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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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襲,一切又都將歸回原位……
幻,莫名其妙的側躺在了「未來」的酒紅sè沙發上,一手撐著頭。她明白這一切都在重複,然而,她卻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會重複。
門哐當哐當的響了,呵,鷹鉤鼻。
「waitress,來一杯bloodymary。」又是這句,很熟悉。
「你醒了?」
這些情節在幻的腦海里被慢鏡頭播放,慢鏡頭什麼的最折磨人了。
她試著做出與昨天不同的回應,然而……
她說:「你昨天來過了,對吧?」
這時候,他似被雷劈了一般抖了一下,時間回到上一分鐘。
他的左手輕快的打了個響指,然而,他之前就打過響指了的。怎麼回事……
他說:「waitress,來一杯bloodymary。」
也就是說,只要她做出與之前不同的回答,那麼這時空就會倒帶,重播,直到她做出與之前相同的回答為止。那麼……
那麼,這迷亂時空里的其它人呢?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察覺不到嗎?他們察覺不到異常,察覺不到重複嗎?
為什麼?
為什麼只有她才能察覺到。
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這一定是個夢,小時候經常做這樣的夢的,夢的場景被投shè到現實中,似曾相識……
這些,那些,都是錯覺。
幻這麼安慰著自己,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因為,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這關係到好多,譬如,以後……她就這樣生活在這個迷亂的時空了嗎?同這幫傢伙一起?每天重複著昨天?不,沒有每天,沒有每天……
現在到底是周五的十九點三十還是周六的十九點三十?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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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點五十六分,幻在為穿藍sè格子襯衫的男士調著長島冰茶,同時,要給坐在左邊電腦區穿藍sèol連衣裙的女士一杯意式濃縮咖啡。以及,一直站在吧台前與一名男xing**的紫sè耳鑽女孩一杯焦糖瑪奇朵。
這該死的生活,和昨天一樣……
不,沒有昨天,在這個時空里,沒有昨天。
**you!幻在心裡暗暗的罵著。
……
「你說,這年頭,哪還有處女?」
「哪?」
「幼兒園。」
「呵呵,其實我是無所謂的……」
「誰知道呢?」
「你不相信?」
「怎麼相信……」
以上這段無聊的對話,是站在吧台前的紫sè耳鑽女孩與那名男xing的。
很無趣。
幻靜靜的聽著,也不忘手上的工作。
在這個時空里,除了不斷的重複這一天外,沒什麼不同。與那個ri月流逝的世界一樣,骯髒著。
這些,都只是人類的寂寞與醜陋的本xing的衍生物罷了。對於他們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逃避,逃避自己的醜陋,以另一種更醜陋的形式來逃避自己的醜陋。
難道要面對嗎?
那又要怎麼面對呢?
面對者,以一種醜陋的心態面對。
沒什麼不同,面對者與逃避者從本質上而言,沒什麼不同的。
幻調好長島冰茶后,再將意式咖啡端到電腦區。
藍sèol連衣裙的女士面對著液晶屏電腦,屏幕上的白光打照在她的面頰上,使她白得異常詭異。然而,她當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無聊的細節,她只管讓大腦cāo控好手指在鍵盤上理智而瘋狂的跳躍……
「小姐,您的咖啡。」幻輕聲說到。
這和昨天,不,每一天,一樣。
一模一樣的場景,讓幻安全到害怕。
她多想多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標點符號,抑或是拉長某個音節。
總而言之,她想要和她記憶中的「昨天」不一樣。但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只要她多說一個字,這眼前的時光就會開始倒帶,直到她字字句句與「昨天」一樣為止。
這多像在拍電影,讓她ng了無數次。
那麼,這裡的人呢?
他們當然察覺不到異常,他們就像是活在錄像帶里的人,錄像中的某一小段被截了下來,不斷的重播,重播。活在錄像帶里的人怎麼會知道此事呢?
他們當然有關於「他們的昨天」的記憶,但他們渾然不知「今天」在不斷的重複著。或許這個意思很難理解。但可以這麼說,「今天」在幻的生命與記憶中不斷的成為「昨天」,但在他們的生命與記憶中卻仍然是「今天」,嶄新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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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她送完那杯意式咖啡后,吧台前的紫sè耳鑽女孩同另一位客人吵了起來,幾近拳腳相向,而之前與她**的男xing早就縮進了人群中,不再摻和此事。
幻走過去,試圖阻止慘劇發生。
她邁步的速度使得腳下生風,然而,卻還是晚了一步。
紫sè耳鑽女孩拿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朝與其發生爭執的客人潑去。
此人迎面一個寒顫。
一秒鐘后,這人的手劃過空中,拉出一條一閃即逝的弧線,落擊點在紫sè耳鑽女孩的臉上。
啪——這一聲,似是隕星墜下,打破了沉寂。
「臭婊子,信不信我抽死你。」此人繼續罵到。
戰火愈燃愈烈。
「別吵了,麻煩二位!」幻在一旁說到。
這樣的場面使她感到厭煩。她看著與紫sè耳鑽女孩發生爭執的人,上下打量。一身西裝,頗有英倫的范兒,還戴了了爵士帽,散發出一種說不清的氣息。
怎麼看也不像是魯莽人。
他向後退了一步,對著紫sè耳鑽的女孩說:「算你好運,懶得跟你計較,不識好歹。」
幻嘆了口氣,準備繼續工作。
他招了招手,對幻說:「抱歉,添麻煩了,來一杯zombie`cocktail。」
幻尷尬的笑笑,走進吧台,繼續工作。
他坐在轉椅上微微搖晃,將幾根手指擺在桌面上,然後就不知不覺的敲打起桌面來。
良久,幻說:「先生,您的酒……」
他依舊低頭沉思,好像沒聽到似的,幻將酒遞到他面前。只見他神情恍惚,看也不看一眼。
「先生,您……」
「啊?」他忽然抬起頭,看著幻,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昨天」好像沒有這個環節的,昨天,他也只是接過酒罷了。
幻陷入了一種無盡的惶恐。
一秒、兩秒……她在心裡數著。
開始倒帶了嗎?
她望著他的眼,好像一個無底洞,那麼的深,怎麼望也望不到底。
他似乎也很慌張,原本的茫然被點燃后升華為另一種神情——訝異。
為什麼沒有倒帶?她想著。
不,是為什麼他能做出與昨天不同的反應?
他,此刻又在想什麼呢?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