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天機老人
兩日後，帝都西郊落日亭。
林隕趕到之時，已經看到東方駿在那亭中溫酒小憩，看上去悠然自得，好不愜意。
「天機老人呢？」
林隕開門見山道。
「我師父這臭脾氣一向如此，總是喜歡姍姍來遲。」
東方駿笑道：「放心，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他必然會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出現。」
對於他故弄玄虛的說辭，林隕有些將信將疑，結果真的不出半柱香，那天邊便是出現了一道風塵僕僕的身影。一襲邋遢的灰色衣袍，上面還打著不少的補丁，那一頭髒亂的長發更是格外顯眼。
近看過去，這人臉上的鬍鬚更是長得嚇人，甚至都快要到胸膛處。可是髒亂長發下若隱若現的雙眸，卻是十分明亮，看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深邃和神秘。
這位年約七旬的灰袍老者，莫非就是東方駿的師父，傳說中的那位天機閣主人？
「讓小友久等了，老夫真是不好意思。」
天機老人也不客氣，順手就從東方駿手中搶過酒杯，一口飲下，讚歎道：「好酒！這宇信國特釀的青白燒，正是老夫的最愛！臭小子，還是你懂老夫的口味啊！」
「你便是那天機閣的主人，天機老人？」
見他表現地如此隨性，林隕心中卻是不敢放鬆警惕，淡淡道。
「正是。」
天機老人輕笑道：「老夫就是天機老人，那所謂的天機閣也是老夫一手創立的。順便一提，這個不成器的臭小子，也是老夫親自教導出來的。聽說這臭小子經常麻煩林小友，老夫今日就代徒向你賠個罪了。」
不得不說，天機老人的形象跟林隕想象的還真是差別很大。
如此隨心所欲的說話行事方式，還有那不著調的待人態度，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他居然就是天機閣的主人。
「難道這些所謂的世外高人都是這種怪脾氣不成？」
林隕暗自納悶道。
陰陽神瞳！
納悶之際，他當然也沒有忘記去暗中探查對方的底細。
誰知他剛要命令系統激活「陰陽神瞳」，那天機老人便是眉頭一挑，隨手在空中揮了了兩下，林隕腦海中便是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該能力激活失敗！請宿主稍候再試！」
居然又是一個無法鑒定修為的存在！
林隕有些心驚，還記得他上次用「陰陽神瞳」探知失敗之時，還是在公孫昊的身上。如今，他在這位神秘的天機老人身上居然又失敗了，這莫非是說明對方的修為未必就會在公孫昊之下？
這九州大陸……當真是藏龍卧虎啊！
「小友不必如此緊張，老夫對你可是一點惡意都沒有。」
似乎是看出了林隕心中所想，天機老人淡笑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就算有外力相助，也不可能看得出老夫的底細。如果真對老夫有興趣的話，最起碼也得等你有能力去大千古域以後才能知曉一二。」
大千古域！
莫非這位天機老人跟蕭長風一樣都是來自於大千古域？
林隕心中震撼莫名，對方剛才所說的話給他造成的衝擊力，可是遠比「陰陽神瞳」激活失敗大了不知多少倍！
「天機老人，你找我來究竟所為何事？」
平復一下心情，林隕沉聲問道。
「稍等片刻。」
誰知天機老人笑了笑，居然直接一腳將坐在石凳上的東方駿踹了下去，訓斥道：「臭小子，趕緊給老夫滾！接下來老夫要跟林小友說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偷聽！」
「那你們聊，我在附近候著。」
對於這個喜怒無常的師父，東方駿也是有些無奈。
偏偏師命難違，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離開落日亭，也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嘩！
東方駿走後，落日亭內部便是憑空生出了一道音障禁制，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看著這些無比複雜的禁制結構，林隕只覺得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大門。
誰又能想到天機老人隨手製造出來的一道禁制，其玄妙之處居然勝過九州大陸最高明的禁制手法不知凡幾，甚至就連主修精神之道的靈夢大陸也是望其項背！
毫不誇張地說，就是這麼一道簡單的音障禁制，哪怕是在靈夢大陸上被稱為精通禁制第一人的沈天意復活，都未必能夠將其成功解開！
一時間，林隕對眼前的這位天機老人更加好奇了起來。
「不必驚訝，這本就不是你現在能夠接觸到的東西。」
天機老人笑道：「九州大陸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等你真正走出去以後，自然會見識到更多精彩的東西。林小友，你不是很好奇老夫今日為什麼非要見你一面嗎？」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蕭長風跟你定下的期限只剩一個多月了，如果再不抓緊點的話，恐怕還沒等你修鍊到無敵天下的程度，那些來自外界的敵人就要先抵達九州大陸了。」
這一番話，頓時讓林隕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居然連自己跟蕭長風的約定都知道！
「你認識蕭長風？」
林隕忍不住問道。
「作為一位天外來客，他卻在九州大陸待了這麼多年，就算老夫的性子再怎麼怠惰，總得想辦法去確認一下他的目的吧？」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說道：「九州大陸是不能亂的，作為這片天地的旁觀者，老夫身上雖然沒有什麼責任，但老夫這人的好奇心又很強，所以一來二往之下也就跟蕭長風熟悉了。」
「天機老人，你究竟是什麼人？」
林隕正色道：「莫非你跟蕭長風一樣，都是來自大千古域……」
「是，也不是。」
誰知天機老人搖了搖頭，輕嘆道：「老夫只是一個遊盪在各界的旁觀者，我不會去干預任何一方世界的運行，更不想去干預。老夫所能做的，就是見證這個世界每一日產生的變化，這就是老夫多年來不斷窺探命運所要付出的代價！」
他的這番話有些雲里霧裡，林隕根本不明白他想要說些什麼。
「窺探命運？」
林隕喃喃道：「那你也窺探了我的命運？」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天機老人又怎麼可能會推算出他會在青州境內橫空出世，又特地讓徒弟東方駿前去查探？
「窺探你的命運？」
此話一出，那天機老人竟是露出了十分詭異的表情，啞然道：「別開玩笑了！你的命運根本就是一團迷霧，老夫又怎麼可能看得透？恐怕就算是天機神道道主親臨，也未必能夠看得出你的命運本質。」
「這……」
林隕一怔。
什麼叫做命運是一團迷霧？還有那天機神道道主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只覺得自己現在滿腦子漿糊，根本就理不清天機老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老夫看不透你的命運，但老夫卻能夠看出一個地方的氣運！當日你還在玄月宗之時，老夫發現青州上方的氣運突然發生了巨大變化，所以我才敢斷定那地方一定會出現一個能夠擾亂天地命運的存在！」
天機老人嘆道：「當然，跟真正的窺探大道比起來，這只是一點雕蟲小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