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撈魚

「現在風沙剛停，過幾天又要漲水了，這幾天湖裡的魚最好抓，我先在這裡打窩，待會兒我們把魚趕到這裡來。」高義功脫了衣服只穿了一條短褲站在湖邊上，他熟練用石頭在湖水邊淺水地方圍了一個圈。

抓魚的事兒高寶生與高義功以前可是沒少做，今天高義功主動下水做起了最難的活，高寶生知道他想抓魚讓自己補補身子，昨天雖然義功把自己救上來，但是上來的時候寶生已經沒氣了，義功心裡還自責著呢！

看高義功如此，高寶生也是欣慰，他沒有說破。高義功圍起來的石頭圈裡挖著沙子，這樣魚才能被趕進來。

「這沙塵季剛過，湖裡泥沙正是深的時候，你這個時候下湖可是很危險。」寶生對義功道。

「這片湖地我比你熟悉，我不往湖中心去不會有危險…這石頭壘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在這裡先下料，把小池挖的大一些才能有更多的魚進來。」義功說著從湖裡出來，把帶來的一半玉米面扔在壘好的石頭口處，然後和寶生一起挖起了沙池。

沒過多久，果然有一條小魚從湖中遊了過來，寶生與義功沒有理會繼續把沙池挖的更大一些，過了十分鐘，又有十多條魚在下餌料的地方吃起玉米面，看到這裡兄弟兩人這才停止挖沙。

等到小池內的水逐漸變清，義功把剩餘的餌料輕輕的撒在池內，這個時候已經有一些魚從小池入口進來，兄弟兩人輕輕的後撤，這綠海湖裡的魚可精著呢！稍有不對它們就會很快逃走。

慢慢的寶生看到小池口出現了一條大魚，看樣子最少有三斤重，這大魚可是不好抓，義功看見了還是興奮的要下水。

「哥，你在這裡等著，我過去把小池口堵住。」義功說著就從湖邊繞了一大圈，從十多米外輕輕下了湖，然後向魚群的後方游去。

寶生在岸邊靜靜的等著，他看到又有兩條大魚在那裡吃餌料，這種抓魚方法效率很差，別看這裡聚集了這麼多魚，待會兒義功能趕進小池缺口的很可能都是些小魚。

想到自己腦海里的空間，寶生看那魚群距離自己大概都在距離內，他試著把一條魚送進自己空間之內。

只是一個念想，寶生看到湖裡最大的那隻魚消失不見，它已經出現在自己空間倉庫內一動不動，一瞬間就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看到這裡寶生有了興緻，他看到又一條大魚慢慢靠近，等距離夠了就把對方收入自己空間之內，周圍一起在吃餌料的魚群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連抓了十多條，能看到的大魚都被寶生全部送入空間倉庫之內，這個時候突然數條大魚從遠處快速游來，到了小池缺口處慌忙轉頭逃去，原來是義功已經游到後方，他正在把所有魚往缺口趕。

很多吃的正高興的魚兒驚慌失措，進入兄弟兩人挖好的小池之內，義功看到魚兒都進入自己的佔領，游過來用一塊石頭堵住缺口，然後把魚向水更淺的地方趕去。

「哥，往那裡趕，不要讓魚再逃了！」義功說著一些魚兒從他們壘的石頭縫隙逃走，高義功急忙把魚兒往岸邊驅趕，高寶生也是下水幫忙。

一些小魚驚慌失措直接跳上沙灘，在岸上沙土裡亂蹦，高義功一邊驅趕魚群把對方趕到潛水處等對方不能移動，就抓住扔到岸上，然後再去抓其他的魚。

時間緊迫很多魚兒從小池中跳回了湖裡，兄弟兩人把趕到淺水區域不能遊動的魚兒都扔上岸，魚兒在岸上亂蹦，寶生看到進入淺水池內的魚兒大多都是小魚，便從空間放出幾條大魚到岸上，他們兩人辛苦這麼久所抓的魚還不夠一人吃飽的。

「沒有多少了，現在的魚兒鬼精的很…哥，這幾條魚是你抓的嗎？」高義功看見岸邊有幾條大魚，他抓的魚最大的還沒有巴掌大，而這岸上竟然還有數條超過二斤大的魚，便激動的喊道。

「不是我抓的還能是你抓的，這些差不多夠我們吃了，咱們把石頭搬出湖回家吧！」高寶生說著下水去搬石頭，如果不搬村裡的小孩看見下水趕魚出了事兒可就不好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大魚，剛才我都沒有看見有這麼多大魚，哥你怎麼抓到的！」高義功還是不能理解，他抓魚能力可不是高寶生能比的，這次主要是給高寶生抓魚熬湯，沒想到最後大魚都是高寶生自己抓的。

「你剛才趕魚的時候，這幾條自己跳上岸的…別問了，收拾好我們回家，等下你去把家裡人還有三叔四叔他們都叫過來，這些應該夠我們大家吃一頓的了！」高寶生催促道。

高義功沒有多想，他見高寶生下湖往岸邊扔石頭，便在岸邊揪了一些毛拉（水草的一種，擁有驅蚊作用）編製成繩，熟練的把所有魚都綁在一起。

「義功，那些太小的魚就扔回湖裡算了！」高寶生看見高義功連一寸長的小魚都不放過，他把所有石頭扔上岸說道。

「這小魚也能熬湯…今天抓的魚已經夠多了，就放過你們這些小傢伙一馬了，哥我們走！」高義功把綁成一串的魚背在身上，他們收穫的魚有近百條，算上六條超過一斤的，今天收穫有十斤多。

「來，我幫你！」高義功上前要幫忙，卻是被堂弟阻止。

「哥，你身體還沒回復，我來就行！」高義功說著就走開了。

把魚放到高寶生家裡，高義功就走了，劉鳳嵐看見兒子抓了這麼多魚回來很是奇怪，讓他以後少去綠海湖，她如今對綠海湖也是有了心裡陰影了！

「媽，我給義功說了，今天中午一起來我們家吃魚，今天魚我來做！」高寶生說道。

「兒子，你還會做魚？什麼時候學的，你以前可是連灶台都不去的！」劉鳳嵐驚訝道。

「在縣城上學，跟同學試著做過幾次！」高寶生只能如此敷衍解釋。

劉鳳嵐沒有深問，她看見兒子用刀熟練的割破魚的肚子，刮著魚鱗心裡也是很高興。兒子以前只會讀書，也不喜歡與別人多說話，這次事情過了以後變化很大，劉鳳嵐也是深感欣慰。

高寶生看了今天抓的魚，那大魚他打算魚頭單獨做，魚肉爆炒一下，中等的魚兒熬制一個魚湯，小的全部油炸了。

綠海湖裡的魚刺兒都特別多，家裡做飯的調料有限，五香粉、鹽、辣椒、花椒、要做出太美味的東西卻是不可能，還好家裡大蔥、大蒜院子里就有，野菜家裡每天都有新鮮的。

魚全部處理乾淨，高寶生考慮了下家裡人數，最後還是從【倉庫】拿出兩條大魚，這樣基本是夠吃了！

魚頭正在小鍋里蒸，高寶生正在大鍋里燒油準備爆炒魚肉，奶奶一臉慈愛的看著他正在生火拉著風箱，很快高寶生家裡一股濃烈的炒菜香味飄散到了整個院子。

「幹什麼呢？這麼香的！」這個時候高國良騎著自行車回來。

「寶生與義功抓了很多魚回來，今天寶生要自己露一手給我們做魚呢！」劉鳳嵐看見高國良回來高興的說道。

「去綠海湖…兒子你什麼時候學的這手藝，看起來還真有兩下子！」高國良進入廚房看見高寶生熟練的翻炒著魚，笑著問道。

「爸，你回來了！在縣城上學的時候學的…這魚頭也差不多好了，義功怎麼還沒有來…事情辦的怎麼樣？」高寶生一邊忙碌，一邊對高國良說道。

「我去老二、老三家看看去！」劉鳳嵐聽到這裡去叫二叔、三叔一家，高國良眉頭有些緊皺，可能樹苗的事情還沒有著落。

「鄉里讓再等等，明天我就讓村裡人先收拾工具，我們速度快一點趕立秋也是能做完的，明天我再去鄉里催一催！」高國良說道。

「國家政策會越來越好的，國家富了我們日子也會慢慢好起來。以後國家對沙漠治理力度會越來越大，綠海口這麼多年沙漠未向南擴進一步，爸爸你的功不可沒！」高寶生對父親說道。

「你小子今天嘴怎麼這麼甜的！你要跟我治沙？不去南方了？」高國良聽到兒子如此說，心裡十分高興。

高寶生以前不太看得起自己的父親，認為每年辛苦治沙賺不了錢，只有離開高家灣才能有好的生活，他很早以前就有去首都與南方的想法，而高寶生今天的話讓高國良心裡一下子舒坦了！

「先跟爸學習治沙種樹吧！去不去南方以後再說…這魚頭已經可以出鍋了，爸你把那個盆蓋住，要不一會兒涼了！」高寶生把魚頭拿出來，給裡面放了玉米面窩頭還有十幾個奶奶洗乾淨的洋芋，光吃魚肉可是不行的。

「對兒子，待會兒你去學校把沈老師叫過來一起吃飯！」高國良對高寶生道。

高家灣村有一所小學，是孟家灣四所小學之一，只不過村裡的小學只能念到四年級，要讀五年級只能去鄉里。學校只有一位老師，一個月前走了之後又來了一位年輕的女老師，這老師聽說是從南方來他們村支教的。

高家灣小學有五十多名學生，基本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老師是輪流去村裡各家吃飯，一家管飯半個月，誰家有好吃的都會請老師去自己家裡，村民們雖然大多沒有什麼文化，但也知道知識的重要性，對能夠來村裡的老師也是十分的尊敬。

高寶生正要回答，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吵鬧聲，原來是劉鳳嵐把高國忠、高國銘都叫過來了，二叔三叔的幾個孩子聞到了廚房的香味兒，都急忙跑進來查看，高義功進入廚房把蓋在爆炒魚肉的盆子拿起來，就要用手去抓。

「去，等會兒再吃，你二妹也該放學了，讓她一起過來。順便把沈老師也一起叫來！」高寶生打了下就要用手抓魚肉的堂弟，對他說道。

高義功飛快跑出了門，二嬸三嬸進入廚房，直誇讚寶生廚藝好，他們平時做魚連油都不捨得用，哪兒會做這麼香的魚肉，今天這一頓飯其實是高寶生對一大家人的感謝，也是讓他們別再擔心自己，因此他如此浪費家裡的油，劉鳳嵐並沒有說什麼。

高寶生這一大家總共有十三個人，今天院子里風沙停了，高國忠兄弟三人把屋子裡的桌子搬了出來，劉鳳嵐與胡慧慧等人把飯菜端了出來，孩子們早早的就圍在桌子前等待開飯，家裡一年難見幾次油水，吃一頓肉可是不容易。

「坐一邊去…來，寶生你坐在這裡！」高國良與母親坐在上位，給沈老師留了個中位，然後讓高寶生坐在對面。

農村對於飯桌上的位置可是非常講究的，哪怕他們沒有太多的物資與精力去放在吃飯上。高國良把高寶生叫到中位上，就代表他與三個叔叔一樣，未來是家中主要成員，他可以參與到家中事務決策當中了。

高寶生坐下，母親與嬸嬸們還有一群小孩坐在下方，幾個孩子哭鬧著要吃飯，兩個嬸嬸哄著孩子，很快高義功就跑回來了，身後是他的妹妹。

「沈老師呢？」高國良看見高義功回來問道。

「後面呢！」高義功急忙找了個位置坐下，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魚肉就等開飯。

大家都把目光向院門外投去，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從外面走了進來。

院里吵鬧聲與哭聲戛然而止，孩子們怕老師不敢再胡鬧，高寶生看見沈若冰第一眼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現代同類人的感覺。

沈若冰看起來與高寶生差不多一般大小，她高挑的身子大概有一米六五以上，纖細的身體凹凸有致，雪白的肌膚與高家灣村人顯得格格不入，任誰一看都知道她是城裡姑娘。

高寶生看了沈若冰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沈若冰面容精緻顯得乾淨利落，但又不失女子柔情，每一個動作優雅而又大氣，展現出一種獨特的魅力。她進入院子看了看高國良，向高寶生的奶奶與所有人問了聲好，就坐下了！

「都動筷子吧！今天的飯菜都是寶生做的，聞起來還不錯，大家都嘗嘗！」高國良心中高興的看了沈若冰一眼，又看了兒子高寶生一眼說道。

高家灣的老師很少能在這裡待兩年以上的，像沈若冰這樣城裡來的，還這麼漂亮的姑娘，基本沒有可能留下來。但是高國良還是想要兒子與沈若冰多接觸，像沈若冰這樣的姑娘，誰能不喜歡。

高國良說了，可是卻沒有一人動筷子，寶生奶奶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炒魚，大家筷子這才動起來。

高寶生做魚料用的足，油炸小魚的刺兒都被他炸軟了，孩子們吃的很是開心。

沈若冰夾了一塊魚肉慢慢地吃著一直沒有說話，高寶生給奶奶夾了一個大魚頭，奶奶看著高寶生樂的嘴都合不攏，這頓飯吃的很是高興，似乎昨天高寶生的事情已經徹底過去，高國良吃到一半又給三個弟弟說起今年治沙的事兒，這可是村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