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不過就是早有不臣之心的預謀罷了
楚山點頭,「話已經傳到了,至於金夫人是怎麼想的,就要看那位主在金夫人心中是什麼形象了...」
春愁沒有再說話——雖然但是,這一次連她都忍不住想罵楚山幾句。
楚山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不該細心的地方他也細心了,那個端木王爺本來只是讓他幫忙帶話,他倒好,直接把人家在東海的底細全部摸出來了。
金姨不多想才奇怪了。
...
兩人相攜回到鏢局。
他們的住處並不在一起。
但是今晚...
想了想,原本想回去自己住處的唇愁還是跟著楚山去了他那裡。
夫妻二人自成親以來,這是兩人第一次同睡在一張床上。
簡單沖了一個冷水澡,楚山回來就看到春愁已經自己躺在了床的里側。
他先是臉上一喜,隨後臉上閃過糾結。
「小晴...」
若是以前,他肯定欣喜若狂,可是如今...
他走到床邊,歉意的對春愁開口道,「小晴,對不起...」
沒等他說完,春愁就已經重新坐了起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楚山,我都明白的,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說吧。」
楚山落坐在床邊,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謝謝你的理解。」
春愁任由他抱著,嘴裡輕罵了一句,「獃子,你與王爺的情分,我又怎麼會不知?況且,王妃如今這樣,我也沒有與你做這種事情心思。」
說到這裡,她輕推了一下楚山,從他的懷裡抽身,「今日前來,我也只是想與你短暫一敘,畢竟,就王妃這幾日處理事情的速度來看,咱們估計很快又要各種忙了。」
聽到她的話,楚山輕輕覆唇在她的前額印了一下,沒有多說其他。
王妃的振作,他跟林不凡都看到了。
正是因為看到了王妃處理事情的上心,所以他們才更不能拖後腿。
其實他現在不碰春愁,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
王爺不在了,所有的計劃處處充滿變數...
即使他們真的把大凰的權力重新收攏回來,然而經歷了這兩年不間歇的內亂,大凰的國庫早已虛空,如今正是需要休養生息之際,如果在這種時候再有他國進犯,他也是隨時要披甲上陣的。
一旦真的上了戰場...
今日他或許還能好好活著,但是到了明日,很有可能就是一具屍體...
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前,他能給春愁的,也就只有她的完整清白。
幸而,當初他們在南嶺的婚事低調而隱秘,如果他真的有不測,春愁起碼還能嫁人...
為此,他甚至連遺書都已經寫好了...
...
幾天後。
皇甫蕭與張長弓在楚山的安排下,順利混進了東海水師,先把東海水師的底摸清楚。
之前雖說已經處理了趙喆,但是遺留下來的問題並不少。
再加上項知樂外出被跟蹤一事...
楚山與林不凡碰頭分析了幾輪,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是東海的水師無意之中走漏了消息。
不說其他,單說楚山那時候在已無戰事的東海逗留了將近一個月才班師,足以讓其餘中原四國的人浮想翩翩...
「上位者普遍多疑,王妃上次出行被跟蹤,極有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聽著林不凡的分析,楚山深以為然,「要不,還是先讓王妃回去北嶺?」
「如果那些之前只是試探,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天,他們對於王爺不在的消息,肯定會更加確定,」說到這裡,林不凡的眼底閃過幾分無奈,「小世子絕對會成為所有人的目標,只怕王妃一動身就會引來大部分的刺客...」
若是小世子能年長個幾歲,說不定還能給他易易容...
可是眼下小世子才兩個月大,小嬰孩太金貴了,稍有不慎...
楚山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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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找到了項知樂。
在告訴了項知樂他們的想法以後,項知樂第一時間就是贊同。
「你們所想,正是我所想的,但是我想的不只有單單回去北嶺,而是想先在南方把大凰的局勢穩住,再回去京都。」
兩人不明所以。
「還望王妃明示。」
項知樂繞道書案后,把大凰的輿圖攤開。
指著其中幾處標紅了的地方,「就這些天你們給我呈遞過來的信函而言,有了王爺之前的威名在,大凰的權柄重新攏在手上並不難,可是人心易變,在這幾個地方的武將你們多注意一下,若是他們反水了,我們當場硬剛反而討不得好。」
順著項知樂的手,楚山看到的是——
「潁州,陳建雷駐守的地方,端城,何守信駐守的地方,宜信...王妃,這幾個地方由於在大凰中部,兵力向來薄弱,而且...之前王爺也重點標記了這幾個地方,不管是豐年還是災年,這些地方都連年失收,連稅貢都無法向朝廷繳納,都窮成這樣了,不可能反水吧。」
「不對,」林不凡一眼就看出了項知樂在輿圖做的標記,「潁州依山而靠,易守難攻;端城、宜信、曲陽、饒上郡四處是星羅密布的河網,若真有心思要自立起來,想要攻陷只怕也要耗費不少周折。」
項知樂贊同的看了一眼林不凡,隨後再看向楚山,「連年失收,當時是誰上報的?」
「當地州牧...王妃您是說...」楚山的瞳孔微微一縮,立刻反應過來。
項知樂點頭,「若是王爺還在,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如今...」
「不對,」項知樂的話說到一半,楚山立刻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大凰中部三州九郡的州牧是黃鉀,雖說不是由王爺一路提拔起來,但他坐在那個位置,也少不了王爺的授意,而且,為了對他有所制衡,當時的中部刺史正是剛正不阿的史金穹...」
不想再聽楚山的半根筋,項知樂直接抬手打斷,「我就問你,朝中大臣直接聽命於誰?」
「自然是王爺,」楚山理所當然的開口道,「如果王爺不在就聽命於當今聖上。」
「那如果這兩人都不在呢?」
楚山「呃」的一聲像被掐住了脖子。
項知樂繼續問道,「被上面『壓迫』了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半點想法?」
楚山再次半聲不吭。
項知樂輕笑一聲,「其他地方,我倒是覺得問題不大,唯獨中部三州九郡,問題是最大的。」
上一世,亂得最持久的,可不就是中部的三州九郡?
說什麼連年失收。
不過就是早有不臣之心的預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