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空間變化

今天的作業已經批改完了，沈若冰熄了煤油燈躺在床上思量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從支教到現在半個月時間，沈若冰在高家灣看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這裡環境雖然艱苦，卻是可以促進自己成長，多少次沈若冰都想扔下一切回粵省去，可是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她打消了。

沈若冰外表柔弱，但是內心卻是很堅韌，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可是到了這裡她感覺到了很多的無助，很多事情不是你認定了，就一定會成功，在這裡擁有太多的想法沒有意義，因為沒有太多的物質現實支持你去做那些。

可是每當看到那些純樸的百姓與孩子，沈若冰就感覺自己的心靈被洗禮了一次，她做出的事情是有意義的，對這裡的人來說很有意義。

思緒不由的來到高寶生身上，沈若冰感覺高寶生一點也不像這裡長大的人，他的思維與認知超乎她的想象，讓她這位從大城市來的大學生沒有一點優越感。

「如果他出生在大城市，很有可能就是那種老師家長一直捧著的鄰居家孩子吧！只可惜今年國家教育改革，家裡供不起他上大學！」沈若冰想到。

想到這裡沈若冰心裡有些抱歉，今天晚上回來她故意對高寶生說學校教室與桌椅的事兒，一方面是她覺得高寶生是個有能力的人，他可以給村裡，給孩子做些事情。

另一個方面是今天高寶生對她的態度。村長高國良有讓自己與高寶生接觸的意思，目的沈若冰怎麼能不知道。今天在綠海湖邊高寶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靠近的意思，反而是不贊同自己在這裡吃苦，顯得自己多麼成熟清高。

漂亮的女孩子就是這樣，男生靠近怕對方與自己有太親密的關係，到時候兩人做不成朋友還會受傷害，她們總覺得自己會遇到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卻不知想要遇到對的人也得去努力發現才行。

原本不願靠近的男孩，要是身上突然有了閃光點，女孩子就會開始注意。而她感覺對方不再故意靠近自己的時候，心裡卻是很失落，女孩就是這麼奇怪！

想到今天自己故意刺激高寶生，沈若冰突然一笑，這給學校置辦桌椅修補教室可是要花不少錢的，看高寶生如何解決。

高寶生回到家裡，對於今天答應沈若冰給學校置辦桌椅，修補學校教室漏雨問題，沒有感覺到什麼壓力。

作為穿越者身懷空間，這點事情不算問題，他在考慮如何能夠更好的使用空間，來賺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心裡想著事兒回到家裡，天已經徹底黑了。母親與父親坐在院子里悠閑的說著話，看來他們今天心情還算不錯。

「寶生回來了，快來給媽說說，你看沈老師怎麼樣？」看見兒子回家，劉鳳嵐就笑著把寶生拉到身前問道。

「什麼怎麼樣？媽你可不要多想了，人家沈老師不遠萬里來到我們村支教實習，最多一年就會走，怎麼會在我們村找對象，說的多了我沒什麼！不要毀影響人家！」高寶生說道。

「城裡的姑娘，不也是要找對象結婚？以前知青下鄉的時候多少城裡人留在農村了？

兒子你長的這麼俊，又有文化有知識，配上沈老師也不是說不過去。今天下午你爹騎自行車回來，看見你和沈老師一起坐在湖邊說話呢！」劉鳳嵐說道。

「我那是坐在一起嗎？中間隔三四米遠呢！

好了媽，沈老師的話以後就別說了，兒子我也沒有想著太早就結婚。

爹，鄉里樹苗的事情怎麼說，今天風沙都已經徹底停了，我們得抓緊時間才好！」高寶生說起治沙種樹的事兒。

「唉！鄉里就那樣，說是縣裡條子已經下來，讓我們再等等！」高國良喪氣說道。

「爸，明天我想去縣裡一趟，我今天下午在湖裡抓了些魚，打算去縣裡看看能不能賣掉。

回來路過孟家灣鄉，我去鄉政府再看看，這沙草不送來我們都只能幹等著！」高寶生道。

「兒啊！你又去抓魚了，縣城那麼遠那魚也是賣不了幾個錢，明天你還是跟我們兩個去檢查樹苗去吧！」劉鳳嵐說道。

「寶生都已經十八歲了，他要做什麼就讓他去吧！你管那麼多做甚？」高國良對劉鳳嵐不滿道。

「好吧！我倒成了壞人，說實在的寶生，沈老師那麼好的女孩子可不好找，你可以抓住機會，女孩子多哄哄就好了……」劉鳳嵐說到沈若冰就停不下，可以看的出她很希望兒子能與沈若冰成一對。

高國良卻是沒有說什麼，沈若冰是城裡姑娘，能留下來的可能非常小，兒子未來如何他自己做決定就好，高寶生自從這次醒了，說話辦事變的更加沉穩，他給兒子創造條件，如何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情。

晚上吃的是蒸洋芋叉叉與涼拌野菜，喝的是玉米粥，味道雖然不怎麼好，高寶生卻是吃的很香。

晚上躺在炕上，高寶生思考著明天能把倉庫這些魚賣出去，他閉上眼睛思維一轉，出現在了【德義園】之中。

這個空間為何叫【德義園】高寶生到現在也是不明白，這裡似乎與「德」、「義」占不上什麼邊。

「咦！這水池似乎有些變化！」高寶生剛進入空間，就看見原本乾涸的水池底部有一些潮濕。

他來到水池最低的地方，看到水池底部大概一公分左右的清水，全部水量最多不超過一百毫升，高寶生心裡一陣激動。

最起碼這個空間在變化中，那麼它的價值就不止倉庫那麼一點。他來到水池底部看到清澈的小水坑，用手蘸了下放入口中嘗了嘗。

「有點甜，卻是沒有什麼神奇的功效，外面的一切只要進入這個空間就會消失，如今池底卻是出現了清水，這水應該是空間自己產生的。」高寶生想到。

空間如何會產生這清水，高寶生如今還不得知，他現在想要知道這水是否與前世很多小說里說的一樣有神奇的功效，於是便打算嘗試一番。

離開空間回到自己的窯洞，高寶生悄悄出門從院子里挖了幾株小草，放進院中一個破陶瓷碗中，然後用土埋好根系，帶回窯洞之中。

煤油燈下高寶生試著把空間內的水向陶瓷碗中灑去，空間內水池水很快消失，出現在現實小草的土壤之中。

「這水也太少了，這麼點似乎也看不出什麼，或許這水真的只是有點甜而已！」高寶生看到陶瓷碗中的小草沒有絲毫變化，水池中的水已經消耗光了，便也不再糾結，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剛放亮，高寶生迎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使用了空間水澆灌的小草有什麼變化，這一看他大吃一驚！

只見原來只有三寸高的野草已經長高到五寸有餘，葉子比昨天高寶生剛挖的時候寬了一倍多，而且更加顯得翠綠富有活力。

「我有這水，在城裡開辦一個花卉市場豈不賺瘋了！」高寶生第一時間想到。

這空間之水的確是有作用的，最起碼對植物是有益處的，陶瓷碗中的泥土如今還是濕潤的，說明昨晚的水小草並沒有吸收完，這樣高寶生基本確定，空間中的那六顆種子，應該是空間特殊的植樹種子。

這種子要種出苗應該是需要這種空間水的，當然也可以把種子拿出空間用普通的水試試，不過高寶生不想冒險。空間的秘密還是自己一個人知道為好，拿出奇特的東西越多，自己潛在危險就越大，高寶生兩世為人，這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這土壤也發生了變化，我記得昨天這碗中是有一些沙子的，現在卻是全部變成了細土，而且這表面的土壤已經變成了紅色，碗底的土壤正向黑色轉變。

這空間水的作用應該比我實驗出來的還要多，只是太少真正能夠如何運用現在還不知道，天已經亮了，走的遲了待會兒又熱的不行！」想到這裡，高寶生把瓷碗拿到院子，放在一個不顯眼但能夠見到陽光的地方。

檢查空間內水池，底部又有一點積水出現，不過看樣子也就只能濕潤池底石頭，提取出來還不夠寶生一口喝的，還是等它攢的多一點再實驗吧！高寶生知道這事情著急不得。

早晨還是吃的玉米粥與玉米面粑粑，高寶生強行填飽肚子，就要出門，卻被母親叫住了！

「寶生，這五塊錢你拿著，中午就在縣城買著吃了，回來的時候給沈老師買些吃的！」劉鳳嵐打開櫃鎖，從旁邊拿出一個手帕，從裡面拿出一張五塊錢交給寶生。

高寶生以前在縣城上高中，一星期就只有兩塊錢零花錢，每周上學都是背著玉米面粑粑去，偶爾在學校食堂吃一頓，花個幾毛錢就算改善伙食了。

今天母親如此大方，必然是因為沈若冰的原因，高寶生接過錢向母親告別，去柴房取了自行車，就要出門，看見高國良正在門口等他。

「這二十塊你拿著，成年了身上得帶點錢才行，去了縣城別亂花！」高國良說道。

「謝謝爸，走了！」高寶生接過錢就騎上車離開。

高家灣的路都是沙路，自行車騎著很是費力，還好風沙季已過，昨晚又沒吹什麼風，道路表面沙土還算硬實，高寶生騎的不算辛苦。

順著大路一直向南，路過村學校看見沈若冰正在開門，孩子們距離上學還有一些時間，她要去村民家裡吃早飯了！

「沈老師，早！」高寶生用普通話對沈若冰說道。

「早，這麼早要去哪兒？」沈若冰問道。

「昨天不是說學校教室漏水的事兒嗎？我去縣城買些材料，回來把教室屋頂修補下！」高寶生說道。

「那你路上小心！」沈若冰看到高寶生真的要修補學校教室，心中也是有些感動，她不由對高寶生道。

「好！」高寶他看了沈若冰一眼，發現對方眼睛竟躲避自己，心中不由一笑揚長而去。

騎車半個小時，高寶生一路上沒有遇到幾個人，孟家灣鄉之所以貧苦，除了這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資源，主要原因還是交通不便利。

兩隻沙狐在路邊的草叢裡正在尋找著食物，聽到遠處的自行車聲音，慌忙逃走。高寶生看到太陽已經開始露頭，他加快了速度，這到榆陽縣城還有五十多里路程，中午騎車更加累人。

騎車一個小時來到孟家灣鄉，高寶生看到這裡其實也就只能算一個村子。鄉政府是唯一一座二層小樓，對面是郵局，旁邊是收購站，牛羊集市與戲院在東邊，其他幾個很小的商店、糧油店都很小，要買東西大多要去縣裡才行。

過了孟家灣鄉，路就變成了石頭路，大路兩邊栽種著很多的白楊樹，周圍村子也多了起來，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頂著初升灼熱的陽光，高寶生看到這些村子的百姓現在也是在修整自家的田地，這裡土地與高家灣相比要好很多，很多田裡都種的小麥。

清晨六點就出門，來到縣城就已經九點半了。高寶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著這1992年的榆陽縣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這個年代縣城獨有的氣息。

榆陽縣北部菜市場正是熱鬧的時候，街頭有一個賣羊雜湯的，五毛錢一碗，以前上學高寶生最喜歡吃這裡的羊雜湯了。

走過熱鬧的人群，高寶生來到菜市場西部的一個角落，這裡有一群蹬三輪的在這裡等候，他們負責拉人也負責搬運貨物，是這個年代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

「小夥子，去哪兒？縣城內五毛錢走不走！」高寶生剛到就有人攔住他。

「大哥，我想借用你這三輪車半天，我拉個東西，最遲下午五點我就給你送回來。」高寶生說道。

「拉什麼東西，我給你拉，縣城內時間不長的話一塊錢，跑的次數多到下午五點之前…你給五塊錢怎麼樣？」蹬三輪的說道。

「這個，大哥！我把我自行車抵押這裡可以嗎？五塊就五塊，下午五點之前給你送回來，你的車有什麼損傷都算我的。」高寶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