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第36章

太極宮內，李世民匆匆下完早朝，今日他把陰妃那晚給他的兩點建議用自己的口吻說服群臣，暫時打消了那些諫臣的顧慮，接下來的日子他就可以和梨花繼續過著你儂我儂的日子了，他聞著指尖被沾上的玫瑰花香，回想起夜裡的交融，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這個女人到底是聰慧，朕不能擺平的前朝瑣事竟都讓她給擺平了。以前面對著宮中那麼多的美人總是分心沒有完全的欣賞到她，自從上天讓他失眠后他才知道最知心的人原來是陰妃，原來一個男人真正愛的女人只有一個，其他的只是歡喜。

一旁的高太監瞅著自個的聖上在那一味傻笑，無法揣測。只是想到長孫皇后交代的話便道：「殿下，今個午時還去皇後娘娘那嗎？」

「今天不去了，去陰妃那，你去通傳一下。」

高太監：「這……」

李世民：「你遲疑什麼！快去。」

「嗻。」

李世民想到前幾日在長孫皇后那午睡，覺得有點愧疚陰妃，那晚答應陰妃的事終究是沒做到。張婕妤那個狐狸精總是趁他睡著時偷偷爬上他的龍床，半夢半醒之間故意挑逗著他的ng根子，他也不知怎麼的只要一對上張婕妤那張俏麗的臉就沒了怒氣，只由著她手把玩一陣，雖然沒有繼續深入但也是逢場做戲調情了一會兒。

再說自己本就是君王，就算是隋文帝獨愛髮妻不也偶爾和宮女嘗個鮮。罷了，以後離張婕妤遠一點便是。

李世民換好常服便往漣漪宮去。

另一邊楊妃殿，小楊妃終於等到了李道長的歸來。

「淳風，你回來了。」小楊妃握著李淳風略帶微繭的手，有些欣慰道：「這些年雲遊在外，老成了不少。」

眼前的男子不過17，容貌清絕姿態卻有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成穩，不過一雙枯槁的手與他年輕的容貌極為不搭，這是他多年練功所致。

李淳風就是歷史上與袁天罡同寫推背圖的作者，他年幼師從袁天罡，在術算界歷練十餘年，如今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這個時代的玄學界已頗負盛名，如今被李世民一紙詔令回都城，只不過詔書上是下個月入長安，可他卻提前了一個月，李淳風還特意違反了宮禁，用術法隱入內宮。

面對著眼前殷切看著他的小楊妃，這些年雲淡風輕的日子似乎有一刻突然要瓦解，十七歲的少年眼底捲起一片漣漪，但那片漣漪很快被他的定力壓制住，可幾個字依舊是吐出了壓在心中多年的思念：「楊姐姐。」

小楊妃一愣，方才握著他的手抽了出來，理了理他的衣冠：「淳風，你已經長大了。我不再是你曾經的楊姐姐了，我只是宮裡一個不受寵的女人罷了。若你還記得我倆曾經的恩情，可得注意你我之間的身份。」

李淳風收起眼底的漣漪，一絲不甘一絲不忍重重地點了點頭。眼前的人還是昨日的俏佳人，可他已是眾人眼中清心寡欲的道士了。

小楊妃似乎覺得方才的話說重了些，又道：「不過，在我心裡你還是我的淳風弟弟。」

李淳風眼底剛被打落的燭火又亮了一亮，小楊妃又道：「你如今小小年紀卻頗負盛名，連殿下都欽點你，你的話殿下一定會參考。所以，這次回來你一定要幫楊姐姐。」

「嗯。」李淳風再度重重頷首，「楊姐姐，你給我的信我都收到了，陰德妃那，我早已想到了辦法，不出三月，她定然失寵。楊姐姐討厭的人就是我李淳風要除掉的人。」

「好……真好……」小楊妃大笑著十分滿意。

「只不過，這個月我……能不能留在楊姐姐這？」李淳風小心翼翼地問道。

「留在這？嗯……姐姐也很想和淳風弟弟你多多敘舊，只不過宮中人多嘴雜，姐姐也不是不相信你的隱身術法，只不過你的術法應該留著做更重要的事，下個月殿下就要召見你了，若是這個時候出了點岔子傳了出去，你我可是殺頭之罪。」

小楊妃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李淳風自然也不敢大意，畢竟他如今的惜重他的楊姐姐，便道：「那弟弟我，等到今晚夜幕降臨的時候再遁出宮。」

「好，那你暫時到偏殿去休息吧。」

夜幕降臨，在偏殿閉目打坐的李淳風周身漸漸冒起一團黑氣，那枯槁的手再一次一寸寸皸裂，那皸裂的細絲如觸角般似乎要爬到他的手臂上，他又一次心魔了。

昏迷中他又憶起在曲江池畔那六歲的孤童，無依無靠舉目無親，大雪紛飛他卻穿著夏屐沿街乞討，長安的夜寶馬雕車香滿路，玉壺光轉下一個滿身狐絨的貴族女子走下馬車，來到快昏厥的他的身邊。

那女子聲音如夜鶯般婉轉：「嘖嘖……這娃還真是可憐。看看死了沒？」

「回小姐，還有一絲氣息。」

「嗯……這小孩長得挺好看，帶回去吧。」

從此，孤童再也不再孤單。可是他以為能一直留在楊姐姐的身邊，年幼的他但卻不知道世俗女子的歸宿，女人總歸是要嫁人的，而依舊年幼的他被楊府送到了道廟……

那少時記憶中的少女一直困在他的回憶中，他漸漸長大，而少女早已嫁作人婦，但是今日一見，少女的那抹靚麗卻似乎從未褪去，甚至比年少時更加的明艷迷人，她今天握著他的手那點點繾綣的溫柔，那絲絲的花香都一點點沁入他心神讓他憶起幼時與楊姐姐在桃花樹下嬉戲的場景，年幼的他枕在楊姐姐的肩上，貪心地聞著姐姐身上的花香，那種依戀感一靠近便讓小小的他迷醉了。

李淳風額間冒出了一絲絲的汗水，他此時喉嚨乾渴難耐，便隨手拿起身邊的酒壺不停的灌酒，企圖讓自己醉過去。可是卻越喝越熱，迷了心智的他根本忘記自己已戒酒多年。

偏殿外一點點的騷動，小楊妃有些按捺不住地對身邊的心腹說：「都快子時了，李淳風還不走？還在偏殿打坐？」

她乾脆闖進了偏殿，可是進入偏殿，身後的門突然自動關上，任憑她怎麼推喊都無用，四周卻陰森黑漆的可怕，明明是快夏夜但卻如冰窖一般冷。

小楊妃有些害怕，小心翼翼探著頭：「李淳風？李……淳風弟弟……淳風？」

一道驚雷閃過，簾蔓捲起一道身影，那枯槁的手如鬼魅一般的伸長掐住小楊妃的脖子一齊卷到了簾蔓中。

窗邊的簾蔓緊緊得纏繞住兩人，小楊妃看到李淳風那張臉，嘴唇已黑的發紫，眼角滿是猩紅的血絲，原本儒雅的面目卻如此的邪魅，他滿身的酒氣讓小楊妃隱隱猜到他將要入魔破戒。.

小楊妃很清楚道士不能破戒，特別是像李淳風這樣的童子之身，若是破了便修為全無，可是如今被他緊緊束縛住的小楊妃腦袋空空，手無縛雞之力，道士入魔她一介凡人是無能為力的，她只好罵自己太蠢入了偏殿。

李淳風那枯槁的手溫柔摸著小楊妃的側臉，可小楊妃只覺得膈應難耐。她未注意到李淳風眼裡的一點點猩紅變成繾綣的淚水，全身的經脈似乎將要斷裂，他在用內力用最後的意念克制容忍著。

那股躁動漸漸化作了溫柔，淚水依然打濕著他明亮又異動的雙眼：「楊姐姐，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嗎？」

說罷，李淳風合上眼，深深吻上她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