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朦朧

柳自然順著樓梯來到二樓。

樓上東西北三面都是竹制書架，擺滿了竹簡，上面落著厚厚的灰塵。

南側靠窗邊一張竹桌，桌上放著一把匕首，又像是刻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黑幽幽的入手冰涼，也不見有多鋒銳，刀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

桌上還有些竹片，有的竹片上還刻著字。

還有一塊黑鐵陣牌，也不知做什麼用的。

桌角上一個獸紋古燈，古樸無華，也是落滿了灰塵。

桌上還放著一本獸皮書，書皮上三個古字：明神訣。

柳自然拿起翻開看了看，這是一種修鍊神魂的心法，共分三層。

一層是三魂歸一；

二層是神魂化形；

三層是神遊太虛。

少年把書放進懷中的乾坤袋裡，留著有空要好好琢磨。

桌上的東西看來都不是俗物，這麼多年還沒什麼變化，先收起來再說。

他走向書架，書架上是一卷卷的竹簡。

拿過一卷用袖子摸去灰塵，竹簡歷經千年竟如同新的，刻字清晰可見。

這就是外面的竹子嗎，這竹子還真是不凡。

柳自然想起剛才收起的那把刻刀，應該都是那把刻刀的傑作，此地的主人應該是一位世外高人。

東側書架上的竹簡全是煉丹術，從煉丹爐的挑選，藥材的選取，再到各種丹方，足足有幾十卷。

北側書架上都是陣法，從聚攏靈氣的陣法，到各種殺陣、防禦大陣，有數百種之多。

西側書架上全是記載如何煉製各種兵器的，從刀槍劍戟，到各種希奇古怪的物件，也有數百種之多。

柳自然心驚，這裡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大能之士，不然怎會有如此多的傳承留下。

他知道這些竹簡都是寶貝，統統收進乾坤袋裡，留著以後慢慢琢磨。

柳自然走出小樓，要趁著天亮到後山去看看。

後山巍峨挺拔，高聳入雲，氣勢驚人，從下望去有種壓迫之感。

山腳處密林荒草叢生，一條小路蜿蜒而上。

柳自然雙足凝氣想要飛到空中看看，結果躥了一下沒飛起來。

他心中暗驚，這裡竟然有禁空陣法。

他所知道的只有那些大的城池和大的宗門才有這種陣法。

他只能沿著小路而上，山勢越走越陡，最後只能爬行。

一個時辰后，柳自然終於到了山頂，這整個山頂竟是個大平台。

平台中心處盤坐兩個人，相視而坐一動不動。

柳自然壯著膽，心裡暗想：這裡怎麼還有人啊，難道這兩人在這裡坐了幾百上千年，沒去過山坳里的閣樓。

柳自然來到十幾丈遠的地方，躬身一拜：「晚輩柳自然，拜見兩位前輩。」

等了片刻，柳自然又說了一遍，又等了片刻，依舊無人發聲。

柳自然走到兩人近前查看，左側是個身穿灰色雲紋道袍的老者，面容清癯閉著眼，盤坐在那裡，體外有一道金光碟繞，甚是耀眼燦爛，如同神明一般。

看得少年心中一陣驚駭，難道自己見到仙人了不成。

少年轉頭望向對面，那是一個戴著黑色鬼臉面具的黑袍人，黑袍上綉有火焰紋，盤坐在那裡。

那鬼臉面具很是嚇人，似鬼似魔，鼻子很大，口漏獠牙，閉著眼，腦門一根獨角。..

黑漆漆的面孔，看一眼有種陷入黑色漩渦，身體與靈魂像被吸進去的感覺。

柳自然想移開目光卻發現做不到，身體也動不了，額頭冒出冷汗。

可剎那間他又能動了，但他卻覺得過去了很久很久，緩過神來趕緊收回目光，不敢再直視面具。

柳自然轉身要跑，但想了想，如果對方還活著，自己是跑不掉的。

柳自然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聲：前輩。

沒有人應聲，兩人還是一動不動。

少年壯著膽兒低著頭，走上前把面具摘下，想要看看黑袍人的臉。

他剛摸到鬼臉面具，突然金光一閃，鬼臉面具竟扣在了他的臉上。

一個清亮的女聲突兀出現：「哈哈哈，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終於有人來了，九百年了，九百年了，哈哈哈……」

柳自然嚇的亡魂皆冒，顫聲道：「誰，誰在說話？」

他想把面具拿下來，使出渾身力氣竟無法取下。

「少年，別費力氣了，我等了九百年，是不可能放過你的，哈哈……」

那聲音很是優美動聽，但說出的話卻嚇的少年腿軟。

柳自然顫聲問道：「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奪舍我？」

那人笑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奪舍？少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跟著你四處走走逛逛就行，在這裡真是悶死了。」

「那你到底是誰？」柳自然心中驚駭，急忙問道。

「我是面具的器靈。」

那聲音柔和了許多，似是怕嚇著這個少年。

柳自然小聲問道：「面具前輩，你能從我的臉上下來嗎？」

「不行，你可別想扔下我，我在這呆了九百年，都要瘋了。」

柳自然感覺面具沒有傷害自己，有點放下心來，試探問道：前輩，你先下來，我不會扔下你，你進乾坤袋可以嗎？

「哼，不行，進袋子里和死有何區別。」那魔鬼面具扣的更緊了。

柳自然只能妥協，商量道：「你不下來，我看不見路啊！」

魔鬼面具想了想說道：「你把左胳膊伸到我嘴邊。

柳自然不解其意，但也只能照做。

他抬起左臂放到魔鬼面具的嘴邊，魔鬼面具竟張開大嘴一口咬了上去。

少年卻沒感到疼痛，只是一下那嘴就閉上了。

「好了，我吸了你一滴精血，在教你一段口訣就可以煉化面具，記好了……」

她說出一段口訣，少年默默記住。

柳自然沒辦法只能按照口訣煉化魔鬼面具，突然感覺到眼前一亮，面具還在，竟然可以看見了。

「少年，想要變強嗎？你還不知戴著我的好處。」那柔美的聲音誘惑道。

「什麼好處，前輩你能說清楚點嗎？」

柳自然突然有些興奮，有哪個人不想變強啊，自己剛突破到萬法境，雖也不是太差，但比起宗門內的核心弟子，還是差了一些。

「我有一個能力可以讓你快速變強，那就是我可以吞噬別人屍體，將生前所修的武道可以轉化給你，肉身內所有力量也可以慢慢轉化給你。」

「啊！」柳自然聽的有些不可思議，震驚不已，世間還有如此功法。

「小子，你不信么，教你一段口訣，記好了：乾坤世界，萬物有靈，因果之道，善惡分明，今日之因，天道可證，他日之果，一切在我，吞~~~」

「我再教你如何運轉法力，一會兒就可以試試了。」

柳自然記住口訣，又學會如何運轉法力，沒啥問題后說道：「前輩我學會了。」

「好，那先把這個穿黑袍的吞下。」

「前輩，這個穿黑袍的不是和你一起的么，真的要吞掉嗎？」

「哎，他已經死了，準確的說是神魂死了，肉身不死。」

「好吧，那我開始了。」

說完他運轉法力，手上掐訣，最後一個『吞"字出口，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魔鬼面具的大嘴一張，只見黑袍老者的身體化成一縷烏光飛入魔鬼面具的嘴裡。

魔鬼面具嘴巴咀嚼了兩下，很是瘮人，還好少年自己看不見。

柳自然只覺得渾身一震，身體腫脹隨時要撐暴的感覺，那感覺很是奇怪，好像身體內多了什麼東西，又捉摸不到。

柳自然惶恐問道:「啊，前輩，我怎麼感覺身體要被撐爆了，不會有事吧？」。

「無妨，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把他身體內的武道煉化出來，至於你能感悟多少，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另外血肉中存在的力量也會慢慢的煉化融入你的身體，你只要按我說的運轉法力就可以慢慢煉化了。」

「好的，多謝前輩！」柳自然還是很高興，可以得到別人的武道和身體能量，對於修行肯定會大有幫助。

魔鬼面具又道：「我們現在去把那個老傢伙也吞了，這兩個傢伙都不是一般人，吞了這兩位，你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力量，你的武道會很快提升到一個你想象不到的地步。」

柳自然又走向那個灰袍老者，看著這個灰袍老者，想到閣樓里的那四幅訪仙圖，也不像是那個小舟上的老者，看衣服到是一模一樣，難道是那個小童，他這麼猜想著。

柳自然運轉法力手掐法訣，『吞"字出口，那灰袍老者身體化作一縷金光飛入魔鬼面具的大嘴中。

柳自然又是身體一陣腫脹，不過有了心理準備，還能適應。

「前輩，我們現在該如何？」柳自然問道。

「現在找個地方吸收他們的武道，先助你修行。」

片刻后，魔鬼面具嫌棄道：「你這境界也太低了，如果吸收他們的力量，怕是你得爆體而亡！」

「啊，那怎麼辦？」少年也有些羞愧。

「無妨，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融合他們的身體，更換他們的身體作為主體，這樣你就擁有了他們相同的境界，但你無法使用他們生前的術法技能，因為術法存在他們的神魂之中。」

「前輩，他們兩位的神魂去哪了？」

「不知，九百年了，估計神魂同歸於盡了吧。」

「他們為何要神魂之戰？」柳自然很是疑惑。

「因為肉身在星空中激戰了百年也未分勝負，他們最後選擇神魂一戰決生死，結果就是九百年一去不返。」

「他們是仇人嗎？」

「算是吧，穿黑袍的是魔尊，他來這裡就是想利用我的能力吞掉那個穿灰袍的，因為灰袍的那個修出了仙體，只有吞了他魔尊才能更進一步。」

「仙體是什麼？」

「仙體就是不死不滅，只要神魂不死就是永生。」

「這也太厲害了」聽得柳自然有些發愣，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可以永生。

魔鬼面具提醒道:「得讓你知曉，他們的境界太高，融合身體需要一段時間。」

「好的，前輩，你有名字嗎？。」

等了好一會兒，面具才回道：「我名朦朧，以後你就叫我朦朧就行了，不用喊我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