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出征
清晨的陽光穿破黑夜，星星點點的溫柔照亮了瀟婉婉的側臉。
樓月白撐著腦袋躺在她的身邊，寵溺的看著她的眉眼，目光落在錦被下那若隱若現的紅痕時眼底的暗色又再度洶湧。
許是察覺到了樓月白這充滿佔有慾的眼神，睡夢中的瀟婉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蹙眉睨了他一眼。
這一眼似嗔似怒，但是眼中情義繾綣，瞬間又讓樓月白心頭悸動萬分。
「不要了。」瀟婉婉太困，只說了這麼一句又合上了眼睛，但是卻朝著樓月白的懷中靠了靠。
「我再睡一會，好累啊。」
樓月白感受著瀟婉婉落在他腰上的手無奈的低聲笑起來。
說不要，又一醒來就撩撥他？
他低頭在瀟婉婉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睡吧。」
「嗯。」瀟婉婉呢喃著回應，實在是累得連指尖都要化了。
鬼知道這個男人體力為何會那麼好，本來她一腔的怒火都在他的誘哄下煙消雲散，還縱容著他來了一次又一次。
早知道今天的後勁會這麼大，昨日就該一腳把這男人踢開的。
她在再次入夢之前還在默默的抱怨著，只是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卻也表現出了她心中的歡喜。
*
新帝登基，月夕的臣民本該還沉浸在這偌大的喜悅當中，然而第二日就傳出來他們的新帝遇刺，生死難料的消息。
就在月夕的百姓還在猜測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時，定北軍卻在這一日的清晨盡數聚集在京城樓下。
無邊無際的鐵甲將城樓下的空地佔滿，紅纓槍在風中飄揚，一匹匹戰馬發出響徹天際的嘶鳴。
一身暗紅色鐵甲的唐易騎馬定在隊伍的前方，頭頂的紅日在慢慢的攀上天際。
他堅毅的臉上帶著一往無前的戰意，和離淵的這一戰終於要開始了。
雖然來得有些突然，但好在樓月白早有準備，所以當這一刻到來定北軍中的也不算太過突兀。
瀟婉婉攀上城牆，一身華貴的金色宮裝卻壓不住她身上的霸氣，舉手抬足之間的氣度早已經不是鳳儀萬千能夠描述的。
她更像是一個君王，哪怕是女子，卻也有不輸梟雄的氣度。
她隻身而來，卻憑一己之力將身後的滿朝文武得氣勢都壓了下去。
此時沒有人敢小看瀟婉婉這個女人，她在他們這些朝臣心中不可僭越的位置和樓月白一般無二。
瀟婉婉站在城牆邊緣，俯視著城牆下的定北軍。
雖然隔著12米高的城牆，可是她身上凌厲的氣息卻生生的刻在每一個定北軍的心中。
他們敬畏的看著她，昨日瀟婉婉在宮內的戰績已經傳遍了軍營的每一個角落。
作為定北軍，作為樓月白一手扶持起來的定北軍，瀟婉婉為樓月白一怒誅殺離淵數百暗衛的事自然讓他們覺得心神嚮往，也崇拜至極。
「當初陛下以一己之力創建定北軍，更是在先帝的各種手段之下將定北軍的每一個人都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瀟婉婉開口，用上內力的聲音瞬間傳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以往瀟婉婉的聲音雖然冷冽但也是帶著幾分清淺的柔意的。
可是此刻，她的聲音中只有讓人沉默的悲壯，悲壯之後又是熱血沸騰的戰意，那是一往無前的無畏，是將敵人屠於刀下的堅定。
「新帝遇刺，本宮心中甚感悲痛，但是悲痛不是本宮要的結果。本宮要各位將心中的悲痛化為將敵人斬殺的決心。」
「定北軍是新帝引以為傲的戰神軍隊，本宮相信各位的能力定然能凱旋歸來。待到班師回朝值之日，本宮定然好酒好肉相待！」
她沒有給他們失敗的那個選項，此時的定北軍也不會去想失敗是什麼樣的下場。
看著光芒萬丈的瀟婉婉，他們的眼睛卻紅了一瞬。
這個時候他們的陛下本應該是陪在皇後娘娘的身邊的，可是如今卻只能讓她獨自一人撐起了月夕的一切。
她說的話不算多，但是卻足以調動起定北軍心中的戰意。
就連圍觀的百姓聽到這些話眼眶也有些灼熱，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要去參軍。
「末將等定將敵人斬於刀下凱旋歸來！」
「為新帝報仇，鐵騎定會踏遍離淵的每一寸土地！」
定北軍齊聲吶喊著，充滿熱血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唐易揚起手中的戰旗，定北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揮臂下令。
「出發！」
「是！」
唐易牽動著身下的馬轉身離開，所有的士兵齊刷刷的轉身，地上的塵土揚起，黃沙中這數十萬人的身影逐漸遠去，瀟婉婉卻一直站在牆頭沒有離開。
直到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溫暖，大紅色的狐裘披風替她擋住了城牆上呼嘯的風，耳邊傳來樓月白低沉的帶著安撫的笑意。
「婉婉這樣的神色會讓我覺得我的定北軍會輸。」
聽到這話，瀟婉婉身上的哀傷氣息突然散去，她回頭睨了戴著面具的男人一眼。
「這是你的定北軍，你能盼著他們一點好嗎？」
「定北軍不會輸。」樓月白肯定的開口。
若不是戴著面具，瀟婉婉定然能看到他面具下那張揚的笑容。
但是那露出的鳳眼也是彎著的就對了。
瀟婉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是擔心定北軍會輸。」
樓月白沉默一瞬，看著瀟婉婉眼中的憂色，片刻后才問道：
「婉婉是擔心兩國的百姓？或者是擔心臨空城的人知道此事？」
「都有吧。」瀟婉婉點點頭，樓月白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她並不意外。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死亡和戰爭都是不可避免的，婉婉何必為此事憂心。」
若不是身後的大臣還在，他不宜暴露身份，樓月白定然會將這這個黯然傷神的小女人抱在懷中好好安撫。
「不是憂心。」瀟婉婉苦笑，「只是有些感概。」
在臨空城她從出生便知道臨空城的職責是平衡三國的力量，避免戰爭四起。
可是入了三國之後，她卻成為了主導這場戰爭開始的人。
若是父親知道了，怕是要罵她不孝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