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淮哥十八歲就認識許苒

在場的幾人都愣住了。

幾雙眼睛全盯著那碟剝好的蝦，彷彿在等待這碟大蝦最終會「流落」到誰的跟前。

許苒也愣住了。

她掃了蘇淰一眼，發現後者眉頭微蹙，臉色極其難看。

沒來由的，許苒心情大好，視線從那碟大蝦上慢慢往上移，最後定在魏淮遠的臉上。

她腦袋微點，眼裡含著戲謔。

意思很明顯——你什麼意思啊？

魏淮遠全身僵直，手就這麼放著，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氣氛就這麼僵持了半分鐘。

然後——

他迅速收回手。

連同那碟大蝦。

許苒：「……」

幾人的視線也隨著魏淮遠端回來的動作移動，最後落在——張余身上。

張余？？

魏淮遠把那碟大蝦端到張余的跟前，輕咳一聲，神色鎮定：「給你剝的。」

張余：「？！！」

張余像是接到了炸彈，雙眼倏然大睜，看了看許苒，又看了看蘇淰。

果然，這兩人那眼神惡狠狠的，彷彿要吃了他。

卧槽！

這不是燙手山芋是什麼！

張余憋著一口氣，像個委屈的小媳婦兒瞪著魏淮遠。

你丫的，把我往火架上烤是吧？

某人來了興緻，身體往後一靠，笑得弔兒郎當的：「怎麼不吃啊？」

張余瞅了許苒和蘇淰一眼。

兩人現在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你丫的，我敢吃嗎？！

張余受不了這種修羅場，倏地站起，聲音都大了：「我去上個廁所！」

話落，麻溜兒地跑出去，很快沒影兒了。

小力被他這聲嚇得嘴裡的魷魚絲都不香了。..

怔怔地看向魏淮遠：「淮哥，余哥他吃炮仗了？」

許苒沒忍住，笑出了聲，彎彎的眼尾上翹，像只漂亮的小狐狸。

夠可以的啊，魏淮遠。

魏淮遠看向小力，餘光掃了許苒一眼，神色才鬆懈下來。

「他不吃炮仗也這樣，一驚一乍的。」

「也是。」

最後，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

但張余知道，我他么全是兵荒馬亂。

-

吃完飯出來酒店已經是晚上九點。

魏淮遠和張余去拿車，幾人站在酒店門口等。

小力正拿好幾張許苒的照片給許苒簽名，許苒剛簽完，魏淮遠和張余就把車開到他們跟前。

張餘一下車就跑過來，扯過小力的肩膀，勾肩搭背的：「你小子今晚滿足了吧，不僅跟你女神姐姐吃了飯，還收到了這麼多親筆簽名照。」

說完看向許苒：「我說許小姐，你就不該縱容他。」

許苒失笑：「張隊，他是我粉絲，我不縱容誰還縱容？」

「得嘞，」張余瞅了一眼剛下車的魏淮遠，湊過來，掌作擋風板，「你這話可不能在淮哥面前說，否則他可吃醋了哈哈哈。」

「張余，胡說八道什麼吶你？」蘇淰厲聲呵斥。

許苒勾唇，看向一直靠在花圃石墩上的蘇淰，半開玩笑說：「那可能還真不是胡說八道，說不定魏隊長也是我粉絲呢？」

「……」

蘇淰沒說話，雙眼盯著許苒。

背光昏暗中，她眼中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和怨恨。

身為演員，許苒向來擅長捕捉每個人的神情變化。

而蘇淰的，她同樣也捕捉到。

許苒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垂眉低低地笑著：「張隊，以後也別那麼客氣，叫我許苒就行。」

張余立即換上笑臉：「那敢情好，以後你也別叫我張隊了，叫我張余就行。我跟淮哥也是一同出生入死那麼多次的兄弟了，你也別那麼客氣。」

「行。」

「誒，」張余看了一圈四周，「怎麼不見星星？」

「她有急事，提前回去了。」

「那待會兒誰送你回去？」

許苒挑眉，扶額，故作可憐模樣：「還不知道呢，我經紀人有事過不來，現在星星也走了，我估計待會兒得一個人回去了。」

聞言，小力立即毛遂自薦：「這怎麼能行？苒姐，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要不我送你回……」

話還沒說完，張余暗暗踢了小力一腳，呲牙壓低聲音說：「你能有點眼力勁兒沒有？」

一臉茫然的小力：「？？」

張余轉身看向許苒：「還是讓淮哥送你回去吧，我們也放心。」

許苒讚許地點點頭：「成。」

幾人等了好一會兒，見魏淮遠還在遠處的樹下打著電話，許苒不免疑惑。

「張余，魏隊長在跟誰打電話呢，打那麼久？」

張余眼露愁緒：「可能是他媽媽打來的吧，最近淮哥對退伍的事兒搖擺不定，估計是他媽媽來說這事兒了。」

許苒身形猛地頓住，扭頭看向張余：「他要退伍？」

「自從叔叔犧牲后，阿姨覺得淮哥當消防員太危險了，每天都擔驚受怕的，生怕他出意外，」張余愁眉苦展的，「一直想讓淮哥退伍。」

心裡爬過一絲難受的異樣，許苒欲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當年她在魏家住了一個多月，臨近春節，許峰終於記得自己還有她這麼個女兒，在除夕那天來接她回家了。

臨走匆忙，魏弘國在消防隊還沒回家，原本想一家子一起吃個團圓飯，也因她的離開，變成了離別。

那會兒她來不及跟魏弘國道別，離開之後的來年春，意外得知魏弘國犧牲的消息。

當地消防部隊發出訃告，追封魏弘國為烈士。

魏弘國這一生，為人寬厚勇義，胸懷天下，為國為民，負重前行。

可到最後也沒想到，他為了救一位洪災受困的老人，消失在兇猛的洪澇當中。

當時得到這消息后，許苒立即給魏家座機打電話，可打了很久都打不通。

再不久，她只身前去魏家尋找，才得知他們已經搬家。

自此，她與魏家的所有人，都斷了聯繫。

-

魏淮遠掛了電話后坐上車，把車開到他們跟前，搖下車窗，看向他們：「張余，你送小力和蘇淰回去。」

張余：「成，你路上注意安全。」

魏淮遠：「嗯，你也是。」

小力第一個上車：「苒姐再見！」

許苒：「嗯，再見。」

見許苒還愣著，魏淮遠對她喊：「上車，我送你回去。」

許苒反應過來，戴上帽子走過去，坐上副駕駛。

「你助理呢？」

「她有事先走了。」

魏淮遠點點頭，起擎，調轉車頭，車子緩緩駛上公路。

蘇淰望著他們遠去的車影，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兒。

跟魏淮遠相識那麼久，她從未見過他對一個女人那麼上心。

她知道，論容貌長相，她比不過許苒；論勾引男人的狐媚術，她更比不上。

但起碼，跟魏淮遠相識的時間上，她比得過許苒。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冷不丁，張余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蘇淰皺眉，轉身看向他，眼神泛著冷。

「我可能沒資格窺探淮哥心裡在想些什麼，也沒資格勸你什麼，但我還是想說——」

他一頓，笑了一聲：「淮哥不是個隨便對一個女人好的人，就他那德性，不把女人嚇跑就燒香拜佛了。」

蘇淰瞪他：「你什麼意思？」

張余雙手舉起，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得罪你。」

「……」

「我只是想說，他們早就認識了。」

蘇淰身體猛地一僵。

「淮哥十八歲，」張余比劃了一個八字，「就認識了許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