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用你養活
「想什麼呢？過來吃飯。」
姜潮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她急忙將眼淚擦掉，吸了吸鼻子，調整情緒。
「來了。」
姜潮見姜瓷雙眼紅紅的，猜測她又在偷偷抹眼淚了。想起在姜瓷昏迷時，曾用她的手機給那個男人發過分手簡訊。
看來這次是真的徹底斷了。
這麼想著，姜潮覺得心情大好，胃口也就好了起來，大口地往嘴裡扒著飯，就連平日里從不吃的胡蘿蔔都連吃了好幾口。
姜瓷覺得他有些反常，有些好奇地問：「哥，你今天是遇到什麼比較值得高興的事了嗎？」
還能有什麼事情，會比親妹妹終於擺脫渣男更值得開心的？只不過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裡暗自高興了。
「醫生說，媽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接回家護理了，等會吃完飯，就去接媽出院。」
「那太好了，我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實習工作那邊也不好請假太久，等把媽接回家之後，白天我去上班，媽就由你來照顧，晚上我下班就換我照顧。」
姜潮無情地給她潑了冷水。
「你是鐵人嗎？白天晚上輪軸轉？」
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沖，他稍微緩和了些，補充道：「那個工作辭了吧，多休養一段時間，錢的事你別操心，我可以養活你跟媽。」
「我四肢健全，也有掙錢的能力，不用你養活的。」
姜瓷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解釋著：「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也不想你為了照顧我和媽，再去跟人打拳。」
姜瓷的話徹底激怒了姜潮。
他將筷子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怒目橫眉地說著：「我打拳怎麼了？我最起碼是在靠自己的本事掙錢，我這錢來得乾乾淨淨，明明白白，總比你從那個男人手裡要來的用著踏實！」
姜瓷低著頭，一臉的委屈，鼻子酸酸的，眸底瞬間氤氳起一層水汽。
她沒有反駁，只是無聲地往嘴裡扒著米飯，卻不咀嚼，口中的米飯將她的兩腮掙得圓鼓鼓的。
比起反駁，這種沉默，更讓姜潮生氣。
「吃什麼吃！都別吃了！」
他怒吼著，將桌上的飯菜全數推到地上。
嘩啦一聲，菜湯濺起，灑在了她身上，黃褐色的純白色的衣服上污漬格外顯目。
「砰」的一聲，姜潮奪門而去。
短暫的午餐，在這場沒有勝負的爭吵聲中不歡而散。
姜瓷的眼淚一顆顆地掉落，噗噠噗噠地掉落在桌面上，聲音微弱地反駁著：「我沒有問他要錢。」
除了5年前的那場車禍，母親和姜潮的醫藥費是傅斯年給的，之後的錢，都是她用雙手，捏泥、拉坯、印泥、燒制瓷器，辛辛苦苦賺來的。
這些年，她除了是傅斯年的秘密女友，還是他的槍手。
她負責燒制瓷器，傅斯年負責將瓷器拍出天價。
姜瓷知道，買她瓷器的人，百分之七十是看中傅斯年的名聲，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才是真的欣賞她的手藝，所以她只拿該得的製作費。
所以她的錢，也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
只是這些她無法跟姜潮說，說了他也不信。
……
姜瓷又在家休養了一個多星期。
期間，秋海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催她回去上班，可姜潮不允許，她也沒轍。
今天趁著姜潮出門，她偷偷溜了出來，乘坐地鐵來到了華夏古董齋。
門口圍了好多人。
姜瓷一臉疑惑，她這才半個多月沒來上班，古董齋生意就這麼火爆了嗎？明明之前還門可羅雀的。
「麻煩讓一讓，我上班要遲到了。」
姜瓷扎著馬尾辮，背著帆布包，氣質清冷，身材高挑，瓷白的小臉十分出眾，但在此刻，美女也沒有優待。
在這群削尖了腦袋，也要往裡擠的人面前，她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擠來擠去，又被擠出人群外。
無奈，她給秋海發去了微信求助。
「秋叔，我在古董齋門外，今天是有什麼促銷活動嗎？人多到我根本擠不進去。」
信息剛發出去沒幾分鐘，秋海就戴著口罩，打著黑傘從人群中擠出來。
見到姜瓷，立刻笑臉相迎。
「我的小祖宗哎，你可算來了。」
如此親昵的稱呼，讓姜瓷感覺渾身不適，甚至有些反胃。
秋海這個人有點勢利眼，只會對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人，笑臉相迎。
她一個實習小菜鳥，能夠被他如此重視，實屬反常。
「秋叔，你還是叫我姜瓷好了，古董齋這是什麼情況？」
「先進去再說。」
在秋海的擁護下，姜瓷這才艱難地擠了進去，還未等她緩口氣，就被秋海神神秘秘地帶去了修復室。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姜瓷面前打開。
「青花松竹鈴鐺杯，你看下，這種破損程度得多久能修復好？」
姜瓷接過秋海手中的杯子，放在指尖摩挲，無論是手感還是肉眼看，都不是年代久遠的瓷器。
「這個應該只是現代燒制的陶瓷，沒什麼收藏價值，而且只有缺口，沒有缺失的碎片，要想恢復如初，可能性為零。」
姜瓷將鈴鐺杯放下，如實地說著。
秋海大失所望，面色十分難看，大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姜瓷見他這副惶恐的模樣，又想到門口的那些人，以及他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大致猜到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吧，外面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
秋海面露難色，雙手緊握在一起，額頭因為緊張冒出了些許冷汗。
「你不說，我就修復其他瓷器了，我半個多月沒來，應該積壓了不少瓷器需要修復。」
「我說！」
秋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娓娓道來：「我將你之前給林小姐修復的北宋汝窯青釉葵花洗，以及柴窯的圖片發到了網上。」
姜瓷心想這也沒什麼。
只是兩張圖片而已，又沒人知道是她修復的。
秋海又補充道：「我還將你是陶瓷聖手姜承平之女的身份說出去了，說你繼承了他的衣缽，還說你青出於藍勝於藍。」
「什麼？秋叔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