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詩和遠方
周六上午，朵拉參加了科大的保護AI聯盟的宣傳活動，一直忙到接近中午。
大家散去之後，她就在活動現場附近的快餐店吃午飯。
丘比忽然出現了，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狼吞虎咽。
「你吃飯了嗎？」朵拉口齒不清地問。
丘比笑著說：「吃完了！」
他把盧奶奶的哪吒包裝盒子放在桌子上：「下午沒事了吧？咱們得去一次邢天那兒。」
「怎麼了搞不定嗎？」
「缺少材料，他那兒東西齊全。」
吃完飯，兩個人坐地鐵又轉乘公交車，下了車再走一公里，遠遠看到邢天家的高牆大院和高聳的機器人上半身。
「你知道刑天的神話故事嗎？」往大門走的時候，丘比忽然問她。
「知道啊！怎麼啦？」
「這個傢伙沒準兒身體里有著瘋狂的戰神基因……」
「胡說八道，名字又不是他自己起的！」
「你說錯了！」丘比糾正她，「名字還真是他自己起的，他原來的名字叫高遠方！」
朵拉有些意外：「原來的名字也不錯呀，人生不只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為什麼要改呢？」
「因為人生發生變故了唄！」丘比諱莫如深地說。
「好了，你閉嘴吧，我不想知道了！」朵拉氣死了，又被他套路了。
丘比笑了笑調皮地撩了一下她的馬尾說：「有一天你會想知道的，我隨時可以告訴你。」
他們走到大門口，閘門便自動打開了。一個機器人管家在門口迎接他們。
「怎麼把這小子帶來了？」管家用邢天的聲音瓮聲瓮氣地說，特別不高興。
「天哥！當然是因為想你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丘比說完故意「嘔」的一聲，表示自己快吐了。
「你也知道自己很噁心，說明還有救！」管家說。
「哈哈哈！」朵拉和丘比同時大笑起來。
「你們倆到廠房裡來！」管家說。
朵拉和丘比剛走幾步，管家又跑到門口去了，嘴裡罵罵咧咧地叨叨著：「不來一個不來，來的時候都T聚堆兒！這不是楚隊嗎？周末怎麼不跟女朋友出去逛逛，到我這來可太無聊了！」
楚格邊往裡面走邊說：「誰叫我這麼慘，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跟你老瘋子有一拼。」
丘比扶著額頭笑，看著朵拉說：「有志不在年高，看來屬我最幸運，我有女朋友！」
朵拉用目光扇了他一個嘴巴，徑直朝廠房走去。
丘比吐了下舌頭，跟上去。
仨人到達廠房裡，看到邢天穿著工裝連體服帶著面罩正熱火朝天地在一個高架上忙碌著。
「等我十分鐘！」他指了指廠房一角的休息室，頭都沒抬地喊道。
仨人都沒動地方，被他正在干著的事情吸引了。
那是個大傢伙，能有三米多高，從外形看隱約感覺像個機器霸王龍。
朵拉推測，這只是個實驗品，如果達到他的標準，很可能弄個更大的傢伙。
她無法理解邢天這種對龐然大物的製造癮。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機器都變成能到處走動、跳舞的傢伙，如果能噴火就更帶感。
朵拉知道他正在準備一個能動機器的個展，就在他家這個院子里。參展的人靠口口相傳，保證都是相同的圈子，目的就是展示一下他的夢想，不為名不為利，純粹就是娛樂。
看到這個半成品已經如此兇殘，朵拉決定給錢也不看，因為她珍惜生命。
朵拉一個人往休息室走去，這次沒人跟著。
進去之後，她泡了四杯茶放在茶几上，坐下來打開手機看電子書。
她找出了不少有關「腦機介面」方面的書來讀，想拓展一下自己的思路增長一下見識。
可是邊讀邊失望，她發現越貼近專業的書越打擊人的想象力。
科學家要想突破那些理論知識的條條框框，讓基礎科學實現質的飛躍有時候真的需要面對錯誤的勇氣，每一個實驗中的錯誤也許就隱藏著一個突破口。
目前已知的理論與實踐都說明了機器人擁有人類的思維和創造力是不可能的事，而在人類大腦中植入腦機介面也只是個遙遠的夢想。
基因改造人方面就更不要考慮了，無論技術、法律、倫理都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那丘比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三個男人走進門時同時看到朵拉對著手機深度發獃。.
她激靈一下，「元神」回到真身了。
「一定是在想我！」丘比眉開眼笑地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她尷尬極了，就這麼被他看穿了。
「快點說正事！」她催促道，轉移他的注意力。
丘比笑著拿出「哪吒」問邢天：「天哥！這是一位朵拉很喜歡的奶奶的機器狗，淘汰的產品，廠家不再提供補丁包更新了，我有個想法想跟你探討一下，能幫上忙的話朵拉會覺得很幸福！」
「淘汰了？我看一下！」楚格接過來，將手機上的一個軟體對準機器底部的條碼掃描了一下。
「嘀」！它的所有信息都出現了。
「確實很老了，沒有更新價值了。」他又操作了一番看著朵拉說，「看來只有這位奶奶在用了。」
「所以，如果沒有人幫她，這個東西就等於死掉了。」丘比說。
「本來老年人用機器寵物可以避免"喪寵綜合征"，沒想到機器也同樣面臨著淘汰的問題。可能對大多數人來說升級換代延續了寵物的生命，但也有奶奶這樣走不出來的。奶奶年紀大了，就這麼點要求，如果天哥能幫上忙的話，能不能幫一把？」
朵拉懇切地說。
「行，我知道了！我這裡什麼軟體硬體都有，丘比不是也在學人工智慧嗎，試試看能不能解決。」
他語氣雖平淡，可瞪著丘比的目光里包涵著警告、恨意和一絲無奈。
丘比滿不在乎地無視了他。
楚格繼續在手機軟體上查看「哪吒」的資料，不一會兒他說：「平台端存了很多未讀的數據，你們給奶奶換個高點的內存，把數據下載下來，有很多內容奶奶可以回放著看一看。」
三個男的研究了一番終於搞定了，回頭一看，朵拉不知道什麼時候歪在沙發一邊睡著了，還打著呼嚕。
楚格驚訝極了，丘比捂著嘴笑，邢天從壁櫥里拿出一條薄毯輕輕蓋在她身上。
三個人悄悄走出了休息室。
楚格忽然把邢天拉到一邊問：「反AI聯盟你有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