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又改婚期

葛清寧死氣沉沉回了程府，一言不發的回了房間躺著，程承則是去了程母和程始處將事情告知他們。

程始蕭元漪聞言一時不知該作何感言。娣婦有多疼愛孩子不必多言，要將阿魚放在別人處養著，最難受的人也就是她了。偏偏知道緣由了，他們程家也不能去將孩子要回，不然油盡燈枯的霍君華可能當場殞命，屆時嫋嫋和子晟該怎麼辦，

比起他們夫婦，程母的動靜就大多了。

「哎呦呦，你個豎子，你阿母還在了，你怎麼敢將我金孫送人的啊！我們程家又不是養不起了，要別人給我們養孩子啊。」程母氣的直甩袖，被蕭元漪扶著才沒上前去打程承。

程母又哭喊道:「我的阿魚小金孫，你們怎麼說送人就送人了，他可是男丁啊。」

程承低頭不說話，程始便替他說話道:「阿母也不必如此生氣，沒將阿魚送人，不過是近期陪伴霍夫人去，等霍夫人身體好了就能回來的。」

程母不上當氣道:「霍夫人她都病了多少年了，哪能說好就好。怎麼，若她一日不好，我這親大母還不能抱抱自己孫子了？這孩子是姓程不姓霍。不行，你們得給我要回來，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蕭元漪和程始趕緊攔下作勢要走的程母，蕭元漪道:「君姑，阿魚已經在霍夫人那了，君姑若是現在帶回來不是要霍夫人的命嗎。君姑且放心，只要你想見阿魚，我們就將阿魚接回來住。阿魚這麼乖巧可愛，我們也是不捨得他離家太久的。」

程母氣呼呼甩開蕭元漪的手:「你們兄弟倆一個個的將自己兒子送出去，頌兒現在不姓程了，我看再給霍夫人養些日子，阿魚怕是也要不姓程了。」

「怎會了阿母，阿魚父母都在，霍家不會如此的。」程始道。

見程母不依不饒非要去趟杏花別院，程承上前拜道:「阿母不必為此擔憂，阿魚是我的孩兒，我不願也不會讓他過繼出去。只是事急從權，當時情形由不得我們多考慮。阿魚短時間內跟在霍夫人身邊不會更改，但如兄長和姒婦所言，阿魚一直是程家的孩子，遲早會回來的。」

程承的話比程始要好用的多。程母用眼睛瞥著程承道:「你確定？我們家可是少了個男丁了，再少的話你們如何對得起你們死去的阿父和程氏列祖列宗啊。」

程母雖說同意了程頌變萬頌，可一想起自家沒了個兒郎總是要嘆會氣的，越發看緊其他男丁，過繼改姓的事可不能行。

「阿母放心。」程承再三保證程母才肯放他走。

回到房間，葛清寧將自己悶在被子里悶悶不樂，程承脫了鞋也鑽進被子里道:「你呀，最愛胡思亂想，怎麼不想想也許過兩個月霍夫人身體就康健了，到時候阿魚不就回來了。」

悶在的葛清寧閉著眼睛像是睡下，程承卻知她是不想與人說話也便由她，將她擁在懷中拍撫著。

一連過了幾日葛清寧都是不愛理人的模樣，連吃飯都不出去躲在房間里，每天也就是去陪陪阿熊和阿鶴。

她這副模樣看的最揪心的就是嫋嫋，偏她心中有愧又找不到好法子，只有每晚回來趴在青筠院門口，透出窗戶看看叔母怎樣。

霍不疑也氣人，這些日子忙著霍氏和東宮的事，加上有愧同樣不太敢來見叔母，夫婦兩人只有通過程承和姎姎問些情況。霍不疑聽說叔母這幾日不怎麼用膳，幾乎把府庫里所有的補品都搬來了。

至於霍君華，也確如大家所期待的，阿魚在她身邊她就有了寄託。也不知她是真的記不清還是刻意麻痹自己，她總是對著阿魚喊阿狸，崔祐不敢刺激她也只能任她如此。倒是阿魚那個小沒心沒肺的，每天依舊吃了睡睡了吃，葛清寧擔心的哭鬧並沒發生，樂樂呵呵的被霍君華抱在懷裡。

今天小兩口必須得來一趟了。

霍不疑和嫋嫋有些局促的到了青筠院，程始和蕭元漪也在。聽到霍不疑的要求后，蕭元漪蹙眉不喜道：「是不是也太快了些。本來說好的兩年後成婚，因為陛下催促定在了來年二月，怎麼又要改到年前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嫋嫋的嫁衣嫁妝我們都來不及準備，還有你們的新居也蓋不完啊。」

程始補道：「對啊，你們這不是和頌兒撞婚期了嗎，我們家十天內辦兩次婚儀也不好啊。」

上次嫋嫋提出早日成婚生子換回阿魚，霍不疑想了一番覺得未必不是個法子，便找人翻了翻年前的日子。

年前好日子不多，最好的日子萬頌和林萋萋早就定下，他們不能搶兄長日子。再往後各家就要忙著正旦，朝中也有許多祭祀祈福，他和嫋嫋要為帝後分憂，成親諸多不便。

思來想去臘月初五最適合，剛入臘月各家還不算太忙碌，他和嫋嫋也得空，就是時間太趕，只剩一個月而已。

臨時提日期，霍不疑為給岳父岳母添了麻煩而愧疚，頷首道：「伯父伯母叔母，霍氏剛正名，我本想年底回趟豐縣修葺霍氏祖墳告慰先祖，然後再回來成婚。可我和嫋嫋商量過，想要嫋嫋以霍氏新婦之名正式拜見先祖，便想先成婚再回豐縣。」

聽了霍不疑的話，蕭元漪和葛清寧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兩個長輩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放在了嫋嫋的肚子上。

不會吧！！！

蕭元漪慌了，抬手想喚嫋嫋過來問月事，又想著程始和霍不疑都在，問這屬實尷尬。不由將目光投向葛清寧，想看看她怎麼說。

葛清寧陷入了沉思，應該不會。

霍不疑小的時候有霍將軍夫婦教導，大了長在帝後身邊，除了脾氣冷峻些，根骨里該是君子，他這麼喜愛嫋嫋，不會讓嫋嫋受人指責。

應該是誤會......的吧......

再一想葛清寧就大概知道原因了，嘆道：「你們不必如此，霍夫人會好好照顧阿魚的，過陣子霍夫人的病情穩定些我就帶阿魚回來住幾天。」

提幾次霍不疑和嫋嫋都沉默了，蕭元漪和葛清寧忽然有些心神不定，蕭元漪急問道：「這是怎麼了？」

霍不疑垂眸無顏看人。「是我姑母，她一日都離不得阿魚，要將阿魚更名為霍無憂了，放在名下做霍家子。」

嫋嫋見家人臉色不對忙補道：「叔母放心，我們已經攔下了，不會要阿魚更名換姓的。只是姑母現在時好時壞，一時記得是阿魚一時又認為是阿狸，醫官說她現在腦子混亂，我們不敢刺激她，便想著......」

嫋嫋不好意思低頭捏著衣角，臉頰泛起微紅，局促不安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說完蕭元漪和葛清寧自是明白，不知如何說的時候，程始哎了一聲道：「要不，我們去尋個孤兒吧，既能要阿魚回來又能讓霍夫人不傷心。」

「要是這麼容易，當初何必非要阿魚不可了。」蕭元漪白了他一眼。「那是因為霍夫人認準了阿魚的乖巧可愛像極了小時候的阿狸，再換個孩兒哪能有我們家阿魚那樣長得好又乖巧的。」

說著望了眼不爭氣的女兒女婿，哼哼道:「就你們倆的性子，將來的孩兒隨了你們半分，今天的主意就行不通。」又看葛清寧不言語，蕭元漪難掩憂心，緩了聲音道:「阿魚是隨娣婦，還會如此招人疼。」

夭壽啦！！蕭元漪居然哄葛清寧啦！！

場上幾人被蕭元漪的話噎的一梗，葛清寧更是不適應的避開了蕭元漪的目光，可一想蕭元漪的話，葛清寧又實在想笑。

葛清寧搖了搖頭道:「阿魚不會過繼，但若是能讓霍夫人有些安慰，她想叫霍無憂就叫霍無憂吧。反正不管她叫我兒霍無憂還是崔無憂，我兒本名也只能是程澤。」

「是這個理。」蕭元漪見她想的通透心中鬆快不少，又問霍不疑道：「霍夫人如今身體怎樣了？這些日子我們怕讓霍夫人害怕要帶走阿魚都不敢前去看望，若是身體好些了也該叫阿魚回來住些日子了，我們都想他想的緊。」

「就是就是。」程始點頭附和，對嫋嫋道：「你看看你大母和叔母，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家裡蔥的味道都少了不少。」

「將軍。」蕭元漪打斷程始的話，嫌棄的直搖頭，怎麼好好又說到蔥了。

提及此葛清寧忐忑的不敢看霍不疑和嫋嫋，怕從他們嘴裡聽到不可白高興一場。

然而她的表情也落入了霍不疑的眼中，霍不疑毫不猶豫道：「自然，我這兩日便將阿魚帶回來，阿魚是叔母的孩子，自然是想見就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