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還有幾分真
「我記得你以前最怕疼了。」
「現在不怕了。」
「你替我挨了一槍，說把欠我的都還我了，可阿檸，有些東西是還不了的。」
「還不還的了我也還了，以後我們之間，互不相欠。」
申斯從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語調尖銳的問「你就這麼想跟我一刀兩斷?你背著我讓梁右鋮帶他去見他媽媽，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方檸平靜的說，「你想怎麼算?殺了我嗎？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
申斯從抓過方檸的手，急切道「阿檸，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我怎麼捨得讓你死。」
方檸掙脫開他，語氣不屑道，「不會這麼做?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你答應我不會對斯南動手的，可今天把他帶去孤兒院想做什麼?申斯從，你騙了他四年還不夠嗎？那是他媽媽，他為什麼不能見?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申斯從臉上神色有些複雜，沉沉道，「我不告訴斯南真相，只是想用他媽媽把你留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方檸冷哼一聲，「是嗎？那現在我就在這，你放了他媽媽！」
申斯從卻話鋒一轉，「先不說這個，你知道斯南身邊的那些人什麼來頭嗎？」
方檸看他一眼，淡淡問「那些難道不是袁竟州的人？」
「我也以為是，但並不是。」
「你怎麼確定不是？」
「斯南親口說的。」
方檸面上不動聲色，「那是什麼人?」
申斯從端詳她片刻，像是想從她臉上找出什麼。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你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給你看點東西。」
他說著拿出手機，擺弄了一下遞給方檸，方檸狐疑的接過。
視頻剛點開，躍入眼帘的就是一個背影，但方檸只一眼就確定那是申斯南，他身邊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直覺告訴方檸，這個人應該不是早上跟著申斯南的那些，可明明他們穿著是一樣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拍攝的人可能離的比較遠，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
只見申斯南脫了西裝，來回走了幾步，抬手把衣服扔給了旁邊那個男人，視頻晃了一下，大概是拍攝者調整了一下角度，方檸這才看到地上還有一個人，申斯南一腳踹到地上那人身上，畫面拉近，那人被綁了手腳，嘴上貼著膠帶，他接著抬腳在那人臉上使勁碾壓，畫面停在他收回腳的瞬間。
方檸看不到申斯南當時的表情，可他周身散發出的兇狠邪肆的氣息，彷彿隔著屏幕透了出來，方檸眼皮跳了跳，驚悸的感覺浮上心頭，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怎麼樣？是不是跟我一樣震驚？他平時沒在你面前露出這一面吧？」
方檸心神微斂，「你想說什麼？這代表不了什麼?」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申斯南了，他一定有你我都不知道的秘密！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他連本性都變了，那你說，他對你的感情還能有幾分真?」
「就算只有一分，我也心甘情願。」
申斯從起身，面色陰沉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後悔。」
方檸一把抓住他，「你能不能放了他媽媽?葉阿姨向來疼你，你一定也希望她能醒過來是不是？如果她看到你們兩個如今這樣，她會多傷心?申斯從，我沒求過你，就當是我求你了成嗎？」
「如果我不放呢？你要跟他一起對付我嗎？」
「不管你們兩個誰受傷都不是葉阿姨想看到的。如果還像今天這樣，最壞也不過是搭上我這條命而已。」
申斯從眸光微閃，神色帶了幾分凝重「我會好好想想的。」
申斯從走了之後，方檸躺在病床上思緒萬千，她等了很久，申斯南也沒有回來，她想給申斯南打個電話，可她的手機也不知道在哪？.
她閉上眼，腦海里浮現視頻里看到的畫面，其實，那也說明不了什麼的不是嗎？她就這樣胡思亂想的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本就虛弱，再加上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精神緊張，情緒波動太大，她的身體實在疲憊的厲害，這一睡著，全身無意識放鬆下來，竟然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她醒過來的時候，大腦有幾秒是放空的，她睜著眼沒有動，緊接著，昨天發生的事全都湧上來，她微不可察的輕嘆了一聲。
她轉頭看到申斯南躺在病房一邊的沙發上，沙發尺寸不夠，他修長的雙腿搭在沙發邊沿，看起來有點憋屈。
他側著身體，臉正好對著方檸這邊，方檸挪了挪自己的頭，想看的更清楚一點，卻被進來查房的醫生打斷了。
方檸以為來的會是梁右鋮，但並不是，是一個40多歲的主任醫師，方檸這四年來往這個醫院跑了無數次，但除了負責葉美華的梁右鋮和一個主任，其他她也不認識。
醫生耐心的問了一些問題，方檸一一答了，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之後就離開了，護士量了體溫，說等會要繼續掛消炎針也出去了。
申斯南全程都站在後面聽著，這會才靠過來問方檸，「還疼不疼？」
方檸看他眼瞼下一片青灰，一開口聲音透著熬夜后的干啞，猜想他很可能是一夜沒睡，剛剛只是躺沙發上淺眯了一會而已。
她輕輕搖了下頭，問「你昨天去哪了？」
「回去換了身衣服。」
方檸視線轉到他身上，這才看到他穿了套休閑服。
「我回來的時候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你。」
方檸視線上移，又回到他臉上，見他下巴上冒了淺淺的一層青色胡茬，她抬手，申斯南彎腰俯身湊近，「怎麼了？」
方檸的指腹在他下巴上來回摩挲著，感覺有些扎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方檸問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看他低垂的睫毛抖了幾下，深長的眼尾往上挑了挑又覆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可臉上卻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沉默了幾秒，拉下方檸的手攥著，語調帶了一絲沉重，「等你傷好了再說。」
方檸聽他這麼說，語氣不禁有些著急「我現在就想知道。」
「你昨天都沒吃東西，餓不餓？」
方檸蹙眉看著他，他安慰似得摸了摸方檸頭髮「聽話，先吃點東西。」
方檸下意識就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又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