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而復生的血族王子
兩人纏鬥得難捨難分,所有血族都避之不及,唯恐受牽連。
只有國王愛子心切,不顧一切地朝纏鬥的兩人直撲而去——
「父皇!」安茲簡森驚呼一聲,心中大駭,藍色的眼眸上立刻染上猩紅。
眼見蘭迪的劍就要刺中國王的胸口,安茲簡森奮不顧身地撲上去,被長劍從後背直接貫穿他的身體。
安茲簡森怒吼一聲,眼眸變成血紅色,獠牙乍現,神情恐怖猙獰。
劍尖從他的胸口刺出,傷口處流出藍色的液體——這是血族的血液。
接觸劍的肌膚滋滋冒著白煙。
這是無疑就是銀質的劍,具有強大的腐蝕性。
蘭迪將長劍狠狠拔出,眯著眼睛看劍上沾染著安茲簡森的血,臉上有猙獰的狂喜。
他成功了!他終於成功了!
「我兒!我兒!」血族國王悲痛欲絕,想去抱住兒子,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的內臟還殘留著銀質物質,此時正在腐蝕,不能讓父皇靠近他,否則會導致父皇也被腐蝕的。
田若糖眼睜睜看著安茲簡森從高空中墜落,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蘭迪還在癲狂地高呼:「血族王子死了!他終於死了!他給人魚一族下達的所有命令全部失效!人魚一族自由了!」
雌性人魚們相擁,喜極而泣。
其他血族不是已經離開,就是躲得遠遠的,只留下國王站在離安茲簡森不遠的地方,掩面哭泣。
田若糖左心房一陣鈍痛。
他死了?安茲簡森,血族王子,自稱是她主人的尊貴男人,就這樣死了?
此時的她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眼光,朝落在地上的安茲簡森飛奔而去。
她跪在他面前,捧起他蒼白俊美的臉,一下下拍打著:「安茲簡森,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血族的溫度本來就低,現在更像結了冰似的,冷得她直哆嗦。
安茲簡森眼眸緊閉,面色白中帶藍,沒有任何氣息。
田若糖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就崩了,她嚎啕大哭起來:「你不是很強的嗎?怎麼就這樣死了?難道就不能搶救一下嗎?嗚嗚嗚~」
安茲簡森高傲冷酷,城府深,對異族兇殘無比,缺點一籮筐,可她總覺得他罪不至死。
種族紛爭、權利爭奪,本來就沒有絕對的誰對誰錯。
一想到他就這樣死了,一股不可名狀的痛苦瞬間席捲了她。
她的淚水雖然沒能變成珍珠,但一顆顆砸在安茲簡森了無生氣的臉上,也有幾分蕭索和凄然。
「我餓了……」
一個細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聲音幽幽響起。
田若糖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揉了揉滿是淚水的眼睛,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安茲簡森居然睜開藍色的眼眸,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你沒死?」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我今天只吃了一餐。」他舔舔唇,視線落在她白皙的手指處,「能不能給我咬一口?」
「想吃就吃嘛!」田若糖大方地將手遞過去,一邊忍受他獠牙研磨的疼痛,一邊絮絮叨叨地數落,「讓你不吃飽,活該,低血糖了吧?」
不遠處的蘭迪和雌性人魚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血族國王大喜過望,連忙跑到兒子身邊,查看他胸口的傷勢。
他胸口處原本在冒煙的傷口,奇迹似的迅速癒合了。
血族本來就擁有比其他種族更強的癒合能力,但自古有傳說,被銀質物質所傷,是無法自愈的。
對於血族來說,銀器就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安茲簡森現在能恢復,是不是意味著,蘭迪手上的並非真正銀做的劍?
還未離開的血族們見王子殿下蘇醒,還在若無其事地吸血,心裡的擔憂頓時卸下來,都高聲呼喊:
「那劍是假的!不是銀質的!傷不了我們!」
「沖啊,把那個雄性人魚給殺了!」
「讓人魚一族知道血族的厲害!」
乘坐著飛鳥的血族男子瞬間都朝蘭迪發起兇猛的進攻。
他們眼紅如血、獠牙大張、露出利爪兇狠地朝蘭迪撲去。
蘭迪舉起利劍狠狠砍向他們,但他無心戀戰,因為安茲簡森的蘇醒讓他開始懷疑手中武器的功能。
在血族們此起彼伏的凄厲嚎叫聲中,蘭迪一躍而起,沖向妹妹安娜,拉著她一起投入深海里。
雌性人魚們見狀也紛紛跳入翻湧著巨浪的深海里,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這場惡鬥昭示著血族和人魚族關係的正式決裂。
人魚們不敢再靠近陸地,只能往海底最深處游去,企圖得到大海的庇護。
受傷的血族痛得在地上打滾,他們傷口處冒起白煙,腐蝕的感覺讓他們痛不欲生。
片刻后,他們都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此時,安茲簡森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他起身去看自己的同族,臉色越來越凝重。
他們的傷口一直在冒著白煙,完全沒有癒合的徵兆。
「怎麼回事?我剛剛中劍之後不久,就感到體內有股自愈的力量,在幫我癒合傷口,可他們為什麼沒有?」
安茲簡森喃喃自語,他用利爪撕開一個雄性血族的衣領,看到那血族傷口已經完全腐蝕,並且腐蝕的範圍已經蔓延至全身。
藍色血液流干后,血族軀體呈現出藍白色,這意味著已經無力回天了。精華書閣
其他聞訊而來的血族紛紛查看躺在地上血族的傷口,抬起頭,神情凝重地對著安茲簡森搖了搖頭。
他們全都死了。
蘭迪那把劍真的是銀質的!
可為什麼安茲簡森沒事?
血族國王看向兒子,大聲道:「我兒是最強大的存在!他不畏懼銀器,他是天選之子!」
血族們立刻附和道:「血族王子,天選之子!」
人聲鼎沸。
只有安茲簡森雙唇緊抿,目光銳利地掃向田若糖,神色忌諱莫深。
田若糖被他盯得有些發毛:盯我做什麼?那些血族又不是我殺的!
就算她曾幫蘭迪,那也最多是個犯罪未遂的從犯,應該不至於被殺……的吧?
看著安茲簡森臉色陰鬱地一步步朝她走來,田若糖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她欲哭無淚:誰來救救我?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