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他不過是聽蕭鴻酒後道了幾聲郭哥
伴隨著一聲聲悶響。
無數的拳頭和腳掌印在了毫無抵抗力的郭玄身上。
誰都無法想象,郭玄此刻忍受著怎樣的痛楚!
一旁的藍高峰氣得直跺腳,他有想過郭玄會打死不招,他也想好了如何才能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從而捎開他的嘴。
藍高峰甚至準備好了,最惡毒的毒藥,讓郭玄奇癢無比,且痛入骨髓。
但他沒想到,郭玄一句看似投誠的話,讓他這個上都城江湖中的頂尖高手,掉以輕心,從而讓郭玄在他面前,有了咬舌自盡的機會。。
是大意嗎?
好像不是!
是郭玄在得知藍高峰所求的那一刻,便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才會鋪墊好後面的劇情。
那句祈求合作以求生的話,便是要讓藍高峰變得自傲,變得自負。
也正是這個間隙,郭玄才有機會在藍高峰的眼皮底下咬舌自盡。
然而這對藍高峰來說,都不算什麼,
最讓藍高峰心頭憤懣的是。
咬斷了舌頭,還被一群人拳打腳踢的郭玄,竟是滿口鮮血的朝著自己笑。
彷彿打在郭玄身上的,不過是和風細雨,又彷彿郭玄是在嘲笑藍高峰和勤王,機關算盡,卻拿他毫無辦法,盡數落空!
這等弱者劇痛之下,臨死之前對強者露出的笑容,那般無比諷刺!
藍高峰看到郭玄滿嘴是血,無聲帶笑的那一瞬間,已是惱羞成怒的嘶吼起來:
「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沒有你的布防,你覺得我就拿不下王爺府嗎?
我告訴你,這落雪城沒有人能擋得住我藍高峰,
我會親自將你提前謀划的一切,安排的守衛斬殺殆盡,
將蕭羽從王爺府中抓出來。
我會將她帶到兩軍交戰的陣前,
我要親眼看到蕭鴻跪在勤王面前,祈求他的手下留情。
我要親眼看到,你用生命守住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我今晚便會動身,讓手下人,穿上你們蕭家軍的戰甲,出現在你自覺萬無一失的王爺府中。
我要讓你,死不瞑目!
……」
藍高峰的咆哮不曾停止,但郭玄的笑容卻已然永遠定格。
或許正如郭玄所言,今日只要他對蕭鴻倒戈,未來他便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他沒有這麼做。
要知道,他不過是蕭家軍的一個三品將軍,
要知道,他不過是當初用劍擋住了蕭鴻的長槍,卻並未受到蕭鴻的責罰,反倒受到了蕭鴻重用。
要知道,他不過是和蕭鴻喝了幾次酒,聽蕭鴻酒後道了幾聲郭大哥!
要知道,他不過是陪蕭鴻經歷了幾次生死。
可這足以讓他在劇痛難忍之下,對著藍高峰,露出了你不可能得逞的恥笑。
這些也足以讓他用生命去捍衛,蕭鴻對他的那一份認可,
足以對得起,蕭鴻將自己最重要的親妹妹的安全託付給他的那一份倚重。
今日!
清風城內!
血染滿院!
洛伊塔身死,依舊對得起完顏無雙。
郭玄身死,亦對得起蕭鴻!
……
而另一邊,羅平城外數百里的地方。
此時的應梁還未收到,郭玄從落雪城發來的有兩個勤王的急報,更不知道,郭玄已經身故,死得那般悲壯,那般讓人敬畏。
……
皎月高懸。
五千人的護送隊伍,在山道旁的密林之中駐紮。
勤王的臨時營帳在正中間,而蠻族軍隊和蕭家軍的營帳混合到了一塊,分立周圍。
……
一點火光極速的向著他們營地,所在的方向靠攏。
在這黑夜之中是那般顯眼。
這正是郭玄離開落雪城時派出的傳信兵。
……
很快,傳信兵便來到了應梁的營帳之中。
……
「什麼?」
看到書信的應梁,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一個勤王,而且這個勤王一直都在清風城,從未離開!
然而應梁無比確信,他接到的正是真正的勤王,是一個有焚香屠戶曹良親自護衛的勤王!
……
應梁此時腦中的思緒飛轉,他立馬意識到了,如果書信所言非虛,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勤王別有所圖。
畢竟原本真正的勤王本就應該就在清風城,而不是落雪城,若不是當日自己顧忌勤王即將前往上都城,承繼皇位,位及九五,是未來的夏皇,他早就詢問了。
而現在有假的勤王出現,這已經可以說明,真勤王出現在落雪城,絕非偶然,一定是有所預謀,否則不必對清風城的蠻族守衛,有所隱瞞。
更讓應梁心驚的是,勤王和負責此次護送的蠻族將領別拓的說法,極其一致,他們是一道來的落雪城!
而別拓根本沒有理由,要讓自己的手下洛伊塔等人,不清楚勤王的動向,讓他們依舊以為勤王就在落雪城的大院之中。
所以不光是勤王,蠻族的別拓,也不正常。
甚至可以直接斷定,他們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雖說登船之地不同,但目的絕對相同!
……
思考到這的應梁,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現在這個臨時營地之中,可有四成是別拓的人!
而更主要的是,一路上他竟然會覺得勤王不過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可憐皇子,對他根本不曾設防!
應梁當下不敢再多想下去,直接一邊去拿架子上的三環虎頭刀,一邊對面前的傳信兵吩咐道:
「快去將所有將士都叫起來,讓他們將營地中所有的蠻軍通通拿下,再讓兩百人隨我圍住勤王的營帳,
記住了,此事行動之前,務必要做的悄無聲息,一定要待大部分將士都做好準備之後才可行動,不得讓睡夢中的蠻軍將士有一絲察覺的機會。
快去!」
傳令兵並不知道為何應梁看到書信之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作為蕭家軍的一員,他只會無條件的服從。
於是在道了一聲:「是!」
之後,傳令兵便衝出了營帳。
然而未等應梁走出營帳,帳外便已是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一串猩紅的血脂,灑在了應梁的帳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