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哥哥
1歲兩個月的時候，凌月已經走得很穩當了，也能喊齊家裡的所有人了。
4月春種忙，學校也放了農忙假，讓學生參與勞動。
凌家上學的小子們全都回了大隊里幫忙拔秧苗插秧。
今年的稻種是京都農科院分發下來的，正在全國推廣，據說是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培育的雜交水稻，能夠大大的增加產量。凌恆毅看報紙上報道東北和華北地區去年就已經開始大面積種植，取得了大豐收。
春播前凌恆毅特意在大隊裡面開了會，告訴所有的隊員要認真對待春耕，保證上面下發下來的種子成活，夏收的時候才會有大豐收。
一天的勞作之後，凌家一大家子在堂屋裡面吃飯。凌玥發現大哥哥凌瑾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吃飯都不是很專心，農忙專門炒的肉都沒吃。
吃過飯後，陳秀婉幫凌玥洗澡澡，洗的乾乾淨淨的，穿好衣服后：「奶奶，要大哥哥。」
陳秀婉颳了一下凌玥小巧的鼻子，有點不解孫女為什麼找大孫子。
「乖乖找大哥哥做什麼？」陳秀婉有點好奇，但還是抱著凌玥找到了大孫子。
找到凌瑾時候，他的房間里看著書發獃，滿腹心事的樣子。
凌玥從陳秀婉的懷裡掙紮下地，走到凌瑾跟前，從口袋裡面掏出一顆糖遞給凌瑾：「哥哥，吃糖，開心。」
凌瑾接過糖，一把把凌玥抱到懷裡，臉上揚起了笑容：「乖乖真好。」
陳秀婉跟上來摸摸大孫子的頭說：「小瑾有什麼心事可以跟奶奶說說。」
「奶奶，我沒事，我就是不知道我這高中畢業了之後該幹什麼，現在也不能考大學，工作也很難找。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
「混蛋小子，怎麼沒用呢，你媽媽沒讀中專能去做護士，你二嬸嬸沒上初中能當婦女主任，要是你奶奶我不識字，你爺爺取名字的話，你肯定叫狗蛋，你說有沒有用？」陳秀婉佯裝生氣地拍了了拍凌瑾的頭。
凌玥在凌瑾的懷裡也叫道：「狗蛋。」
凌瑾哭笑不得，靜靜的想著奶奶的話。
「讀書肯定是有用的，可能一時之間你沒有發現他對你到底有什麼用，但是時間會證明知識會讓一個人變得強大。國家遲早也會認識到知識的重要性的，小瑾你就算是畢業了也不要停止讀書。」
「有用。」凌玥眨巴著大眼，喊道。
「你這小不點，懂什麼。」凌瑾揉搓著凌玥的臉蛋，肉乎乎的，手感一級棒。
「小瑾，你應該想想你想做什麼，人吶，得有一個目標，然後朝著目標努力。」..
「努力。」凌玥綳著小臉認真地說。
「奶奶，我會認真想的。」凌瑾抱緊了凌玥深吸一口，嗯，奶香味的。
「好，把乖乖還給奶奶吧。」陳秀婉伸出雙手。
凌瑾把凌玥的身子轉過面對面，笑得眼咪咪的：「乖乖晚上跟哥哥睡好不好。」
「晚上喝奶奶。」凌玥掙扎著向奶奶倒去。
陳秀婉接過凌玥，「就是小乖乖晚上還要喝奶奶呢，你這些臭小子會照顧人嗎。起都起不來吧，奶先走了。」
凌瑾看著奶奶抱著凌玥出了房間走遠，好懷念妹妹在懷裡的感覺，真難得妹妹主動找他，還讓他擼，就是還沒擼夠。
妹妹就是好，還會安慰自己。不像弟弟，唉，不說也罷。
說弟弟，弟弟就到。凌瑞走進房間，看到凌瑾手裡有糖，一把搶了過來。手癢了，該打冤種弟弟了。
農忙過後，凌瑾一改心事重重的樣子，精神滿滿的回學校上課去了，翩翩少年郎，立志當自強。
陳秀婉看到大孫子的改變，心裡很是欣慰，但是還是把事情告訴了老大兩夫妻。夫妻兩個整天就知道忙忙忙，兒子有心事都不知道，比一歲的小乖乖還沒眼力。
凌衛國被和鄭麗芳被老母親埋怨不關心兒子的時候懵了，真是冤枉啊，明明就是凌瑾那小子平時太有主見了，不愛被別人管，怎麼能怪他們對凌瑾不夠關心呢。不過小乖乖也太棒了吧，都會關心哥哥了，為什麼不是自己的閨女呢，還是閨女好啊，原先還想老大是個省心的，現在想想都是混蛋小子，頭疼。
鄭麗芳找了時間去凌瑾的學校把他帶去國營飯店開小灶，順便談談心。
「老大，你這快畢業了，有沒有什麼想法。」鄭麗芳看著自己風華正茂的大兒子。
凌瑾起初有點不解自家娘找自己幹什麼，聽到這便明白是奶奶告訴娘了，他這一段時間也有深思熟慮過自己將來要幹什麼。
「娘，你說我想要當你醫院李大夫那樣的醫生應該怎麼做。」
鄭麗芳沒想到老大竟然想要從事醫療行業。不過當醫生也確實不錯，麻煩的是現在不能高考，像李大夫以前可是京城醫學院畢業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現在沒有高考，有點麻煩，可能只能去大隊衛生所當赤腳大夫，你願意嗎?」
「娘，我願意的，我喜歡像李大夫那樣做一個救死扶傷的人。」凌瑾雙眼堅定。
鄭麗芳能夠感受到自己兒子的決心：「那好，娘會幫忙打聽有沒有大隊要招赤腳大夫，娘回醫院問問李大夫有沒有醫學的書籍可以借給你看。」
「謝謝娘。」凌瑾乖巧地道謝。
鄭麗芳看著懂事的老大，無奈道：「老大，你有什麼事其實都可以跟爹娘說，不要悶在心裡。」
「娘，我知道了。」聰明如凌瑾，猜到自家爹娘肯定是被奶訓了。
國營飯店吃飯後，凌瑾回學校，鄭麗芳回醫院。
鄭麗芳找李大夫問了有沒有醫生可以借，李大夫很是欣慰在這種環境下有人還想要成為一個醫生，把自己多年來的經驗記錄和有用的醫書借給凌瑾，還開懷地表示有不懂的可以問他。
鄭麗芳十分感激地收下了寶貴的書籍。另外，李大夫透露了另外一個消息，現在京都的環境正在漸漸明朗，高考有可能會恢復。鄭麗芳知道李大夫本來是京市有名的大夫，要不是那什麼運動，肯定不會淪落到西南這偏僻的小縣城，所以李大夫這消息有可能是真的。
第二天，鄭麗芳把書籍帶給凌瑾並且小聲的告訴凌瑾可能恢復高考的消息，叮囑凌瑾不要放鬆學習。
四月末，凌瑾回家。凌家大家族開了一次家族會議，讓孩子們講講以後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