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兵神農尺
親眼目睹少年僅憑一刀,便將大堂里除了消瘦男人以外,所有人全部割喉之後,少女徹底嚇傻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興緻勃勃,後悔沒有趁亂逃走。
神農獸說的沒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神兵獸。
少年的狠辣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磨礪,才能小小年紀視人命如草芥。
少女躲在角落裡臉色慘白,瑟瑟發抖,她聽到一聲重響,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走走又停下來,然後是少年毫無感情的說話聲,之後房間里徹底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她知道那名消瘦男人也死了。
少年已經殺完了所有人,她期盼著少年趕緊離開,不過回想起少年跟消瘦男人的對話,她的心又墜到了谷底。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件寶貴的藏品,被人送來送去。
忽然,她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這聲音就在耳邊,急一下緩一下的,好像一個緩慢拉動的風箱。
她下意識尋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股腦的從地上彈起來,慘叫連連,然後又慌忙捂住嘴巴,生怕驚動了外面的那位殺神。
只見一個面色慘白的士兵正趴在她剛才躲藏的地方,朝她伸出一隻手,張著嘴巴像是要說些什麼,或者抓住些什麼,暗淡的眼神里有絕望,有乞求。
他是在向她求救。
「主人,怎麼辦?」
神農獸知道自己的主人心慈手軟,即使他們是攻佔北冥雪庄的敵人,也不忍看著他們死在面前。
醫者仁心,這也是神農獸選擇她的原因。
少女痛苦的閉上雙眼,嘆了口氣,再睜開眼時,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沒有悲傷,沒有恐懼,同樣也沒有憤恨。
「神農獸變身吧。」
「主人,他們可是毀滅雪庄的罪魁禍首,您真的要救他?這樣做會不會驚動、惹怒外面那個少年?」
「他一個小小的士兵有什麼能耐覆滅雪庄?只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而且雪庄並沒真正覆滅,不是還有大哥鎮守嗎?」
少女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憤,「說到底是大哥識人不明,寧願相信一個外來人的話,也願不相信自己的妹妹。雪庄能有今天怨不得別人。」
神農獸無言以對。
「好了,變身吧神農獸。女媧娘娘的訓誡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救助更多的人脫離痛苦,如今一條生命就在我們眼前,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明白了主人。」
一道耀眼的綠光閃過,一柄翠綠色的尺子懸浮在半空。
少女握住神農尺,光華流轉之間,整個人的氣質也得到了升華,那悲憫蒼生的眼神好似一位救苦救難的神女,令人忍不住想要拜伏下去。
少女走到士兵面前,將神農尺對準士兵頭頂,嘴裡念念有詞。
神農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片刻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士兵居然神奇般的重新恢復了生機。
士兵從地上爬起來,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癒合,那種瀕臨死亡的虛弱感也已經消失不見,頓時又驚又喜,連忙跪在少女面前,腦袋磕的跟搗蒜似的。
「多謝小姐相救,多謝小姐相救。」
「不必客氣,起來吧。」
士兵站起身,想起之前對北冥雪庄犯下的種種罪過,心裡不由得一陣後悔,偷偷看了少女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小姐真是菩薩心腸,以德報怨,小人先前對小姐多有不敬,還望小姐原諒。」
少女扭頭看向士兵,冷冷地說道:「救你和原諒你是兩碼事。你們進攻北冥雪地,殺死我父親和十方明亮,控制我大哥,奴役當地百姓,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救你,是因為我手中握著神農尺,作為神農尺的主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在我面前。」
原……原來竟是這樣!
遇到少女冰冷且憤怒的目光,士兵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連忙低下頭,活像一個做錯事,挨家長批評的孩子。
「對……對不起……」
少女也知道北冥雪地的事情挨不著一個士兵什麼事,他不過是奉命行事,即使如此,她依然不能原諒他。
少女沒有再說話,轉身向外走去,可剛踏出角落,頓時發出一聲驚呼,眼前的一幕令她渾身汗毛直立。
只見一具具屍體保持爬行的姿態,全部朝向她剛才躲避的位置,因為裡面已經擋了一具屍體,所以,他們只能這樣趴在角落前,求活,亦是等死。
片刻后,少女回過神,表情動容,手持神農尺對準一具具屍體,念動咒語。
有的人完好無損的爬起來,有的人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神農尺擁有神奇的治癒能力,卻無法復活死人。
獨孤信此刻正坐在一張桌子前,一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一邊饒有興緻的盯著少女救人。
被救活的人全部站在少女身後,一臉驚恐的望向獨孤信。
他們是把少女當成了救命稻草,把對面的少年當成了拘命的死神。
不久之後,少女將神農尺對準最後一個男人,也就是那個消瘦男人。
念動咒語,一陣耀眼的綠光閃過後,消瘦男人卻並沒有起來,顯然是已經死透了。
少女嘆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來手握神農尺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他們抓了你,你還要救他們,你是怎麼想的?而且剛才聽你們談話,他們貌似佔了你的家,還殺了你父親,你現在這麼做,就不怕晚上你父親的鬼魂來找你算賬?」
聽到這話,少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緊咬住嘴唇,惡狠狠的瞪著角落裡的少年。
她也想為父親報仇,她也不想救這些人,她也想跟他一樣心如鐵石,但是,她終究還是忍不下這顆心。
她忘不了這些瀕死之人的眼神,如果不救,這些眼神一定會在夢裡把她折磨瘋的。
少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她騙不了自己,任何解釋都安慰不了自己掙扎的內心。
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想救這些人,卻又不得不救,這就是她內心的掙扎。
一名士兵看出了她內心的痛苦,低頭猶豫了片刻,走上前,畢恭畢敬的說道:「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不乞求小姐的原諒。但有幾件事有必要告訴小姐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這名士兵身上。
「您的父親或許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