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純粹的憤怒！

「莫天？」

始古地宮，正在煉化山河星空大鼎的克主，突然停了下來。

整個大鼎，此時已經被他煉化了四分之三，只剩下一小部分圖案，還沒有被黑色所覆蓋。

在他煉化了這些區域后，他便感覺到，這個區域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甚至，無論這個區域內的人實力有多強，只要他一個念頭，這個人便會被融入萬界天球之中，化作萬界天球的一部分。

當然，那些融合了虛無一族的人，他還無法一個念頭就將對方給滅掉。

虛無之力，這種特殊的存在，那是九界崩塌下所催生的特殊存在，就連萬界天球也無法將其滅掉。

「這個莫天……怎麼如此熟悉？」

克主繼續煉化大鼎，心中不斷思索起來。

冥冥之中，他感覺到這個莫天，對他而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但，究竟是重要在哪裡，他卻想不起來，甚至，有關莫天這個人的一切，他都想不起來！

他出身於混亂陣營，在他成為主宰時，就能夠扭曲比他高兩個境界主宰的記憶。

因此，出現這種情況，他很清楚，定然是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了！

只是，現在的他，在煉化大鼎后，實力已經超過了不朽境主宰。

那還有什麼存在，能夠篡改和抹去他的記憶？

克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手中煉化的動作，開始慢了下來。

大鐘禪師此時還在同裴狂交談著，但，克主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更多關於莫天的消息。

「為什麼……我的印象中完全沒有莫天……」

克主眉頭緊鎖，直接停下了煉化的動作。

他隱約覺得，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甚至，事關自己的生死！

嗡！

大鼎旁邊，一道白光亮起，身穿白袍，留著白色長須的萬界天球意志，再次以老者的形象出現。

「為何停下？」萬界之靈有些不滿地詢問道。

「我在想有關莫天的事。」克主如實回道，也許從萬界之靈這裡，能夠獲取到一些關鍵信息。

「莫天？」萬界之靈聽到這個名字，一下愣住。

「為何……如此熟悉，卻有想不起半點有關的東西……」萬界之靈也察覺到了不對。

但很快，他便糾結此事。

「抓緊時間煉化，九界崩塌，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徹底結束，如果在這之前，你沒能煉化完萬界天球，那萬界天球只能被動抵抗九界崩塌。

到時候，我們夾雜其間，都不能存活下去！」

萬界之靈皺眉道。

克主聞言，立刻開始全速煉化大鼎。

不過，看到萬界之靈如此著急的樣子，克主心中又多了一份警惕。

「等煉化完萬界天球，便將這萬界之靈給吞了！」

克主心中暗道。

萬界之靈見克主繼續煉化大鼎，便再次消失。

很快，萬界之靈出現在了一片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空間之中。

「天神族的兩名後裔過來了，終於將那群老傢伙清理完了……」

萬界之靈喃喃地念道，只是，很快，他腦海之中，便難以遏制地出現了一個念頭——莫天，究竟是誰？

「如果我的記憶被修改的話，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時空母河了……」

萬界之靈突然想到。

「這麼說，這個所謂的莫天，應該是被時空母河抹去了存在？」

想到這，萬界之靈便不再去糾結此事了。

能夠被時空母河抹去，那邊代表著從此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況且，九界崩塌，整個時空母河，也會隨之一起崩滅，被時空母河抹去的存在，就更加不可能復活了。

此時糾結於一個被時空母河抹去的存在並沒有什麼意義。

「等了億萬年，馬上，就能看到結果了……」

望著四周空蕩蕩的殘垣斷壁，萬界天球意志不禁有些感慨。

時空母河，在位置的空間中，在未知的時間尺度里，正平靜地流淌著。

母河之中，無數道光束流緩緩流動。

在這萬億道光束流中，有一粒黑色的小石子，正在不斷地被光束流沖刷著。

奇怪的是，這一粒黑色的石子，在沖刷之中，不僅沒有變小，反倒是變得越來越大。

漸漸地，由原來的米粒大小，變成了拳頭大小。

這顆石頭，代表的，便是莫天。

此時的莫天，正在經歷無盡的輪迴。

這些輪迴磨滅了他所有的記憶，甚至，連他的人性也一併磨滅掉了。

在這種狀態之下，莫天處於一種最為原始的混沌狀態之中，沒有任何思想，也沒有任何本能。

一幕幕人生被他經歷過，一幕幕場景在他面前展現。

在這些輪迴之中，他大部分都不是人類，而是更為廣闊的宇宙萬物。

只是，隨著輪迴的次數不斷增多，莫天結束輪迴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而且，每一次輪迴結束的方式，也極其不自然。

……

高山之巔，一塊一米多高的大石聳立其上。

轟隆！

天空上，暴烈的雷電降下，全部落在這塊石頭上。

但，除了石頭表面多出幾道焦痕以外，便沒了其他的轟擊。

轟！

這時，一塊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隕石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這塊大石上方。

嘭！

火星爆開，以山頂為中心，朝著四周濺射，將山上大片大片的樹木點燃。

一時間，整座山都化作了火海。

而那塊一米高的大石，依舊完好無損地屹立於山巔。

就這樣，這塊大石經歷了數不清的劫數，甚至，連整個山頂都被削掉了一大截，這塊大石依舊完好無損。

照這樣下去，這塊大石，就算在這裡屹立千萬年，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只是，突然有一天，石頭內部，有一股憤怒的意念突然生出。

憤怒自石頭內部產生，無名的怒火熊熊燃起。

咔嚓！

經歷無數劫難不曾損毀半點的大石，此刻，表面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咔！咔！咔！

越來越多的裂縫浮現，最後，嘭！

這塊大石，四分無裂，化作了無數塊濺射而出。

「我……裂開了！」

一道模模糊糊的意念從這些碎開的石塊之中生出。

……

一顆小樹，安靜地生長在一望無際的叢林之中。

叢林之中，滿是數百米高的巨型樹木，這顆小樹，只有一米多高。

大量的樹木遮蔽之下，一天之中，只有正午時，這顆小樹才能接收到一點點陽光，趁著這個時候，這顆小樹便會瘋狂生長。

如此一天天循環往複，按照這顆小樹目前的成長規律，也許花上數百年的時間，便會成長到跟那些參天巨樹一樣。

只是，突然有一天，在這顆樹內，生出的莫名的憤怒。

這種憤怒，難以找到來由，也許是來自這壓抑的生長環境，也許是來自於對必經命運的不甘。

也有可能沒那麼複雜，只是一股純粹的憤怒。

於是，這顆樹開始不分晝夜地瘋長。

在沒有陽光的時間裡，這顆樹瘋狂地往地下紮根，用力汲取更多的養料水分。

而在陽光照耀的時間，便瘋狂地進行光合作用，大量的樹葉長出，樹榦不停拔高，甚至由於樹榦生長得太快，將樹皮都給撐得裂開了。

短短七天時間，這顆原來只有一米多高的小樹，便已經長到了百米。

又過了七名，這顆樹已經長到了三百多米，超過了這片叢林里所有的樹木。

只是，當他的高速超過所有樹的瞬間，嘭！

生長地太快的樹榦，直接炸開，化作無數碎屑飛濺。

……

隨著輪迴之中，這種沒來由的憤怒越來越多，每一次輪迴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

漸漸地，輪迴剛開始，經歷輪迴的莫天，便會嘭地一聲炸開，進入下一輪迴。

而與此同時，時空母河之中，那一塊黑石，變得越來越大，最後，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形。

無數的光束流環繞著這塊人形大石，似乎想將其托起。

只是，這塊人形大石，依舊穩穩地沉在母河底部。

……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輪迴，莫天的憤怒越來越多，到最後，衝天的怒火直接將整個輪迴中的世界燒毀。

怒！怒！怒！

最簡單最純粹最極致的怒火，在這母河河底之中炸開。

嘭！

人形大石爆開，一具比例完美的男性身軀，浮現而出。

呼！

怒火在這具軀體四周燃燒，將無數接近的光束流，全部燒毀！

唰！

軀體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珠和瞳孔之中，映照出無窮無盡的火焰！

「我……」男子開口說話，音調有些奇怪。

「我……回來了！」男子再次開口，聲音和音調恢復正常。

這男子，便是之前被母河抹除掉的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