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嫁
就這樣,吳芳在家裡修養了半個多月,手臂上的傷口癒合不錯,也開始結疤了,照這樣的速度,再過幾天,或許她的傷就不再影響她的行動,那她……就可以再次和一言相約了。
吳芳開始盤算著,她不再是那個只會軟弱的女子,她要變被動為主動,為自己爭取未來。
這一天,家裡來了客人,母親說是她未來夫家派人來看看吳芳的病情是否好轉,如果差不多了,就準備安排成婚。
母親和父親都忙著應付來人,再加上這段時間吳芳表現的很好,對她的看管,自然也就鬆懈了些。
吳芳趁機偷偷從後院的矮牆爬出去,正好是午飯時間,村子的道路上沒人,她溜著小路,謹慎小心的來到一言家門外。
正想敲門,就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你去把這些都收拾好,過幾天住過去就用不上了。」
「好的娘。」
「你說,難得蓮香看上你,她爹又能給我治病,往後咱們呀,就有好日子過了。」
這位叫蓮香的姑娘,在十里八鄉都有些名聲。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知書達理又懂藥理,年紀比吳芳大了一歲。
聽說早兩年,媒人多的都能踩爛了她家裡的門檻兒。但是老父親捨不得女兒,就一直留著。如今,吳芳想不明白,一言怎麼和這蓮香有了緣分。
吳芳聽著,心裡有些難受,一言怕是真的要和別人成親了。這……她該怎麼辦?
她想起在河中之時,水冤對她說過的話,她肚子里有了一言的孩子啊。一言當時也在,他是知道的,怎麼會就這樣答應娶了別人呢!.
吳芳站在門口,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心中對一言的思念,也漸漸變成了怒火。
她想問清楚狀況,問問孩子如果真的有了,一言認不認?
「一言,娘知道,小芳是個好孩子。只可惜,你們呀,有緣無份。都怪咱們家沒什麼本事,不能替你把她給留住。哎……」
「娘,別說了。我出去打水。」
裡面傳來咣當咣當的聲音,緊接著腳步聲來到門口。
嘎吱~
吳芳趕忙往門旁閃身,一言出來還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
先是一愣,緊接著趕緊關上門,示意吳芳不要出聲,帶著她悄悄走到房屋後面的草垛子底下。
一言二話不說,抱著吳芳就是哭。
「小芳,我以為,我以為你……」
「好了好了一言哥哥,別哭了。一個大男人這麼哭,好么?」吳芳心軟,幫一言擦乾眼淚。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那天我採藥回來,你就不見了。我在那裡等了你兩天,後來沒辦法,才回家。可我回來也是想打聽你的消息,結果就聽說,你被救了回來,於是我也就留下了。小芳,你的傷怎麼樣了?」
「快好了,你看。」吳芳舉起手臂,疤痕歷歷在目。
一言心疼的用手輕輕撫摸著:「小芳,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不,不怪你。我今天找你來……」吳芳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聽見有人喊到:「誰在草垛子那裡?是誰呀?」
一言拉著吳芳趕緊蹲下,他們看到一個腦袋從草垛子另一邊的牆上,探出來。
腦袋看了看,沒動靜,又下去了。
一言從口袋裡掏出那塊玉佩,塞到吳芳手中:「小芳,這個給你,我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這玉佩,就是你我的信物。」
「一言哥,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找你,是來商量……」
「小芳,我娘病了,我不能離開她。你帶著玉佩,無論我在哪裡,就如同我在你身邊陪著你一般。小芳,你若嫁人,我便獨身。」
「一言哥……」
「小芳,相信我。這裡不能久留,改日我去找你。」
一言說完,左右看了看,徑直先走了。
只留下吳芳一個人在草垛子底下發獃,她還沒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想說的話都還沒說,可是一言就這樣走了。
吳芳心裡非常失落,她覺得,也許蓮香在一言心裡,開始佔據更多位置吧。
回到家,沒人發現她出去,也是出去的時間並不長。
吳芳躺在床上,看著碧綠的玉佩。這是他們兩個拿命換來的東西,蓮香不可能那麼輕易就從她手裡搶走。
一言的承諾還在她耳邊回蕩,是的,一言說了,非她不娶。
吳芳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她等著她的一言哥哥再次來找她。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可回。
眼看著吳芳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一言也沒有來找她。
吳芳心裡嘀咕著,焦急著。
距離上次在草垛子和一言見面,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吳芳的父母這幾天都非常開心的在準備她的出嫁事宜。
嫁衣首飾什麼的,都是那個男人家裡的僕人給送了來。母親笑的合不攏嘴,在吳芳面前說她這輩子都沒這個福氣穿戴這麼貴重的物品。
可吳芳卻非常厭惡,她的心還想著一言。
這個月的月事已經遲到了,吳芳心裡很清楚,她的肚子里果真是有了一言的骨肉。水冤沒騙她,她又拿出那塊雕龍玉佩看了看。
這不僅是水冤留給他們保護孩子的禮物,更是她和一言的信物。
可如今,一言卻不知蹤影。
「娘,一言哥他……」
「你不是對他死心了嗎?怎麼還問?」母親警惕的看著吳芳。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的。」
「告訴你,別打什麼主意,你們不可能。後天你就出嫁了,給我老實一點。要是再出什麼錯,別怪你爹爹饒不了你。」
吳芳不再說話,她在家裡唯一的價值就是出嫁。
可她不死心,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放棄,她相信一言絕對不會欺騙她。
愛情抵不過現實,出嫁那天,一言依然沒來。吳芳哭的死去活來,她不願違心的嫁給別人。
最後,吳芳被父大綁的送上花轎,任憑她怎麼懇求都沒用。
新婚之夜,吳芳第一次見到這個娶她的男人。
一多歲,頭髮稀疏,滿身酒氣的老頭兒。
老頭一進屋子就急不可耐的朝吳芳撲過來,她身上還綁著繩子,嘴裡塞著一塊毛巾,無法反抗。
吳芳恨的牙根兒疼,真想一口咬死這個臭不要臉,可她動彈不得,只能奮力的全身扭動。力氣,很快用完了,吳芳只能悶聲哭泣。從嗓子里,鼻腔里,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