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律師
魯恩王國，廷根市。
治安法庭。
法官拉塞爾輕輕敲擊法槌，示意喧鬧議論的眾人安靜，
隨後才對著原告席旁那名身著黑色律師袍，頭戴白色捲曲假髮的男子說道：「原告律師索隆·古爾曼，現在輪到你來做結案陳詞。」
「尊敬的法官先生，我想現在事實已經非常明顯。
被告承認我的代理人卡爾·史密斯先生在一個月前為他的雪茄在被告的保險公司購買了財產保險。
三位證人的證詞也表明，這些雪茄確實是在最近的三個禮拜中被一連串的小火災所燒毀。
所以，我認為，被告方廷根聯合保險公司，應該按照保單的條款，賠償我的委託人120金鎊的保險金。」
周圍的議論聲再次嗡嗡嗡了起來，但法官拉塞爾先生卻沒有再次敲擊法槌示意保持肅靜，而是閉上眼睛，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作為一名資深法官，同時也是仲裁人途徑序列六的法官，法官拉塞爾從來沒有想過，一項基礎的民事案件能讓他如此為難。
原告買了一盒價值40鎊的名貴雪茄，並且給這些雪茄購買了火災保險，隨後在三個禮拜內抽完了這些雪茄。
但偏偏到了這位律師索隆·古爾曼的嘴裡，就變成了原告的名貴雪茄在一連串的小火災中被燒毀，然後要求保險公司賠償120金鎊。
這絕對是無恥的詐騙！
可是，偏偏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好氣啊！
風暴在上，這還是他擔任法官遇到的第一起案件！
要不是他現在是一名法官，非要讓這個索隆·古爾曼嘗一嘗審訊者精神刺穿和痛苦之鞭的味道。
要不先休庭？
拉塞爾法官拿起法槌卻沒有放下，還在猶豫要不要中斷自己的第一次庭審。
此時，原告席旁，古爾曼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此刻的情緒。
「這名法官他在猶豫，顯然，他的理智與感性之間出現了衝突。」
古爾曼向前邁了兩步，來到了法庭中央，身體微微前傾。
這樣或許會有些失禮，但律師的能力告訴他，這是用來說服一名法官最好的姿態。
隨後他慷慨激昂地說道：
「法官大人，我知道這期案件並不符合大眾常理，甚至有些違背公俗良德，但證據表明，我方的要求是合法的！
羅塞爾大帝曾經說過，如果沒有圓規和直尺，我們就無法畫出矩形和圓形！
而法律就是我們的直尺和圓規，如果因為直尺和圓規可能稍微存在的不標準，就捨棄他們，難道這是正確的做法嗎？
當然，如果法律真地存在問題，那就應該修改法律，但這不是一名法官應該在法庭上做的事情。
在法庭上，法律代表著最基礎的規則，法律大於一切，而法官就應該堅定地維護規則！
我們的國王按照法律來治理百姓，國王、貴族、商人和平民的一切權利與義務也都基於法律。
我們的國家因為法律而存在！」
隨後古爾曼指著法庭上方的天平標誌和國王畫像義正詞嚴地說道：「難道您作為一名法官今天要質疑法律的威嚴與神聖嗎？
難道您要動搖我們國王陛下統治這個國家的基礎嗎？」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隨後由旁聽席法律學校的幾位大學生開始，逐漸爆發了一陣掌聲。
而拉塞爾法官則彷彿捕捉到了什麼關鍵點。
「法律就是規則！」
「法官要絕對的維護法律！」
「可以修改法律，但是不能在法庭現場！」
他似乎明悟了什麼，體內服用不到一個月的序列六法官魔葯居然有了消化的跡象。
心情大好的他果斷敲下了法槌，宣佈道：
「律師索隆·古爾曼的要求符合法律！
法律的尊嚴和權威神聖不可動搖！
我判決，被告廷根聯合保險公司支付120金鎊給原告卡爾·史密斯作為雪茄在一連串小火中失火的火災賠償！」
原告席上，卡爾·史密斯滿臉的不可思議。
當古爾曼找上他希望幫助他代理「雪茄在一連串小火中失火索賠一案」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瘋了。
不過在對方的分析和勸說之下，他還是決定試一試，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然後居然就真地成功了。
120金鎊！
要知道除開他的生意資產和難以出手的股票，他能動用的全部現金也就180金鎊！
雖然這120鎊，按照之前的約定，要分給律師古爾曼一半分成是個遠超市場行情的比例，但他當時以為不可能是就隨便答應了。
但240鎊，也足夠他看好的那套帶著有六個房間、兩個大陽台、三個盥洗室、以及一個餐廳和一個客廳的獨棟房屋了。
「古爾曼先生，您真是個天才！」卡爾·史密斯衷心地稱讚道。
「不客氣，這是一名律師應有的職業道德。」古爾曼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其他表情，而是對著法官說道：「法官先生，我請求現場完成賠款支付。」
拉塞爾法官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這是法律賦予你們的權利。」他感覺自己法官魔葯在第一次判決過後就消化了一小半！
隨後才將支票小心翼翼地裝到了上衣口袋裡，到此一直面色嚴肅的古爾曼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有了這筆錢，終於不用在雜貨店打地鋪了。
但，這還不夠，自己律師魔葯消化的很快，必須攢錢來買序列八野蠻人的魔葯。
古爾曼走向了被告席，被告是保險公司的經理，是一名女性，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穿著一身女性職業裝，在這個時代並不常見。
「愛麗絲經理，我叫索隆·古爾曼，今天很高興見到你。」古爾曼非常有紳士風度的自我介紹道。
回應他的是一句「走開，你這個無恥的惡棍。」以及一個大大的白眼。
隱約間，古爾曼還聽到了一句「黑夜女神，厄難與恐懼的女皇，求求您帶這個人走吧！」
「哈哈哈！」古爾曼尬笑了幾聲，並不在意。
唾面自乾的厚臉皮也不知道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還是序列九律師的超凡能力體現。
古爾曼把頭湊了過去，小聲說道：「如果我可以幫你拿回那些錢呢？」
「你不是他的代理律師嗎？」愛麗絲狐疑的看了古爾曼一眼，明顯的對他非常戒備。
古爾曼絲毫不以為意，「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講，我和他的委託關係在法官宣判后的瞬間已經結束。」
愛麗絲依舊保持著不信任，但卻開口問道：「你準備怎麼樣？」
古爾曼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可以用合法的手段幫你拿回你的120鎊，如果其中有任何損失，都由我來承擔！」
古爾曼注視著愛麗絲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愛麗絲不由得和他對視了起來，不過很快就紅著臉移開了目光，卻沒有再猶豫，而是選擇了相信古爾曼。
「我願意試一試！」她說。
序列九律師的超凡能力，總是讓古爾曼的話變得更有說服力，但古爾曼更願意相信這是因為自己出眾的外表勾動了少女的心扉。
抬頭看了下之前的委託人卡爾·史密斯，他正喜滋滋地捧著支票準備離開。
「史密斯先生，請等一下！」古爾曼叫住了他。
「還有事嗎，古爾曼先生，對了，我想請您一起用晚飯，我該如何聯繫您？」史密斯先生的嘴角依舊無法抑制地保持著上揚，他的心情很好。
古爾曼轉向了法官，重新恢復了嚴肅地表情，彷彿之前那絲微笑壓根沒有出現過一樣。
「法官大人，我代表我的委託人愛麗絲女士對史密斯先生提起訴訟，他自己點燃了自己的雪茄，來騙取火災保險，現場的三位證人都可以作證！
我方要求按照保單上的合約來雙倍賠償，也就是賠償240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