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人民服務
為期兩天的新生報到日轉瞬即逝。
知禮廣場的新生接待設備都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朝氣蓬勃的新生，以及剛從大巴上下來的教官。
教官聚集在前面，分配各自需要帶領的系別和班級。
腳不沾地忙了兩天的顧瀟、文婧婧悠閑的站在廣場樹蔭底下閑聊。
「從左數第二排倒數第三個帥哎！」文婧婧用胳膊輕輕懟了懟旁邊還在複習六級辭彙的顧瀟。
沉迷於記單詞的顧瀟根本沒注意她說什麼，但是dna動了，極其敷衍，沒有感情的回應：「哇！好帥呢！」
冷冰冰的態度讓文婧婧好受傷，格外懷念沈清和在的時候。
「話說，到底是哪個狗東西舉報清和的？」
狗東西江餚在隊伍的末端連打了兩個噴嚏。
「如果你突然打了個噴嚏。」陸今白唱了個應景的。
沈清和也站在新生隊伍末尾，仗著前面男生能擋住她，十分有閑心的接了句：「那一定是有人罵你。」
陸今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餚恍若未聞，神色寡淡，低頭擺弄著手機，姿態有些閑散。
他背對著她，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半個身影。
光格外偏愛他，從稀稀疏疏的葉子縫隙透過來，斜斜地灑在他側身上，給他渡了一層淺淡的金色。
一時間靜沒有人說話。
他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沈清和故作難過，茶里茶氣：「嗐，不認姐姐就算了，連話也不說了唄。」
江餚滑動手機的手停在屏幕上方，不動聲色的彎了唇：「嗯，不敢。」
他聲音有些喑啞，尾音勾著笑意，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沈清和一瞬間有些失語。
察覺氣氛有些尷尬，陸今白挑起話題：「大清早清和姐怎麼來了？不像你的風格。」
指了指後面推車上的迷彩服，沈清和垮著一張小臉：「給你們領衣服去了。」
「嗯？你不會是魏導說的班助吧？」
沈清和想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起因是因為她發了條朋友圈：
又到了抱著西瓜去操場看小學弟軍訓的季節了。
她明明屏蔽了輔導員，也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截圖發給輔導員了。
輔導員拿著截圖來找她的時候，她都一臉懵。
眾所周知，大學的輔導員一般都比較輕鬆，經常會帶兩三個班。
她的輔導員除了帶她們，還帶這屆新生，點名讓她來當班助，美名其曰讓她光明正大看小帥哥。
這些話肯定不能當著他們面說，多丟人，故作高深：「為人民服務。」
陸今白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有些魔幻了，這和江餚同意當班長可以並稱為世界兩大奇迹了。
而說完這話的沈清和有些心虛，目光和江餚對視上，分明瞧見他眼底藏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手掐上他腰側，暗自使勁：「不信？」
「信！」聲音也掩藏不住的笑意，又清冷又懶洋洋的。
教官還在前面商討，新生也在底下嘀嘀咕咕著。
「安靜。「一聲中氣十足的口令，讓小廣場靜了下來，甚至在後面能聽到教官分配任務的聲音。
沈清和站久了，有些乏，蹲在江餚後面，借著他的身形擋擋陽光。
不知多久，小廣場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交談。
沈清和抬腕看了眼手錶，要上課了，得趕快走了，不能等散會囑咐班長發衣服了。
蹲久了，剛要站起來，兩條腿酸酸脹脹的，酥麻感襲來，好像被螞蟻啃咬。
還有點頭暈眼黑，本能的抓住旁邊的東西。
陸今白瞟了一眼前面，身子微微想後仰，本想繼續閑聊，餘光瞥見沈清和抓著江餚的褲子坐了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幫江餚抓住褲子邊緣。
勉強保住江餚的顏面。
沈清和想借力再站起來，手上的力道不松反緊。
「咔嚓。」
兩個力拉扯，褲子裂開了。
看著手中的布料，沈清和也裂開了。
提著褲子邊緣的陸今白也裂開了。
當事人江餚臉色微沉，下顎微微揚起，聲音冷淡：「喜歡我褲子？」
沈清和欲哭無淚，不知道作何解釋。
也顧不上頭暈腿麻了，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手裡攥著布料逃離現場，頭也不回：「和你們班長說，衣服分一下，我按你們上報的衣服號領的，別弄錯了。」
陸今白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那句「班長就是江餚」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掃了一眼江餚一長一短的褲腿，「噗嗤」一下，笑出來。
感受到他冰冷帶有警告意味的視線，陸今白努力憋笑，幫他提了下褲子，恭維著：「這樣也很帥的。」
江餚：？
「就hippop風嘛。」
——
沈清和跑到舍友身邊，已經氣喘吁吁的，有些上不來氣。m.
文婧靖拍著她後背幫她順氣，看著她手裡緊攥的布料，搶下來就扔進旁邊垃圾桶：「一塊破布攥著幹嘛？」
見布料進了垃圾桶，沈清和差點一口氣沒上上來。
「別激動，小之已經佔好座位了。」文婧靖左手推著沈清和，右手領著還在沉迷背單詞的顧瀟，向教室進發。
進教室時，前排空蕩蕩的，後排已經人滿為患。
好在陳安之來得還算早，佔得位置靠中間。
「怎麼在中間？」文婧靖覺得她們起得挺早的啊。
「這教授變態，前排沒人，他就會讓後面兩排坐到前面去，中間安全。」
教授進來了，文婧靖沒法吐槽，撇撇嘴，表示不滿，認真上課了。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一半，課間休息十分鐘，文婧靖無聊刷著手機，看看貼吧八卦。
手機快速的滑動，好像發現了新大陸，拍了一旁還在整理筆記的顧瀟：「這是不是我們清和？」
顧瀟停下筆，接過手機，視頻有些模糊，角度很隱秘，蹙著眉，點點頭。
「孤山寺北賈亭西，今天好想吃炸雞。」沈清和拉著陳安之上廁所回來了。
文婧靖有些緊張地扣上手機。
沈清和見她動作過激，以為她在偷看帥哥，忍不住調侃：「呦！看上哪個小學弟了。」
「不告訴你。」
「上課了，都坐回去。」教授拍拍桌子。
課堂過半，教授視線時不時落在她們這一排，最終一直盯著這邊，一言不發。
沈清和順著他視線尋求，是文婧靖。
她一直在低頭玩手機，手不停地打著字。
沈清和隔著顧瀟推了推她，小聲提醒：「教授看著你呢，別玩了。」
別的教授和老師不管學生上課表現，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這個教授十分注意課堂紀律，不允許玩手機。
「那個玩手機的同學回答一下ppt上的問題。」
文婧靖匆忙站起來，手機掉地上了。
顧瀟把答案畫在書上，推給她看。
沈清和蹲到下面，幫她撿起手機，翻過來看看屏幕有沒有碎。
手機還是亮屏狀態，屏幕的內容也清晰可見，一行字十分醒目：
238樓：沈清和漢子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