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周渡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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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十三年，汴京城，清明節。
顧清秋走進汴京城，一聲悶雷落下，瓢潑大雨從天上傾瀉而下，陰雲密布顯得天色很暗，原本喧囂不絕的汴京長街，在疾風驟雨下紛紛躲在檐下避雨。
素心為顧清秋撐起油紙傘，說道：「小姐，汴京風大又逢落雨，不如您先找個客棧住下，買府宅之事交由我來辦即可。」
顧清秋搖了搖頭，「咱先去官府的戶籍處買府宅。」
在雨中行至到汴京官府，走過曾經熟悉的街道顧清秋心中感慨萬千，忽然，她驟然停下腳步，抬眸望向官府旁的府宅。
那座府宅的門匾已然不見蹤跡，紅木大門不滿了灰塵，細細望去一把生了銹的鐵鎖將大門給鎖住。
大門兩側的燈籠也只剩木骨架，細微的風嘯聲從顧清秋耳側穿過，骨架燈籠也隨之被風吹落砸到身著蓑衣的路人頭上。
那路人看了眼府宅卷了口喉液，朝著那大門啐了口痰，懊惱地咒罵了一聲：「真晦氣！」
顧清秋走出油紙傘遮雨的範圍，蹲下撿起木骨架燈籠，纖細地手輕輕地撫摸著燈籠，隨後放進箱子中，斂了斂眸子走入官府中。
官府的衙役見到顧清秋主僕兩人，便問道：「兩位是來報案的？」
顧清秋淡笑著搖頭，「我們是來買府宅的。」
「買府宅？」衙役瞪大了眼睛：「小姐是想買幾人住的府宅？我們戶籍處剛收了一批一進和二進的府宅，不知道小姐有多少銀兩預算？」
官府得到的府宅多數是貪污充公或是抵押錢財極少有一部分是由皇家出錢修建。
顧清秋直言道：「預算不在話下，我只想與戶籍處能做得了主的人商談購置府宅之事。」
「您裡邊請！」衙役聽出少女語氣中的闊氣又見她的衣裳都是上等的江南料子所製成的，盛情邀請著兩人進入府宅。
衙役領著顧清秋進了府宅偏院，大聲喲呵著：「老王，有外地富家小姐想要購置府宅你來介紹介紹！」
從顧清秋進入官府，衙役就注意到她手中提著箱子，鞋上還沾著城外的黃土，模樣長得乖巧漂亮，一看就知是生面孔。
趴在案前打瞌睡的王蟄，一聽有富家小姐瞬間驚醒從屋內走出，笑盈盈地開口：「真是趕上時候了，今早我還收了一套三進的府宅，只需八百兩銀子即可入住！」
「八百？」顧清秋震驚地看著王蟄：「你莫不是哄我？三進院在汴京只要八百兩銀子？」
在汴京城尋常的三進府宅價格至少是在一千五百兩銀子左右，且隨著地段的不同還會漲銀子。
顧清秋垂了垂眸，這府宅定有其他問題。
「哄你作甚，真的只需要巴百兩銀子。」王蟄極力地想將這套府宅給推銷出去，甚至放言：「您若誠心想要還可以再便宜五十兩。」
顧清秋見他如此賣力地推銷便直言問道：「我能問這府宅為何如此便宜嗎？」
「這……」王蟄張了張嘴隨後沉默了片刻：「我怕說出來你會嚇到你。」
不買府宅倒是小事若說出真相把人姑娘嚇到可不得了。
「老王你說的是不是大理寺旁的宅子？」
「是啊，那府宅的位置風水差，左邊是大理寺右邊是刑部。」王蟄說著情緒上來，氣憤地說：「那狗鐵面還讓我在七日內賣出去，你說說那鬼地方誰要買？狗鐵面。」
衙役咳嗽了一聲，想要提醒老王在外人面前注意些說辭。
王蟄徹底上了頭：「你咳嗽作甚，我繼續說，那狗鐵面還說若賣不出去就我出錢買下府宅，簡直是……」
顧清秋輕笑出聲。
王蟄立即醒悟過來，扇扇了嘴巴子：「兩位姑娘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顧清秋當即說道：「那宅子我買了。」
左邊是大理寺右邊是刑部，如此風水寶地怎麼能不佔有呢。
「不過……」顧清秋頓了頓，伸出食指和中指：「我有兩個條件。」
「說來聽聽。」
「其一，可否再便宜我五十兩銀子，其二，我還想購置你們隔壁的府宅。」
「隔壁？」王蜇臉上帶著疑惑，眉頭輕皺：「你所說的是官府旁的顧府。」
「我也不知是什麼府，瞧著挺不錯。」
王蟄仔細地打量著顧清秋，盤問她的來歷：「敢問姑娘如何稱呼？來自何處？」
顧府的府宅出售雖也歸戶籍處管，可這宅子已荒廢了十年且不說這曾是皇帝賞賜給仵作世家顧千秋的宅子。
十年前，那樁震驚大齊的血案賄賂者便是顧千秋的兒子，顧氏一族也因此滿門抄斬，不留活口。
尋常百姓路過都覺得晦氣，這姑娘還偏偏上趕著購買。
顧清秋淡然一笑，攤手示意讓素心拿出皇帝寫的詔書，拱手說道：「在下名叫顧清秋，從蜀地受詔入京。」
「顧？」王蟄忍不住說出少女的姓氏，心中難免有些猜疑，眼前這位姑娘姓顧是否與汴京顧家有淵源。
可隨後從少女口中聽到，受詔入京。
王蟄便沒再多想，接過詔令看了眼，忽然想起蜀地有一位驗屍老道的女仵作，據說她屢破奇案，還受了蜀王褒獎。
從未想過這位女仵作竟如此嬋娟。
王蟄朝顧清秋拱手作揖：「在下從刑部那聽過不少關於顧姑娘您的事迹，實在是對顧姑娘您欽佩。」
顧清秋不想多說場面話，直言道：「方才聽王大人說隔壁府宅原先叫顧府，想來和我甚至有緣，不知需要多少銀子才能購置下來。」
「顧姑娘打算在汴京長住？」
顧清秋點頭：「應是。」
王蟄勸道：「顧姑娘完全不用買荒廢十年的顧府，三進府宅完全夠你們居住，顧府可是六進府宅呢。」
六進府宅一般只有朝中正一品官員和富商能買得起，再者是皇帝親自賞賜。可當年血案過後京中能買得起六進府宅的人生怕沾了晦氣，誰都不願意買下。
王蟄是覺得，顧姑娘和她的侍女兩人完全沒必要買下能住幾代人的府宅，屬實是浪費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