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密談
陸淺困惑道：「永平王？是周家的……」
「家主。」穆重光立刻做出解答，「我對永平王此人還是頗有了解的，他行事謹慎，愛護百姓，對朝廷說不上多麼忠心，但肯定不會造反，陷黎民於戰火，你說的那個什麼上家，找誰合作，也應該不會找他。」
「你這麼肯定？」他這個說法，跟沈雲楓所推測的完全不同，應該說就是兩個人，「你見過永平王么？」
穆重光搖搖頭：「沒有，我沒去過西南，永平王又不出西南，怎麼可能見得到？不過我敢肯定，他不是能跟你說得那個人攪和在一起的人。」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呢？」
「因為我人雖然沒去過西南，但對那邊的動向是保持關注的，據我多年的觀察，我肯定他沒有造反之心。」
陸淺自然相信穆重光的判斷，只是讓她想不通的是，如果不是永平王的兵，那又會是誰的？
難道是另幾家已經沒落的勢力中的一個？他們想通過跟梁小魚的上家造反，扭轉天下局勢，來實現家族振興么？
這聽起來好像有點扯。
「對了，我前些時日聽說方夫人失蹤了，現在找到沒有？」穆重光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陸淺搖搖頭：「還沒有，也不知道她目前是生是死。」
「怎麼，你關心那種人的死活？」穆重光有些意外。
「當然不是，只不過她現在在被她原來的上家，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王爺追捕，而那王爺又以為她是被我藏起來了，隨時可能來找我麻煩，我有點擔心而已。」說起這個，陸淺就忍不住面露愁容。
「那看來那人不怎麼聰明啊，有點腦子的就應該知道，你根本不可能相助方夫人。」穆重光冷笑一聲，十分嫌棄。
陸淺嘆氣：「不是他不聰明，而是他那邊有人一直在給他上眼藥，導致他認定我跟方夫人是裝出來的對手，認為我其實是她的幫手。」
穆重光皺眉問：「什麼人這麼令他信任？」
「梁小魚，一個之前在我那裡做事的人。」陸淺說起梁小魚，現在還有想罵人的衝動。
這人的背叛還不是最令她惱恨的，最招人恨的，是她居然還一直挑唆上家，意圖置她於死地。
這真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為惡毒的一個人。
「梁小魚，我記得她，那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很害羞，都不敢正面與人對視，她什麼時候投靠別家了？」
「早就投靠了，」陸淺冷笑，「她還偷走了我好些產品的配方，拿去賣錢，現在頂替方夫人，做起了生意，風光著呢。」
穆重光震驚萬分，「真是想不到，好好的一個人能變成這樣。」
陸淺長嘆一聲，搖了搖手，說：「全是糟心事，不提也罷。」
「你就沒想過，收拾一下那個梁小魚？」穆重光問這話的同時，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我倒是想收拾她呢，問題現在她不是有靠山么？」陸淺要是有那個條件，那天梁小魚被圍在工廠的時候，就不會放她走了。
「不就是個沒有實權的閑散王嗎？其實用不著太放在眼裡。」穆重光根本不將梁小魚的上家放在眼裡。
「那是你，我就是小老百姓，怎麼一樣呢？」陸淺越發覺得，這個每個平民都要被強權壓制的世道，是該改改了。
穆重光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這場災荒，他的出身註定了永遠他不能體會到百姓的苦，現在，他對百姓越來越同情，對朝廷越來越失望。
兩人坐著默了一陣，陸淺起身告辭。
「我送你吧。」
陸淺立刻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沒問題，對了，我還要去練武場找平安。」
「你沒去過練武場，我帶你去。」穆重光不等她再拒絕，先一步出了軍帳。
來到練武場，卻沒見平安在練武，他就一個人坐在地上發愣。
「平安，你怎麼一個人，那幾個叔叔呢？」
「被我趕走了，我才不要他們教！」平安氣鼓鼓地說著，轉頭一看穆重光也在，本就陰沉沉的臉一下子更陰沉了。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陸淺感覺得到他在生氣，而且不只是因為看到了穆重光。
「當然，我就是來接你的，走吧。」她伸手去牽他，卻被躲開。
平安瞥了她一眼，噘著嘴悶悶地道：「我自己走。」
「好，那你走前面。」陸淺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對穆重光說：「穆將軍，你回去吧。」
穆重光卻不肯，「不行，最近不安全，我得送你們回去，不然萬一你說的那個人對你下手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陸淺也說不準，有穆重光護送當然好，但她就擔心平安會不高興，這孩子再回去跟沈雲楓一說，那就更不妙了。
「我看……」
「你就不要多說了，即便你不肯，我也會在後面跟著，你既然是從我這裡走的，我就得對你的安全負責。」穆重光語氣堅定，神情嚴肅，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陸淺見此狀，也就不好多說了。
「那好吧，有勞你了。」
果然，因為有穆重光在，回去的一路上，平安悶悶不樂的，陸淺跟他說話也愛答不理，一個人踩著大步，吭哧吭哧走在前面，頭也不回一下。
「平安，你別走這麼快，我們都跟不上了！」
「跟不上就別跟，我一個人走。」
陸淺哭笑不得，這孩子今天火氣格外大。
轉頭對穆重光說：「他這是跟我置氣呢，你別見怪。」
「見怪也不怪了。」穆重光又不是頭一次跟平安這孩子接觸，知道他是個什麼脾氣。
「我去跟他說幾句。」陸淺小跑追上去。
追上后拉住平安的胳膊，小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我跟穆將軍不過是說了些事而已，又沒什麼，你看到了的，生這麼大氣幹什麼？」
「誰知道你跟他有沒有什麼？你們見面的時候，我又沒在！」平安停住腳步，仰頭看著她吼道。
「我當時都說了不要去練武場，你卻丟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