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姐姐
江青梅帶著張敏敏回到了小區,江青梅想起來家裡沒有醬油了,把張敏敏送到屋檐下細心叮囑到
「媽媽要去小區外面的超市裡買醬油,鑰匙給敏敏拿著,敏敏到家后自己把衣服擦一擦,乖乖的等媽媽回來好不好?」
「好,媽媽快去吧!」
江青梅撐著傘走遠了。
張敏敏慢慢的朝家裡走去,沿著屋檐轉了個彎,遠遠的看見一樓狹小的三角空間有個東西,黑乎乎的一團,像是蜷縮著的小貓。
慢慢向樓梯口走去,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樓梯下,原來是個人,這人蜷縮在小角落,頭埋在肩膀里,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是髒兮兮
衣服,這衣服有點眼熟,這個補丁打的一點美感也沒有,口子也沒完全縫好,誰家的小孩啊,這手藝真差…
張敏敏腦袋突然卡殼了,瞬間覺得天雷滾滾
這不就是顧屹?早上看見的那個顧屹,呵呵呵呵,好巧啊,大佬,不好意思,轉角遇到你,冒犯了冒犯了。
然後準備輕輕的提起腳步,想往樓上去,當做沒看到。
小男孩突然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張敏敏一時間沒有了動作。
兩人都沒說話,小男孩眼睛紅腫,眼神清澈,整張臉跟小花貓似的,看到張敏敏的一瞬間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嘴唇囁囁。
張敏敏什麼也沒聽清,回過神之後,收回了眼神,沒有再看他,慢慢往樓梯走去,準備直接回家。
「姐姐」
張敏敏震驚,再次看向小男孩
「你…你說什麼?」
張敏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小屹」小男孩眼中帶著一縷明晃晃的亮光
我難道不知道你是顧屹嗎?
問題是,這大反派怎麼叫她姐姐,張.懵逼.敏敏,驚呆∑(Д)
張敏敏就像被雷劈了,一時間動彈不得
心裡又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顧屹看著張敏敏略顯正經的小臉,誤會了什麼
「姐姐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
「你…你怎麼不回家,蹲在這裡做什麼?」
顧屹眼神一暗,眸子漆黑,眼中的光慢慢消失了,他扯了扯嘴角
「不做什麼,一會兒我就回去了,天氣挺冷的,姐姐你快回去吧」
張敏敏看著狼狽的顧屹,轉身離開之前不知道抽了什麼瘋,把媽媽買給她她的糖拿了一顆放在顧屹的掌心
小小少年身披寒霜,佇立在陰暗的三角區,看著手心的彩色糖果,心中劃過一絲喜悅,「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的」
「媽媽,顧屹在樓梯里,你回來時看見了嗎」吃過晚飯後張敏敏問。
「看到了,這孩子實在可憐,我讓他來家裡吃飯,這孩子倔得很,說什麼都是不肯」
「他今晚會回家嗎?」
「他爸喝的爛醉,把門鎖了,王嬸去敲門一點反應也沒有」
母女倆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江青梅又感概的出聲
「小屹他媽媽剛走那幾年,他爸爸還不是這樣的」
「雖然對他冷漠,但也不會刻意遷怒小孩子,小屹滿周歲時,我跟你爸爸都去了,水靈靈的孩子,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別提有多可愛了」
張敏敏默默的聽著媽媽的話
「可惜啊,平靜的日子也沒過了多久,這孩子兩三歲的時顧沖開始酗酒,賭博,經常把孩子往外一扔,整日整日的不回家」
「鄰居們可憐小孩子,有人在家的時候經常叫來家裡,你比顧屹大幾個月呢,那時候還經常教他姐姐,姐姐的喊,捏人家的臉…」
江青梅還在說著什麼,張敏敏卻陷入了沉思…
姐姐嗎?
「敏敏,發什麼呆,今天老師留作業了沒?」
「留了」
「…」但是我早就在課堂上做完了,一年級的大字和拼音。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敏敏快開門,爸爸回來了」
張敏敏應了一聲就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把門開了
張良辰的雨傘立在門外,懷裡還抱著一個人,是顧屹
「怎麼回事?」
江青梅看著張良辰懷裡的顧屹,「你怎麼把人抱回來了?」
「這孩子發了高燒,老顧家沒人,你看看有什麼事沒?」
「你也不怕老顧家找你麻煩」江青梅抱怨著,手上卻輕柔的接過了顧屹平緩的放在沙發上,從旁邊扯了塊毯子把人包住,然後轉身從柜子里找出了溫度計,夾在了顧屹腋下,一系列動作乾脆,有條不紊,不帶一絲猶豫
「三十九度二,這孩子燒的不輕啊!張良辰,去房間備用箱拿兩粒安乃近,就在第二層。
我去燒點開水,敏敏,你在這裡看著他,別讓他掉下來」
沙發上的男孩輕輕哭泣了起來,張敏敏聽不清,只能俯身在他的唇邊。.
「好疼啊,好疼啊,別打了,我錯了。」
張敏敏心裡一痛,這是個不被父母所愛的孩子,跟她一樣,看著燒的滿臉汗水的顧屹,忍不住想,這樣脆弱的他真的是那個大反派嗎?
「敏敏來讓開點,讓小屹先吃藥」
張敏敏退到一旁,江青梅喂顧屹吃了葯后。
倒了熱水,拿著毛巾給他擦臉,又給他擦手,打開顧屹手掌的那一刻,甜香撲面而來,是一顆快化了的西瓜糖,是張敏敏給的那顆。
「這小子,倒是跟我家敏敏一樣愛吃糖」江青梅失笑,很快把顧屹整理乾淨了,家裡一片平和安靜。
張敏敏看著那顆糖沒有說話。
「敏敏,快去寫作業,小屹弟弟我們看著」
張敏敏剛剛進了房間,江青梅就對丈夫說道,「這孩子怎麼辦?今晚能送回去嗎」
「顧家門都打不開,這時候送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張良辰悶悶的說
「我明天休息,今晚跟這小子住在客房吧,萬一中途有什麼事的話我再叫你」
「你啊,就是濫好心」江青梅吐槽到
「那你當初不就是喜歡我濫好心嗎」張良辰溫柔的對妻子笑了笑。
江青梅臉一下紅了,「不正經的,胡說八道什麼,趕緊吃完飯去洗漱」
張良辰不再打趣妻子,吃完飯洗漱后把顧屹抱進客房,江青梅收拾了一下家裡就回房了。
張敏敏今夜失眠了,腦子裡一會兒是上輩子的姥姥姥爺,一會兒是江青梅和張良辰,一會兒又是顧屹手心那顆糖,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半夜,才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