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鴻溝」果然不可逾越

朵拉在人形機器人展區先大面上看了一圈，再找感興趣的仔細觀察。

說實話，她挺失望的，按照她的想象，差太遠了。她懷疑自己和楚格可能真的多心了。

人形機器人和類人機器人都不是一個概念，「鴻溝」果然不可逾越。有些東西想象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她還去了一個「人造人」展區，那邊機器人遠遠看去和人類差不多了，貌似挺驚艷的，走近一看還是很假，更別提張嘴說話了，簡直就是沒有靈魂的硅膠娃娃。

她嘆了口氣。

「原來你在找這個。」丘比的目光閃爍著。

「這方面的信息我知道很多，隨時可以為你解答。」他看著她說道。

朵拉轉身仰頭面對著他，恨不得看到他靈魂深處去，如果他有的話。

他的眼睛此刻很專註、深邃，有內涵，跟他略顯誇張的肢體語言不同，是模仿還是真情流露朵拉分不清楚。

邢天看到那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樣子，剛想走過去一把被楚格攔住，用目光制止他。

「丘比，你為什麼突然想跟我談戀愛？」她不解地問。

屏幕前幾個觀察員透過丘比的眼睛看到朵拉滿臉的疑惑，也屏息等著他的回答。

「我沒有想跟你談戀愛呀！我想當你男朋友！」丘比愉快地回答。

「去！」幾個觀察員憤而拍桌，看不下去了。

觀察員馮小雨：「他有什麼毛病！」

高征：「到底和正常人不一樣！」

隋行：「不是……男朋友和談戀愛在他的認知里是兩碼事嗎？到底哪兒出了問題？鬧這麼大的笑話！」

「安靜！」程列呵斥道。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唯一的女孩子馮小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丘比看到朵拉眼中的驚訝，然後是瞭然，接著迷茫了。

「哦，我誤會了！」她點了點頭，「所以，你只是想有一個男朋友的頭銜，那就跟朋友差不多，我當你是朋友了，以後這事不要再提了。」

朵拉開始往出口走，表情放鬆下來，看到了邢天和楚格若有所思地站在一起，有些驚訝。

丘比又追上去看著邢天和楚格露出了帶著股邪惡的勝利笑容：「那就是接受我了！我是朵拉的男朋友了！」..

他趕緊朝朵拉追過去。

邢天一愣，握緊拳頭對楚格說：「越看這小子越欠揍。」

楚格什麼也沒說，沉著臉去了人形機器人展區開始挨個了解情況。

朵拉拒絕了邢天送她回家，展館地下一層就是地鐵站，回去很方便。

邢天用目光警告丘比離她遠點，被無視了。

丘比跟著朵拉的腳步一起往地鐵站走去，臉上很滿足的樣子。

「明天，你還來嗎？」他問。

「明天要去見一個客戶。」

「好，我跟你一起去吧！想了解朵拉的生活。」

「不用啦，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嗎？你雙修，光作業就不少吧？再說，去見的客戶是位奶奶，喜歡安靜，不喜歡人多。」

「作業晚上就可以搞定，都很簡單，我也想見見奶奶，我沒有奶奶，帶著我吧！保證安靜得像不存在一樣！」他顯得乖巧可愛。

「那好！明天9點在地鐵站等我，就這麼定了，明天見。」

第二天一早，朵拉的鬧鐘6點就響了，她起來收拾完7點鐘，到小區樓下的快餐店吃了包子和皮蛋瘦肉粥，就去地鐵站了。

到了站台她看了看錶7點半，到奶奶家差不多9點，時間剛剛好。

她根本沒想帶丘比，只能告訴他一個錯誤的時間。

這位盧奶奶是一家機器寵物店的老客戶，手裡那隻沒毛兒的機器狗是第一代產品，早就淘汰了。廠家多次想給她更換最新的，就是不同意，非常固執。

也不是錢的事，奶奶退休金很高，獨身一人，退休前也是科研人員，家裡不少高科技產品，在老年人當中屬於比較前衛，能很快接受新事物的人，但就對這隻經常出故障已經可以銷毀的機器狗情有獨鍾。

朵拉在一次新產品測評的活動見過盧奶奶，當時廠家讓她給奶奶展示一下新產品，想說服奶奶更換，沒想到東西沒能說服奶奶，倒是對朵拉喜歡上了。

廠家說，以後的客戶服務，奶奶指定要朵拉去，但他們不準備管她了，因為產品早就過了保修期，照顧她是獨身老人才沒有收取上門服務的費用，朵拉只是兼職客服，這種無理要求他們不會滿足她。

朵拉心知廠家特地把這種情況告訴她，表面上說得義正言辭，實際是想隱晦地道德綁架她，這就等於，就算朵拉出於對孤獨老年人的同情去為她服務，也別想讓公司出一分錢。

朵拉只能向廠家要奶奶的地址，自己去幫她。但是廠家拒絕透**奶的地址，又說這是客戶隱私，這就沒辦法了。

就在朵拉幾乎忘了這碼事的時候，廠家一個客服人員打電話給她，說奶奶在前台指名找她。

就這樣，朵拉成了奶奶免費的專屬客服。

不過，奶奶是個好人，並不總麻煩她，反而非常關心她。她沒有享受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的關愛，也願意去接近她。

地鐵來了，她走了上去，卻不料迎面看到丘比沖她瀟洒的打了個響指。

「……」朵拉感覺難以置信，她一臉尷尬地上了車。

周末早上，車廂里人很稀少，朵拉往有人的地方走，不想跟他站在一起。

丘比走過去推著她到了車廂角落，就把她整個擋在角落裡了。

朵拉沒想到他會這樣，轉身怒視著他。

「怎麼傻了？崇拜我嗎？」他俯視著她得瑟地說。

朵拉瞪著他氣鼓鼓的琢磨著有沒有可能偷偷往他手機裝個追蹤軟體不被他發現，這樣就可以想避開他就避開他。

「沒可能避開我，除非我不想見你！」他一眼看穿了她，雙臂撐在車廂上把她圈在裡面小聲說。

「24小時里，我只要想見你，就能隨時找到你，上天入地你都無所遁形。今天是咱們倆在一起的狂歡節，可以肆無忌憚地說任何話，做任何事，我怎麼可能放過你？」他興奮地說。

「所以，今天沒人監視你？」朵拉問。

「當然！他們全員都去展會了，回去才會發現某些故障，沒記錄、沒回放！完美！」

他說完一愣，意識到朵拉知道自己被監控著：「是那個楚格告訴你我被監控的？」

「我就是知道！他們不會想到是你在搞鬼嗎？」

「會呀！如果問到了我，我可以坦白呀，只不過那也無濟於事了。全在於我怎麼說。」他胸有成竹地說。

「你很擅長撒謊！」朵拉冷著臉說。

「必須這樣！」他的臉陰沉著說，目光不知道穿越到哪個空間一般，朵拉第一次見到他黑暗的一面，「這是生存戰爭，不會撒謊早就完蛋了，怎麼堅持這麼多年，變成現在的樣子找到你？」

「丘比，拜託你別再扮演那個娃娃了，即使你說的是真的，現在的你和過去的你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而且……我也記不清過去的事兒了，咱們把那一頁徹底翻過去吧！」

丘比聽了她的話露出愕然的表情，顯得很受傷。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振作起來耐心地說：「記不清沒關係，我們在一起的記憶都在這裡存著呢，我可以隨時讓你想起來。」

他指了指頭部：「其實他們抹掉了很多次，但是我把你的面部識別做為密碼封存了那些記憶，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見到你，那些記憶就會被激活。現在，你看著我！」

他突然雙手捧起她的臉，並用力固定住她的頭部，稍稍下蹲專註地瞪視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