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羈絆

計劃其實很簡單，但斯特拉做了很久很久的準備。

趁著還有三天時間，他把退休的還活著的柱級劍士們都叫回了總部。

還活著的其實也沒多少個人了。

除了安排好鬼殺隊的事情，這也是斯特拉給自己死遁的計劃。

虛假的主線結束了，等真正的主線來到的這個時間段，他都不會再下來。

一是避免身份暴露，二就是不用投入太多的感情。

「就在明天晚上嗎？」

安排好了這些，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距離斯特拉說的時間，還有兩天。

米奧坐在屋頂上，遠遠的的看著稀疏的竹林。

「是啊，總感覺有點不舍。」

畢竟和緣一當幾十年朋友了。

斯特拉嘆了口氣，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勺，躺在屋頂上看月亮。

今晚霧大雲多，看不到星星，就連月光都是那麼的黯淡無光。

「切……天堂不是建好了嗎？那不還是天天見。」

米奧抱著雙膝，也抬頭看向了天空。

這個世界的天堂很早就建好了，不只有天堂，還有地獄。

那些作惡多端的鬼，即使是再令人同情，也會先到地獄走一遭。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斯特拉也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那麼不舒服。

老妹說的沒錯，確實是可以天天見得到的。

但只要一想到緣一會死，就是不舒服。

「在我那裡，這種感情一般稱之為羈絆。」

米奧打了個哈欠，托著腮幫子看月亮。

腦中想到的是鳴人和佐助。

幾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鳴人三四歲的時候，她跟他講過一句話，想佐助就看看月亮吧。

如果你和他同時在看月亮的話，那就當是見過面了吧。

但其實，月亮還有另一個意思的啊。

那就是可望不可即啊。

看著他慢慢走遠，卻什麼都做不到。

鳴人一直想變強，變強到即使是把佐助雙腿打斷也要把佐助帶回村。

可他不懂佐助想要的是什麼。

他也理解不了佐助一味想復仇的想法。

也是……經歷又不是電影，不能放出來。

不過就算是真的能放出來，鳴人也未必能懂。

「羈絆？」

斯特拉喃喃了這個有點陌生的詞語。

嗯……確實是有那麼點牽絆的關係。

時間過得很快，第三天的夜晚，兄妹倆久違的一起行動了。

有多久沒這樣一起行動了呢……

數不清的那麼多年了呢。

兩人默契的蹲在樹上，用那雙和父親一樣敏銳的眼睛看著遠處對峙的兩兄弟。

是緣一和他的哥哥——繼國嚴勝。

現在或許叫黑死牟會更合適。

「他有六隻眼睛誒。」

米奧戳了戳自己的額頭和臉頰，嘗試感受一下六隻眼睛的感覺。

好吧…不是很能想象得出。

「他刀上的眼睛明顯更多吧。」

斯特拉舉著特製望遠鏡，看著那邊的情況。

該說不說，黑死牟的那把刀，除了刀刃，都長滿了眼睛。

是那種密恐會抓狂的密集程度。

「明明是兩兄弟相差好多的說。」

米奧坐在樹榦上，蹙著眉看著相互拔刀的兩兄弟。

說是相差很大吧，也不算很大。

緣一先生的呼吸法是日之呼吸，斯特拉曾經說過，緣一先生的哥哥的呼吸法，是月之呼吸。

「嘖，怎麼說呢，日月本同輝嘛，你懂的。」

斯特拉聳了聳肩，黑死牟對緣一的感情稍微有點複雜。

感覺像是過於扭曲的緣一吹。

一邊說著我恨你，看到你的臉就忍不住作嘔，聽到聲音就頭痛欲裂。

一邊又唯獨記住了緣一的臉。

他放棄了身為人類的身份的時候，長多了四隻眼睛。

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忘了妻子、兒女、父母的樣子，唯獨記住了緣一的臉。

月亮不能沒了太陽，太陽不能擁抱月亮。

「太陽沒有停留，月亮也沒有回頭，就算是日月同輝，也是個悲劇啊。」

米奧有點感嘆，果然悲劇還是比喜劇更加來的深刻啊。

「走吧，該出發了。」

緣一的靈魂已經從軀體中彈出來了，是很年輕的模樣。

大概是他最幸福時的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