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賞花會
和安公主的駙馬是靖安侯的嫡子蕭憶然,同時在兵部為官,深得重任,所以和安自認為嫁的值了,有事沒事就喜歡聚會,彰顯她的富貴生活。
新建的園子在京城之外,依山傍水,自然雅緻,匠心獨運。
四周是清風,細竹。沿著石子小路走到盡頭,視野逐漸開闊,可以隱隱看到不遠處的一座高山。
姜九來的有些遲了,到了園中,以和安公主為聚首的已經入席了。
「姐姐萬安,小九來遲了,望請恕罪。」姜九剛走來時還有些氣喘。
「無妨,小九倒是很久沒參加過這種聚會了。」和安看著姜九一身金絲線綉牡丹的華服,頭上還戴著金崐點翠梅花簪,心裡竟然有些嫉妒,她丈夫是朝廷高官,家中有多家鋪子,竟然還比不上一個醜女的衣服!
「這就是九公主呀,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坐在第一排的穿粉色的小姐諷刺姜九道。
姜九看了她一眼,妝容整體都很濃,再穿一身粉色百褶裙,當真俗氣極了。
「請問你是?」姜九雖然很不屑搭理她,但畢竟人生地不熟,還是裝溫順些吧。
「小九,這是中書李大人的千金,李一言。」和安佯裝溫柔地給姜九介紹道。
「那請問李家小姐傳聞里本公主是什麼樣的呢?見了面又是什麼樣的呢?」姜九看到最末尾有個座位,很自來熟地走到那裡,話語里透著隨意和閑適。
李一言看了一眼和安公主,兩人對了一下眼神道:「傳聞的九公主寒酸不已,在賜婚時還穿著破舊的衣裳,可今兒一見,可知傳聞不實,九公主貌丑,所以用這俗氣的衣服來掩蓋事實嗎?」
這話確實難聽,連身後的齊嬤嬤都皺了皺眉,想要替自己主子反駁回去。
但姜九卻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安靜地看著李一言把話說完。一雙眼睛烏黑,乾淨,翻轉波瀾間遮不住的光澤。
「李家小姐所言,我只覺得既對,又不對。」姜九抬頭,看著李一言笑了。
「那請九公主指教。」李一言也很「虛心」道。
「我貌不假,但這衣服,首飾都是皇上賞的,我不敢不穿,你說這衣服俗氣,難道是說皇上眼光不好,還是說可以隨意嘲諷皇上?」姜九慢悠悠地一番話,讓在座的人瞬間都啞口無言。
「你,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才沒有嘲諷皇上賞賜的衣服,明明是你穿起來很俗氣,如果換和安公主穿,肯定把皇上御賜之物襯得美輪美奐。」李一言有些惱怒地反駁,最後還不忘誇一波和安公主。
和安公主假裝咳了一聲,好像維持了一下尷尬的局面,實則並沒有。
姜九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道:「那可真不好意思,皇上只賞賜我了,沒有賞給和安姐姐,就算我穿上再俗氣,也是御賜之物,輪不到一個區區的中書令千金品頭論足!」
「你,你個醜八怪,如果不是賜婚了顧丞相,你什麼都不是!」李一言被姜九的話激怒,竟然有些口不擇言。
姜九也終於收起了笑眯眯的眼睛,聲音也清冷了許多:「李家小姐倒是提醒我了,我還是顧丞相的側夫人呢,那是不是說辱罵我,就相當於辱罵顧仕鈞丞相呢?你們李家擔待得起嗎?」
「你……」李一言被堵的啞口無言。..
「好了,好了,小九別生氣,一言也是鬧著玩的,今天好好的賞花會,別傷了和氣。」和安看出了李一言鬥不過,就趕緊出來調和。
聽到和安這樣說,姜九又恢復了平常的神情,用輕鬆的語調道:「既然和安姐姐都說鬧著玩的,小九也當然不會往心裡去,可以後再被我聽到這些話,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和皇上或者我未來的夫君叨叨委屈了。」
姜九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在座的人對姜九改變了態度,和安更是惱怒不已,本來想靠著這次賞花會,看看姜九的笑話,結果被姜九拿來做了跳板,竟然讓她樹立了身份,真是可惡。
宴會看似一片和氣,實則烏煙瘴氣,姜九這種假意示好的宴席可真是無語至極,終於熬到了和安公主說解散:「想必大家坐了一個時辰也難受了吧,都起身去欣賞欣賞美麗的花草吧,這麼好的風景可不能辜負啊。」
話一說完,大家紛紛起身,可大多小姐,千金都還是圍著和安公主,姜九趁著大家沒注意,又偷偷溜了。
偷跑的功夫,姜九真可所謂練得爐火純青,但這次卻有點不行,因為有一群奴才拖了姜九的後腿。
姜九回頭看著以齊嬤嬤為首的奴才們,真是鬱悶極了,月桃沒隨她出來,齊嬤嬤說月桃做事不穩重,會給公主添亂。
姜九看著這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沒有了欣賞的意思
突然,天空開始席捲烏雲,伴隨著轟隆隆的打雷聲。
姜九腦子一轉,轉頭對齊嬤嬤說:「嬤嬤,馬上要下雨了,你們先找個地方躲躲,我我的簪子忘在宴席上了,正好我想跟姐姐說些知心話。」
齊嬤嬤的眼睛瞅著姜九的髮髻,果然不見了,「那容老奴陪公主去吧。」
「不用了,剛剛在宴會上我就惹姐姐有些不痛快了,現在連說知心話還帶著人站在旁邊,那她豈不是更生氣?嬤嬤快些躲雨去吧,下雨了。」姜九後退一步,對著齊嬤嬤擺了擺手。
「轟隆隆~」
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雨就開始了。姜九看著雨中的花朵們,一個個垂涎欲滴,被雨輕輕洗漱著,都變得美麗極了。
這個空氣中都瀰漫著土地和花草的香味,眼前的景色都霧蒙蒙的心,像披上了一層紗,朦朧恍惚。
姜九在雨中細細嗅著,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不一會兒,雨越下越大,姜九也不得不尋找避雨的地方,然後她看到遠處有一座假石山,然後就拎著裙擺飛奔過去。
「你先退下吧。」顧仕鈞對著侍衛說,侍衛這時剛給顧仕鈞彙報完姜九宴席說的話,就看到姜九往假山跑過來,然後作揖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