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自食苦果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到底是去什麼地方了嗎？」
夜孤寒冷笑著從懷中取出了六個琉璃瓶子，每一個都有著巴掌大小，透過那透明的瓶身，眾人可以清楚地看到瓶內居然分別有著一股淡紫色的霧氣在來回盤旋著。
林隕心中一動，當即便是看出那並非是什麼霧氣，而是無形的神魂！
這七個琉璃瓶子同樣不是什麼尋常俗物，瓶身上都被人灌注了特殊的符文禁制，如此才能將本無實體的神魂完美地封入其中！
「看好了，這可都是你的心肝寶貝。」
夜孤寒搖晃著手中的六個瓶子，冷冷道：「加上你身上的那道，一共有七道，這回總算是徹底團聚了吧？」
「還給我！」
當方哲看到這六個琉璃瓶子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當場就瘋魔了，雙目血紅，如同發狂的野獸般嘶吼著沖向了夜孤寒。看他那副想要拚命的可怕架勢，就好像是夜孤寒親手奪走了他的身家性命一樣。
事實上，這種說法也沒有什麼問題。
無因其他，只因這六個琉璃瓶子里裝著的，正是方哲多年前分割出來的神魂碎片！也就是說，夜孤寒居然在這短短數月的時間裡，一口氣就找齊了方哲隱藏在各個地方的所有神魂！
利用分魂之法達到了所謂「永生」的方哲，最大的弱點，無非就是這些神魂碎片！只要這些神魂碎片都被毀滅了，那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終究也只能被推向絕望的深淵！
方哲發了瘋似的想要殺死夜孤寒，奪走對方手上的神魂碎片，然而林隕又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
「無月式！」
在龍脈之力的加持下，林隕整個人的速度快到極致，瞬間出劍。
鏡花水月的劍道意境直接全力爆發，眾人甚至都沒能看清劍光閃爍的走向，那方哲的肉身便是被斬成了無數小塊。夜孤寒也是極有默契地避開了餘波之力，來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當然，方哲是不可能這麼容易死的，只見他的肉身開始迅速癒合，再度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但他如今的臉色卻是陰沉似水，用極其怨毒的語氣說道：「我當年就應該將你的神魂直接碾碎，當真是養虎為患！」
他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將夜孤寒的意識從白寒擎體內徹底抹殺掉，否則他就不會有今日了。
他最大的破綻都被夜孤寒所掌控住了，只要後者心念一動，就能瞬間摧毀他所有的神魂碎片。到那時，就算他有再多的手段也沒用，神魂一滅，他的意識也將隨之消失。
一個人的意識都消失了，那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他現在操縱的肉身本就不屬於他，他唯一擁有的就只是意識。
「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夜孤寒眼中充滿了難以想象的憤怒和仇恨，冷冷道：「二十年！你整整折磨了我和白寒擎二十年！或許他對你並沒有什麼恨意，但那是因為他的記憶不止一次被你消除掉，可我不一樣！你每次用那些殘忍的手段來對付我們的場景，我現在還是記得一清二楚！你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做一個人來看待過！」
「在你的眼裡，任何人都只是一件工具，如果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那就是廢物！只要被你認定為廢物的東西，無論是什麼身份，你都可以無情地將其拋棄，甚至是用更殘忍的手段毀滅掉！我能夠活到今天，不是因為你的憐憫，而是因為我所謂的價值一直都沒有被你完全榨乾！白寒擎心善，他不願向你復仇，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方哲！足足二十年光陰的債，也是時候該還給我們了！」
向來冷酷寡言的他，今日居然當眾揭開了自己最不想面對的內心瘡疤，更是爆發出了積壓多年的仇恨情緒。沒有人知道，其實在很多年以前，他夜孤寒也並非是現在這副模樣的。
誰又能想得到，曾經的夜孤寒其實跟白寒擎一樣都是心思單純又善良，不願輕易去記恨他人。正是因為方哲的出現，一次又一次地在精神和肉體上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他才會變成今日的孤僻性子。
這麼多年來，他心心念念的便是報仇，向這個沒有人性的魔頭師父復仇！
為什麼他能夠在短短數月時間內就找到方哲散落在九州大陸各地的所有神魂碎片？那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早就在暗中謀划此事多年了，每次在白寒擎陷入沉睡之時，他都會偷偷地跑出來查找線索。
如果不是多年的鋪墊，他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到來？
「沒想到我方哲聰明一世，到頭來居然會栽在你的手上！」
方哲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似哭似笑，有種難以訴說的自嘲情緒，突然狂笑道：「也罷！就算我死了又能如何？至少，還是有人繼承我的衣缽！夜孤寒，就算你心裡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你始終改變不了你是因為我才能有今日境界的事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竊取了我的研究成果，才能讓自身神魂得到如此提升！」
「作為師徒，我最後跟你賭上一把！你絕對抵擋不住神魂永生的誘惑，你遲早也會走上跟我一樣的道路！任你如何掙扎，終究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等著吧，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咔嚓！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傳來，夜孤寒默默地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瓶子，用體內的真元之力將這些神魂碎片盡數燃燒。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方哲，只見後者身上不斷散發出無形的煙霧，那是神魂消融產生的奇異現象。
與此同時，方哲獨有的神魂氣息變得越來越弱，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不過三息功夫就會徹底滅亡。
「看在你即將死去的份上，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夜孤寒淡淡道：「我從來都沒有打算過要繼承你的分魂之法，正是因為我早就預料到了你今日的下場。所以，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想好了另一條全新的道路！與其自我分割神魂，尋找肉身容器奪舍其修為。倒不如直接吞噬天地間遊盪的殘魂，以此來強大自身魂力！」
「方哲，你自以為是的分魂之法看似完美無缺，實則是破綻百出，自尋死路！正是因為你的自作聰明，才會有今天的下場！你怨不得任何人！」
「不！我的分魂之法才是最完美的！你才是在胡言亂語！」
方哲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狂吼道：「對，你一定是想讓我死不瞑目，才故意說出這種話來打擊我！幼稚！可笑！就算你巧舌如簧，依舊並無法改變真正的事實！」
哪怕是死亡，他都能夠坦然接受，但他絕對不能接受自己這麼多年來費盡心思鑽研出來的最終成果被全盤否定！
「事實已經擺在了你的眼前，只是你不願意相信罷了！」
夜孤寒冷笑道：「你以為我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能在短短數月內達到現在的境界？我的神魂之前被你摧殘成了什麼樣子，你心裡比誰都更清楚！」
這麼多年來，他的神魂被方哲折磨摧殘了無數次，早就變得虛弱無比，更是傷及根源。如果他自身的神魂永遠都無法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就算他有再怎麼驚才艷絕的修鍊天賦，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鍊到天宮境九重。
「難道我真的錯了……不！我不相信！」
伴隨著方哲那凄厲至極的慘叫聲逐漸消散，他的神魂氣息終於被磨滅殆盡。從這一刻起，方哲就等於是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甚至連半點的生命痕迹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夜孤寒想要看到的結果。
正是因為當年有雙魂體質的夜孤寒出現，方哲才能有機會鑽研出分魂之法，成功奪舍威遠親王的肉身，達到如今的無上境界。凡事有因就有果，他今日的敗亡同樣也是因為夜孤寒。
天道有輪迴，看誰饒過誰？
方哲，終究還是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