麼事嗎？」
「半個月後，玄月宗要開展一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到時候所有長老和弟子都會到場，而作為宗主的……丈夫，你也不能缺席。」
秦雨瞳絕美的臉龐上有著一抹複雜之色，輕聲道。
聞言，林隕一怔。
宗門大比這種事情他從原宿主的記憶中也算是有一些了解，大概就是玄月宗為了篩選出資質不錯的弟子們，用來考校他們平日里修鍊成果的一場大規模比斗。像這種一年一度的宗門活動，秦雨瞳身為宗主和自己這個宗主的丈夫肯定是都要到場的。
「沒問題，我一定會準時到場的。」
林隕嘴角劃過一抹淡淡的弧度，笑道。
不就是宗門大比嗎？難道他還會怕了不成？在前世，他雖然是一名醫生，但他的性子卻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在原宿主的記憶里，那些宗門長老們可以說是對原宿主百般刁難，甚至可以說，原宿主之所以會在如此寒酸的地方度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那群老不死的從中作梗！
見林隕如此輕鬆便是同意了，秦雨瞳輕點臻首，就準備要轉身離開這裡。她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
但當她看到林隕和小夢身上穿著的破舊麻衣，她美眸中不禁掠過一抹愧疚之色。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林隕也未必會像現在這樣……
嘩。
下一刻，她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那絕美的身姿來去匆匆，就彷彿九天玄仙一般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傻丫頭，還坐在地上幹嘛？」
秦雨瞳走後，林隕就想將坐在地上的小夢扶起來。誰知小夢根本就不敢起來，而是自責無比地哭訴道：「姑爺對不起，我把給你救命的葯打翻了……」
「救什麼命啊！姑爺一點事都沒有，不信你看我現在這麼生龍活虎的，像是有病的人嗎？」
林隕笑道。
聞言，小夢這才看清林隕的臉色紅潤無比，跟之前的蒼白憔悴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她頓時喜極而泣，太好了，姑爺不用死了，以後都可以一直陪著她了。
如果說秦雨瞳是原本的「林隕」心中最閃耀的那抹光芒，那林隕就是小夢心中唯一的一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